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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明白,從大曦建國開始,就從未放棄過吞下大虞的野心,只不過機會來的比他們預想的要早一些。 野心是有,但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舅舅,我如今不再是大虞的長公主,我是大曦的天子。一旦鷹嘯軍進入大虞,再想要我們走,沒那么容易了?!?/br> 溫無晴話說得很直白,這個忙不是白幫的,溫無疾面對的就是趕走狼又迎來虎的情況,他愿不愿意。 溫元若點點頭,“臨行前陛下曾與我說,大虞交給您要比落在敬親王手里強千百倍,他愿助您一臂之力?!?/br> 說著,溫元若從木盒中拿出了那面繡旗,嘩的一聲在他們面前抖開,繡旗上端端正正繡著八個大字。 除逆反正,撫民安國。 “這是皇帝親筆所書,皇后繡上去的。有了它,你們帶兵進入大虞名正言順,誰敢不從,就是叛軍?!?/br> 溫元若跪在地上,把繡旗舉過頭頂,“大虞光繼皇帝懇求大曦雙圣出兵討逆,救我大虞百姓于水火?!?/br> 這一跪,溫元若是為溫家皇室而求,更是為了大虞萬千百姓而求。 “好!”呂歸塵輕輕拉住了溫無晴的手,一拍御桌,“外御蠻族,內懲叛逆,大曦與大虞一衣帶水,這個忙我們幫了?!?/br> 溫元若一聽這個,放下繡旗端端正正地磕了一個頭,轉身就要離開,結果因為連日奔波,他一個沒站穩,又踉蹌著跪到了地上。 “舅舅?!?/br> “沒,沒事,是我心急了?!?/br> 溫元若早年間并不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可是這些年風風雨雨一路走來,雖無大長進卻也生出了一顆憂民之心,看著祖國風雨飄搖,他怎能不急。 “舅舅,你先回去休息吧,養好了腿傷再走也不遲?!?/br> “我這是老傷了,不礙事?!睖卦魯[擺手,“陛下那邊還在等著我的消息,我還是盡快返程吧?!?/br> 面對執拗的溫元若,溫無晴沒有多留,只是給了他一個人,太醫院的任真醫師。 “根據你之前信中所說,我懷疑無疾的病另有蹊蹺,任醫師專攻毒癥,舅舅你回去之后找個機會帶著任醫師進園子瞧瞧?!?/br> 溫元若謝過之后帶著人連夜離開了慶北。 當晚。 從澄明殿議事回來的呂歸塵一進門,就看到溫無晴正望著繡旗發呆。 “你沒有做錯?!?/br> 溫無晴恍然抬頭才發現夜已經深了,她起身幫著呂歸塵脫了大衣裳,這是他們的習慣,晚上周圍不留旁人伺候,就像尋常的夫妻一樣,凡事親自動手。 “商議完了?” “差不多了,還有些細節咱們一起定?!?/br> 呂歸塵說著就發現溫無晴在燈下托著腮又開始走神。 “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很無情?!睖責o晴垂下眼眸自嘲一笑,目光正落在攤開的親筆信那最后一行字上。 無晴jiejie,我想你了。 “無晴最是有情人?!?/br> 呂歸塵把溫無晴輕輕攬了過來,抬手順著她的長發,“你的心中有大情大愛,我全看著呢?!?/br> 這些年,溫無晴的掙扎與反抗,呂歸塵都看在眼里,他明白,溫無晴所有的決定都是當下最好的決定??墒?,她也仍有避不開心魔。 因為善良才會有心魔。 “你全看著了?”溫無晴在他懷中抬頭,“那你怕不怕。我就是這樣的人了,從未后悔?!?/br> “怕!” 呂歸塵話剛一出口,溫無晴就瞪著眼睛從他懷里掙了出來。 呂歸塵笑著又把她拉進了懷里,“我怕我跟不上你的腳步,有一天你的眼中就看不到我了?!?/br> “遇見你以后,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追趕上你?!眳螝w塵以額頭輕蹭著溫無晴的額頭,“能站在你身側,是我今生最大的榮幸?!?/br> “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陪著你的?!?/br> 呂歸塵呼出的氣輕輕地吹在溫無晴臉上,吹得她臉癢癢的。 呂歸塵的話又像羽毛一樣吹進了她的心里,撓的她心尖也癢癢的。 溫無晴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我允許你站在我的身側,直到永遠?!?nbsp;溫無晴支起身看著呂歸塵,一雙眼亮晶晶的,再無一絲彷徨。 呂歸塵也學著她的樣子坐正了,“萬分感謝,我的皇帝陛下?!?/br> 溫無晴心中所有的陰霾都被吹散了,“不必客氣,我的皇帝陛下?!?/br> 大曦天澤三年,三月十五,受大虞光繼帝之邀,為解大虞危局,鷹嘯軍發兵。 他們喊出了除逆反正、撫民定國的口號,一路北上清君側。 這些年大曦的發展十分迅速,大虞西南的吉州早就屬于大曦,位于東南的利州達州也與大曦達成了共識。大曦義旗一舉,利州達州紛紛響應,開門迎進了鷹嘯軍。 溫無晴為鷹嘯軍制定了嚴格的軍規,不屠、不搶、不滋擾百姓,這樣的軍隊自然受到百姓的擁戴和歡迎。 鷹嘯軍就這樣一路順利的進入了中部地區。 越往北走,越是荒涼。 光繼南亂的余波尚在,民眾多哀,百姓們還未從戰亂的傷害中恢復過來,可貪官污吏卻比以往更甚,大虞已經腐朽不堪。 溫無晴看在眼里,愈發堅定了要改變這一切的信念。 六月初十,大虞隆祥太后病逝于鳳棲宮,敬親王封鎖了消息,秘不發喪,并且聯合朝中大臣矯詔,欲廢光繼帝,另立新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