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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動消失了?!币晃慌鹕z甲的高大男人開口。 他的身后,一位籠罩在兜帽長袍之中的女性開口:“我們應該匯報給上面的大人物們,這種層次的波動,顯然不是我們這種等級的存在可以調查的?!?/br> “派人封鎖這片樹林?!笨桌锏哪腥碎_口,“詢問一下附近的居民?!?/br> …… 安娜推開木屋破舊的門,甚至來不及解開斂尸袋,她急忙從舊櫥柜里取出火柴,點燃桌面上的油燈。 瘦弱的收尸人住在距離亂葬崗一英里的地方,一座依靠著山坡而建造的破房子里。房子的后面曾有一座屬于光明教會的鐘塔,前些年因為事故坍塌了,只留下一片廢墟。 昏暗的火光亮起,照亮了狹小的房間,安娜終于松了口氣,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心。 桌上這盞造型奇特的油燈,是老牧師留給安娜為數不多的遺物,一件真正的非凡物品。 這盞名叫【卡加墨爾的眼淚】的油燈,能夠在它光亮所及之處,制造出一個凈化領域,驅散周圍的邪惡之物,是出產于光明教會的非凡物品。 她的原主人,也曾是這件破舊木屋的主人,收養安娜的老牧師,曾是光明教會強大的施法者,一位退休的“審判者”。 安娜解開了斂尸袋,將里面男孩的尸體還有奇怪的碎骨都倒在地上,她只看了一眼,便重新男孩的尸體重新裝進袋子。 【卡加墨爾的眼淚】在燃燒,小男孩的靈魂無法靠近這座屋子,只能等明天天亮,再想辦法處理這具尸骨。 更重要的是,此時此刻,安娜全部的好奇心都被這奇異的白骨吸引。 她撿起一片碎骨,對著光源仔細辨認,可無論怎么觀察,這都只是一片普通的骨頭,沒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甚至說,先前感受到的那種圣潔的氣息也消失的一干二凈。 安娜瞥瞥嘴,放下那塊骨頭。 她站起來,走到桌前,抱起頭骨。 身為一個收尸人,安娜熟知每一塊骨頭對應的位置,她清楚的記得,眼前的這堆白骨是在拼湊出人形后才爆發出奇異力量的。 說不定,只要她將這些骨頭重新組合起來,那種力量就會再一次出現,有了那種強大的力量,也許月圓之夜的詛咒就不再是困擾自己的麻煩。 安娜抿起唇,很顯然,這樣的舉動也有很大的可能會為她帶來想不到的麻煩。 女孩陷入了糾結,垂下眼睛,手指摩挲著白骨,一下又一下,拿不定主意。 余光瞥見圍巾上露出的線頭,安娜終于做出了決定,她放下白骨,一圈一圈解開圍巾,露出其下遮擋著的古怪印記。 少女的脖頸蒼白纖長,卻在靠近鎖骨的地方,盤旋著一道繞頸的黑色疤痕,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砍去腦袋,又重新固定在脖子上一樣的生硬。 安娜一只手撫上黑色的印記,另一只手下意識地握緊拳。 不會有比這個丑陋詛咒更可怕的結果了。 想到這個,安娜的目光變得決絕起來,她蹲下身子,將頭骨放在地面最中心的地方,從碎骨堆中取出一節脊骨。 脊柱,肋骨,股骨,一點一點,安娜修復著這具怪異的白骨。 這是一個成年男性的骨頭,他很高,有安娜的手十拃還多,在他身邊,安娜就像是一個小不點。 安娜將全部的骨頭都拼好,完整的骷髏平躺在地上。 “沒有反應啊?!卑材扔行┦?,她嘆了口氣。 嘭嘭嘭—— 略顯的急促的拍門聲打斷了安娜的思緒,女孩眼瞳一縮,快速圍上圍巾,端起油燈。 這里靠近亂葬崗,晚上根本不會有外人! “誰?!” “我們是光明教會的人?!遍T外的人聲音有些粗暴。 光明教會的人?安娜皺起眉頭,也許門外的人是光明教會的審判者,剛剛的奇異事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她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回頭看了一眼地上恢復完整的尸骨,安娜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試探地開口: “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嗎?” 審判者是教會之中最為特殊的存在,一旦與他們扯上關系,代表的可是無休止的麻煩,涉及到非凡事件的麻煩。 “費什么話,趕緊把門打開?!蹦堑缆曇舨荒蜔┢饋?。 安娜皺起眉頭,不開門的話,她或許會惹讓麻煩,她回頭,看一眼地上的白骨,還是毫無反應。 審判者們經常與各種非凡事物打交道,也許他們能夠看出白骨上的端倪。 安娜握緊了拳頭。 “不好意思,女士?!绷硪坏罍睾偷穆曇繇懥似饋?,“我的隊友有些粗魯,我代替他向你道歉,如果方便的話,能否打開房門呢?”或許是感受到了安娜的猶豫,那聲音繼續道,“如果不方便的話……” “抱歉?!卑材炔桓屹€審判者能否發現白骨的特殊,借著這個溫柔的聲音,安娜拒絕了開門的要求,“現在很晚了,這里只有我一個人……”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營造出一種不安,停頓一下,安娜繼續道:“我不能給你們開門。如果方便的話,你們可以明天早晨再來嗎?” 門外的人似乎理解安娜的擔憂。 “明天上午,可以嗎?”他問。 “你和她費什么話?” “休斯!只是一位年輕的小姐?!睖睾偷穆曇舫h的地方喊了一聲,又轉過來,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明天上午可以嗎?小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