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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暖閣里,太后穿著尋常的衣裳,頭上戴著抹額,正靠在迎枕上由正性揉著額角,見溫無晴進來了連眼皮也沒抬一下,“玩好了?” “稟太后,玩得不好,jiejiemeimei們都沒甚心思?!?/br> “你倒是有心思?!碧髶]開正性的手,嘆了口氣,“那你來說說,那些姑娘里你覺得誰合適?” 溫無晴搖頭,“誰都不合適?!?/br> 那群人都是宗室女,都姓溫。最大的是敏親王三女,剛滿十八歲,最小的就是溫元若家的溫成嬌,十三歲,都是花一樣的女孩,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誰都不該嫁給七十歲的南慶王。 “你!”太后生氣地扔了手中的玉錘。 溫無晴拾起玉錘,拿出早就寫好的奏折,“臣女請旨和親南慶?!?/br> “我不看!” 太后閉著眼睛不去看溫無晴,“怎么樣我都不能把你交出去,這是剜我的rou啊?!?/br> “京中百姓引論四起,姐妹們惴惴不安,就連太后都病了,無晴不忍?!?/br> “無晴愿意和親南慶,換我大虞之平安?!?/br> “你,真的想好了?” 太后料想溫無晴會請旨,可是沒想到,她決心下得如此之快。 “此去萬里…” 溫無晴抬頭,一雙眼亮閃閃的,“此去萬里,便萬里?!?/br> 此時,晉中南慶大營里,南慶王帶著眾將正在飲酒作樂,和談順利,建國在即,南慶王得意的很。他左右手各摟著一個舞女,正在享受著舞女手上的烈酒。 忽然帳篷被人掀開,一個身材碩長蜂腰猿背皮膚黝黑的少年人闖了進來,舞女們一見來人,哎呀一聲都躲到了南慶王身后。 不為別的,只為進來的這位是南慶軍中最帥氣的小爺,她們不好意思了。 突然被闖了帳南慶王也不在乎,哈哈一樂推開舞女整了整衣裳,笑著問:“魚鷹兄弟,這么晚了來找哥哥什么事兒???” 大帳里充斥著曖昧不清的脂粉氣,被稱作魚鷹的少年只做不知,目不斜視地行了一禮,“我想請大王收回和親的決定?!?/br> “哦?這是為何?” “大王,我聽聞大虞長公主素有賢名,您若逼娶,恐將激怒大虞,會叫他們出爾反爾?!?/br> 少年這話說得很不客氣,就差說你個糟老頭癩蛤蟆想吃天鵝rou,趁早死心了。 果然他話音一落,帳中眾將紛紛聽出不對,有那脾氣大的已經開始摔杯子了。 南慶王哈哈一笑,制止了部下,“小兄弟,老哥我求得就是她的賢名,聽說她十歲就能御虎,這樣的人才能管好我后宮那百十來個女人,再給我生上一群崽子,豈不更好?!?/br> 若是之前,南慶王還不知道大虞這位長公主呢,他是得了敬親王的信兒才有了和親的心思,也不知道那長公主怎么得罪敬親王了,南慶王也懶得管,反正他白得一個嬌嫩嫩的新媳婦。 “老弟,你放心大虞已經被打怕了打疲了,你說什么他們都會答應的?!?/br> “不用擔心?!?/br> 在方才說起御虎的時候,魚鷹的拳就緊握在了一起,見勸不動,魚鷹一抱拳,“既然如此,如今戰局已定,我留在晉中也沒什么用,就不陪各位了,魚鷹就此別過?!?/br> 說完,他直接掀簾走了出去。 簾子落下,大帳里的舞女也退了個干凈,只留下南慶王和他的一眾心腹。 “陛下,魚鷹這個人早除早好?!?/br> “是啊,他帶兵有方治下極嚴,一路打來,一不求名二不為利,遇城不屠,遇降不殺,只專心和大虞官兵作戰,這樣的人所求極大,不得不防啊?!?/br> 心腹所說南慶王何嘗不知。 魚鷹和他的人就住在南慶海域的小島上,行蹤不定,這次出征魚鷹帶人投靠,帶的人雖不多,個個武藝極高,南慶王探過魚鷹身手,更是不差,對付這樣的人不能輕舉妄動。 “不急,來日方長?!?/br> 魚鷹勸說未果,帶著自己的人馬脫離了南慶大軍,連夜趕回南邊。 既然勸說不行,他自然還有別的辦法。 夜色茫茫,魚鷹策馬狂奔,夜色掩護了他的面容,只有他背上的魚骨箭,在月色照耀下愈加清晰,閃著寒光。 第二天一早,太后便將溫無晴親筆所書的奏折呈給了光繼帝。 早朝上,光繼帝下旨,遣鄣憲長公主和親南慶。 圣旨一出,舉國嘩然。 得了消息的溫元若立刻遞了牌子求見溫無晴。 溫無晴見到溫元若的時候,他瘦了一圈,眼窩深陷,顯然是很久沒有休息好了。 “長公主,我,我有罪!” 溫元若一見到溫無晴,立刻跪到了地上。 “是章氏,是章氏在京中散播謠言,煽動民意?!?/br> 自從發覺有人引導京中輿論之后,溫元若就開始調查,可是查來查去卻查到了自家頭上。 “章氏已經被我關進了祠堂,現在任憑長公主發落?!睖卦魶]想到上次一事章氏仍舊沒有吸取教訓,還敢作惡,看著亭亭玉立的外甥女,溫元若無地自容。 “這次我倒是不怪她?!?/br> 為人父母者為子女計,這是人之常情。 溫無晴扶起氣得發抖的溫元若,“不過,這些事不是章氏一人能做成的。舅舅,您別再查了?!?/br> 溫元若還沒從溫無晴那聲舅舅里反應過來,就突然意識到了她話里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