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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蕭蒙看著穆青發髻上的發簪,臉色巨變,勃然大怒道:“穆青!這是杜阮的……” “這是阮阮送給我的?!蹦虑嗦龡l斯理地打斷了她,“當然,我也回贈了阮阮喜歡的禮物——或許你也見阮阮戴過,那也是一枚白玉梅花簪呢?!?/br> 蕭蒙怒不可遏,面色簡直如同打翻了的染色缸——杜阮的衣服首飾都是他親自置辦的,那枚梅花簪子他當然是見過的,被杜阮單獨裝在檀木盒子里,直到現在都被她端端正正地擺在梳妝臺上,想必是杜阮非常喜歡的發簪。 其實他想錯了,杜阮單獨放置、又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只是因為她自認自己與穆青也不算熟悉,不知道怎么處理這個來自原著女主的禮物,想妥善保存好找個機會還回去罷了。 但現在,蕭蒙越想越覺得穆青可恨,居然利用身份便利接近杜阮,實在是可恨之極! 蕭蒙不甘示弱地冷哼一聲,在情敵面前,他是絕不肯露怯的:“是嗎?可惜了,本王還真沒見阮阮戴過?!?/br> 他佯裝思索了一會兒,微笑道:“或許是本王為阮阮置辦的首飾太多了吧,你那梅花簪混在里面,阮阮一時找不見了也是很正常的?!?/br> 第42章 你相信我 兩人微笑相對,笑容里皆是殺氣四溢。 “不過……你說得對?!笔捗烧f,“阮阮想見誰,確是不是我應該為她決定的?!?/br> “但是,她現在陷入了夢魘,怕是已經不記得你了?!?/br> “……什么?阮阮她怎么了?!”穆青也顧不得與蕭蒙逞口舌之快了,連忙問道,“怎么會這樣?夢魘又是什么?難道太醫沒有治好她嗎?” 蕭蒙定定地看著她:“你猜得不錯,她的確是中了宮里的毒。那毒可以引出一個人內心深處的夢魘,秋半夏為她解了毒,卻留下了后遺癥——她陷入夢魘里,走不出來了了。我們還在想辦法讓她清醒過來?!?/br> “什么夢魘?” “她現在以為自己是另一個‘杜阮’,把她的侍女迎春、侍衛龍凌還有我和太子當做辛夷將軍一家四口?!?/br> “這樣?!蹦虑嘞肓讼?,“迎春是她自己,龍凌和太子是她的大哥二哥……蕭王爺,您不會是她的父親辛夷將軍吧?” 蕭蒙臉色黑如鍋底,他雖已經快要而立,但一生未曾娶妻,只覺得自己相較杜阮年長些,從來沒有想過年齡的差距。 但接連兩世心慕的愛人將自己認作父親,顯然狠狠地打擊到了他。 “閑話休提?!笔捗衫淅涞氐?,“現在,在她的認知里,她只是一個迷路少女,因為與杜阮同名同姓而被將軍府收留暫住?!?/br> “若是我們沒有猜錯,她的夢魘,大約就是親眼目睹了辛夷將軍府的慘案?!?/br> “如今只能等她察覺到不對自己醒來,萬萬不可刺激她。你若是想見她,也可以,但一定要萬分謹慎?!?/br> “好?!蹦虑嘈睦镞€有些幻想,“之前在相國寺,那個時候辛夷將軍家的慘案已經發生了。阮阮是在那之后認識我的,如果見到我之后她把我認出來了,會不會就醒過來了?”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笔捗砂粗碱^,招手喚來身邊的侍衛,詢問道,“杜小姐如何了?” 那侍衛顯然是他派去盯梢杜阮情況的,立刻就答道:“昨夜杜小姐的侍女侍衛在門內守了她一整夜,屬下沒能進去。但屋內沒有動靜,應當是無事發生?!?/br> “今早屬下過來的時候,杜小姐還未醒來?!?/br>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亮了,太陽慢慢地爬到了天邊,蕭蒙看了一眼太陽,也差不多到了卯時過半,按照杜阮的作息,再過不久就該醒了。 這個時候去,算不得叨擾。 蕭蒙估算得恰好,待到兩人一起踏入杜阮院子里的時候,便看見杜阮正在用早膳。 大約是天氣晴好,陽光明媚,迎春便叫人在院落里支起一個小桌子,杜阮大病初愈,桌上都是些清淡的粥,兩人圍坐在一起吃飯,間或說笑幾句。 陽光從天邊落下來,杜阮身著青色的石榴長裙,烏發用發帶隨意地扎在腦后,在夢魘里沒有將軍府慘案的陰霾,她笑容燦爛地與迎春說著什么。 門外的兩人看著她,臉色都放柔了。 忽然,穆青皺起眉,問:“這就是杜阮身邊的侍女?” “是?!笔捗刹唤?,“怎么了?” “在杜阮夢里,這侍女是‘杜阮’,她自己只是一個迷路被收留的人?!蹦虑嗾f,“可為何,這侍女身著如此樸素簡單,杜阮卻衣著華麗?這豈不是上下顛倒?” 的確,那侍女一身款式簡單的白色素衣,通身既無繡花也無腰佩香囊,頭上更是一個樸素的雙環髻,只簪著廉價的木簪。 只要稍微見過幾個侍女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只是一身侍女服。 反觀杜阮自己,她青色的石榴長裙上用細密的銀線繡著大片的柳條與飛燕,腰間佩著青玉雙魚銜環佩,雖然長發披散只用發帶扎住,但就連發帶的尾巴上都吊著一枚碩大的珍珠。 誰是主,誰是客,誰是奴仆? 穆青皺眉:“這侍女未免太不用心了點?!?/br> 她一個剛剛才到的外人,只是看了幾眼便覺出不對,杜阮在這樣的幻境里生活,她難道不會察覺到嗎? 誰知蕭蒙一聽,卻絲毫沒有驚訝氣憤,只是搖頭,淡淡道:“不,正是因為她太用心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