被第三任丈夫殺死之后我重生了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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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自忠變了臉色,終于苦笑,“是太子殿下?!?/br> 清寧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料想他終究舍不得蘇青玉受苦。 她拂袖道,“我不去?!?/br> 劉自忠嘆氣,“殿下預料到娘娘會這么說,他只讓奴婢問您,還記得……那天竹林里的事情嗎,那位姑娘可看得一清二楚?!?/br> 清寧想起竹林發生的事情,沒想到還是落了把柄在人手里。她雖然對那位少女有恩,但也不想試探人心善惡,思索后對一旁惴惴的流光低聲道,“我去看看,若等一個時辰不回,你就……就去找大姑娘?!?/br> 流光被劉自忠帶來的人攔住,清寧跟著他坐上步輦,悄無聲息去了楚昭帝寢宮里。 一路上她腦閃過許多猜測,大約是她愚鈍,最終也想不出到底有何事要在這時候讓她匆匆趕去。 未央宮外悄無聲息,一輪渾濁的月亮掛在半空,照射出院前一排孤零零的柳樹,倒映在地上成疏影橫斜的影子,寂靜到可怕。 劉自忠一言不發,到宮口不肯再進一步,對清寧行禮,“娘娘,請?!?/br> 清寧只能調侃,“這次進去了,也不知明日有無機會回來?!?/br> 劉自忠并不理會她的試探,緘默地站在外。 清寧提裙進了宮殿,殿內燈火通明,空氣散發著一股nongnong的藥味,總算讓清寧安心幾分:既然還能服藥,就應該還沒有死。 到了側殿就聽見有人低低地哭,一聲又一聲,砸在人心上,令人生出敬畏。 清寧看那哭泣的姑娘,蘇青玉白天穿的舞裙被弄得亂七八糟,一頭黑發散開,落在美人靠上,使人看不清她神情。 清寧忍不住問她,“太子呢?” 蘇青玉抬頭看了她一眼,“在殿內?!?/br> 她說完失魂落魄地又哭起來,大約被說過重話,清寧既了解她,也了解太子,蘇青玉就像開在溫房里最不耐風雨的那株名貴嬌花,苛責會令她痛苦。 清寧跨過她去殿內,卻被她猛然抓住手腕。 她和那雙圓眼睛對上,蘇青玉在流淚,“為什么要罵我,我只是、只是想救救娘親和阿爺啊?!?/br> 清寧慢吞吞拂開她的手,她知道有些東西有些人或許一輩子都不能明白,恰好,她也不是許諾她一輩子的人,因此可以毫無顧忌地拒絕她。 內殿比外間更為明亮,燭臺上的燭火跳躍著倒映出屋內景象,只是帷幔重重從空懸吊而下,使人快要看不清人的神色。 清寧不動聲色走到床榻邊,看見白日里還意氣風發的楚昭帝躺在龍床上,頭發散落于枕頭,眼睛瞪直看向床頂,若不是他胸脯輕微的起伏,難以想象這人居然還活著。 元崇德跪在龍床旁,一勺一勺把黑色湯藥喂在皇帝嘴里,即便藥汁從他唇邊滑落,他也一再不厭其煩地用手帕替他擦干凈,仿佛是世界上最有耐心的孝子。 清寧在一旁站了一會兒,才問道,“你做的?” 元崇德那張優美的臉在此時也宛如雕琢般美麗,清寧從未見過比他還美的人,世間人總有愛美之心,就好比她,對待美好的事物忍不住多寬容一點,可是也有人說過,越美麗越不可碰,否則就會如她一樣賠上一生。 元崇德低低笑道,“母親,我不想動手,他在逼我?!?/br> 奪走蘇青玉,逼他出城,想讓他去死,做到這一步,他還不能抵抗嗎?所以他才會讓人給他下了毒。 楚昭帝還有知覺,聽到這話時喉嚨里發出嚯嚯聲,艱難轉頭怒瞪著他。 清寧看他,“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元崇德抬頭和她目光對上,笑道,“我要做什么?不是我要做,母親,是你要做,你想做什么現在都可以?!?/br> 他的神色如此熟悉,就像那日在桂花樹下,她在樹上,他哄騙她做她皇后時一模一樣,如果換了當初,恐怕一碗毒藥她也會毫不猶豫喝下去。 但換了現在,她怕苦,也怕痛,更怕被關在宮里不見天日的絕望。 第56章 · 元崇德想要活命, 還想拉清寧上他的賊船。 清寧卻不那么容易上當,撥弄玉佩說,“我又沒有好處, 憑什么聽你的?” 元崇德目光淡下來,“等元崇英登基, 你大概更得不到好處?!?/br> 清寧聽他空口許諾, 倒生出一點好奇心, 問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元崇德道,“你什么都不用做?!?/br> 清寧一愣, 忽然笑起來。 聽起來仿佛穩賺不賠,但她什么都不做就已經有了偏向,誰都會知道她在隱瞞,她難道是那么傻的人? 清寧笑道,“那陛下怎么辦呢?” 元崇德道,“讓他暫時活著?!?/br> 清寧止住笑意,“我不信你,我現在就想讓他死?!?/br> 元崇德神色微微頓住,良久道, “以后你有機會?!?/br> 清寧目光落在床幔的繡紋上,“我不信, 他是你父親?!?/br> 元崇德淡淡說,“也是我仇人?!?/br> 清寧不合時宜想起那些從莊、麗二妃那里聽來的流言蜚語。 據說楚昭帝為了娶到第二位皇后,把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幽禁在深宮中,使她幽囚而死。元后死時身量比幾歲小童還輕, 應當是活活餓死的。 后來經過喪母之痛的元崇德又被寄養在這位新皇后膝下,新皇后對他絲毫沒有母子之情, 他大約過得很艱難,罰跪挨餓也是常有的事情。 蘇青玉母子在那個時候也沒有背棄他,依舊默默守在他身邊。 清寧很難猜測出,他在說出自己一點都不討厭娶貴女為妻的時候抱著怎樣的心情。 但就是這樣,她才感到畏懼,一個善于隱藏自己心思的人,她這種普通人如何才能勝過一籌? 元崇德道,“等一個月后,我隨你取他性命,你我結盟豈不是最好的事情?” 清寧卻還是一副不信的模樣,空氣里彌漫著香灰的味道,滋味難辨。 靜默了幾秒后,清寧忽然道,“我并不是在拒絕你,只是不信?!?/br>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落在龍榻旁那盞燭臺上,燭火已經燃盡,燭淚冷卻后凝固在銀盤上,如同枯涸的花瓣。只留下光禿禿的尖銳插器。 元崇德一同看過去。 那一瞬間,她那只戴著碧璽纖細的手卻忽然握住他的。 指尖細細,骨節頓挫,仿佛清晨霧靄沉沉時茅屋后的一支青翠的竹。 元崇德很難明白心里閃過什么樣的情緒,下一刻,她已經握著他的手,拿起燭臺,揚起—— 元崇德的眼眸一縮,可是已經來不及。 血從楚昭帝胸口噴灑而出,元崇德從來想不到,這樣蒼老的一具身體里居然藏著這么多的鮮血。 楚昭帝喘息著,扭曲著,用怨恨的眼神看著他,漸漸那雙眼睛中的神采消失不見,只留下空洞的倒影。 元崇德喉嚨中好像被什么堵塞一樣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而那個始作俑者,自始至終都站在他旁邊,清淺的香味混合血腥味充斥他鼻尖,嘴角帶著笑意。 和他對上視線,清寧忽然彎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殿下,你弒父了?!?/br> “我們是同盟,我可以相信你了?!?/br> 喪鐘敲響三萬下,金陵城的大小巷落隨處可以聞到難聞的香灰味。 楚昭帝這位在位二十三年,一輩子無功無績,無才無德,死前沒有存在感,死后更加悄無聲息的皇帝消失在歷史塵埃中,除開一個荒唐的名字外并未留下過什么。 清寧剛嫁入元家就逢新喪,本要守喪的,但在靈堂里也不安寧。 前一日有莊妃闖靈堂開棺驗尸,后一日又有二皇子哭訴楚昭帝死得蹊蹺,哭倒在大殿里。大理寺無法,只能暫時稟著不敬皇帝遺體的罪責追查真相。 清寧一點都不擔心,守靈時該吃吃該喝喝,別人是為伊消得人憔悴,她是憑空胖了一圈。 流光偷偷給她送食盒時無奈道,“娘娘,您要收斂些?!?/br> 清寧啊啊嗚嗚敷衍,“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御廚手藝變好了,大概喪夫時的菜肴別有一番滋味?!?/br> 流光不管她歪理,和她稟告道,“大理寺查出來了,是二皇子賊喊捉賊,殺了皇帝想栽贓在太子身上?!?/br> 清寧愣了一下,楚昭帝死的時候胸口那么大一個窟窿,她本以為元崇德能糊弄過去就好,沒想到他不光做到了,還倒打一耙,讓二皇子翻不了身。 她好奇問,“怎查到二皇子身上?” 流光小聲說,“楚昭帝是中了毒,中的荷帶衣?!?/br> 清寧一聽就懂了,荷帶衣是種古怪的毒藥,連服幾個月人就會死掉,死后尸骨化為烏有。古書中就有記載,一位信徒誤服了毒藥,家人將其置放在棺材中,三日后家人覺得不對,打開棺材發現里面只剩下空蕩蕩的衣服,便以為他被天上神仙召走。 荷帶衣難得,因為它必須一種少見的花才能制成。 這種花名叫紅信,只在信南李家封地上能夠開花,在其余地方只長葉不開花。 而二皇子的親母莊妃,恰好姓李,是信南李家的嫡女。 果然,流光接著道,“太醫院看見棺材里只有龍袍,便猜到是二皇子做的?!?/br> 清寧稍稍思索,想清楚來龍去脈,差點笑了。 難怪太子說要等一個月,大概一個月就會毒發,到時候他便推到二皇子身上,而清寧隱瞞那么久,若是沒瞞好,也會被治一個失查之罪,他自己又成了那個清清白白干干凈凈的太子殿下。 但現在嘛……他大概恨自己得厲害。 不知為何,清寧又有些想笑了,不是嘲笑的笑,是終于反將一軍的笑。 清寧把清荷糕吃得干干凈凈,對流光道,“等過一段時間就讓舅舅進宮來,就說我召見他?!?/br> 流光顯而易見開心起來,“讓老爺接您回去嗎?要我說,這宮里千般好萬般好也不如咱謝家,在謝家誰敢欺負您,不像在這里,誰都可以說您壞話?!?/br> 清寧被她逗笑,“無人敢欺負我,你就惦記這個惦記那個的?!?/br> 流光搖頭,“不是那個,您到底是個姑娘家,要嫁就嫁好男兒,嫁給老頭子算什么事兒?” 清寧一愣。嫁人,她這輩子居然從未想過真正嫁人。 第57章 · 流光還在暢想, “您要嫁個什么樣的人呢?最好要體貼的,要會疼愛人的,但無論是誰都比現在還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