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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嬸?這是怎么了?” 前面實在走不動了,錢芊芊輕輕碰了碰身邊一個胖乎乎的婦女,想打聽一下。 那婦女正看得起勁兒,連頭都沒回,“這捉jian呢,嚴大人的大公子被人堵在家門口了?!?/br> “嚴大人?”錢芊芊一聽可就來勁兒了。 “就是街尾那個嚴大…”那大嬸嫌錢芊芊打擾了她看熱鬧,有些不耐煩地回頭說了一句,結果一看見錢芊芊的臉,就啞了嗓子,“喲,大少奶奶?!?/br> 她這一嗓子下去,人們紛紛回頭,看到還真是錢芊芊來了,居然自動給她讓出了一條道來,直通熱鬧中心。 錢芊芊這才看到,嚴家門口那一堆人。 門外石階上那個看不出人形的好像是嚴固卿,他兩眼烏青腮幫子腫得老高,衣服也被扯爛了只袖子,正在一個黑臉大漢手下討饒。 不遠處,劉氏被另一個大漢反剪著雙手像是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就這樣還在大呼小叫的罵著。 好像少點人。 錢芊芊有些困惑地一抬頭,就看到半合的大門后有兩個人影正在哆嗦。 這場面,有些賞心悅目啊。 錢芊芊還沒看夠,也不知道是哪個多嘴的,喊了聲嚴家大少奶奶來了,她就被擠進了圈子里。 “芊芊啊,你可回來了,咱家來歹人了,你認識太皇太后,快去請她老人家做主啊?!?/br> 腳不著地的劉氏看見錢芊芊,嗷的一嗓子就嚎了出來。 錢芊芊站著沒動,本來此時她應該有些表情的,可她實在是太想笑了,只能使勁兒憋著,保持一張面癱臉。 這樣子落在旁人眼里,都覺得她是受打擊太大了,一時失了魂。 連何女官都是這樣認為的。 “太皇太后也是你這婦人隨意編排的?”何女官上前一步,看向那幾個漢子,“你們在鬧市打鬧,究竟為何?” 何女官也是有意思,明明是單方面毆打,她這一說,就成了雙方打鬧了。 那幾個漢子具是有腦子的,一聽這個,紛紛停手,站直了朝著何女官一抱拳。 “您有所不知,我等也不是歹人,是實在為同袍氣不過,這才出手教訓的?!?/br> “同袍?” “正是,我們都是近衛軍,是項家三郎的同袍,近日聽聞他尸骨未寒,未亡人卻與有婦之夫茍合,一時氣不過,這才出手的?!?/br> “你放屁,靈兒還沒過門,算哪門子未亡人?!北蝗釉诘厣峡辛艘蛔炷嗟膭⑹弦宦牼筒桓闪?,跳起來就還嘴。 “那你也承認他倆茍合了!”一旁的大漢瞪著銅鈴樣的大眼反問過去,劉氏一下子噎住了。 站在何女官面前的漢子搖了搖頭接著說:“是沒過門,可是到底也有婚約在,她若是好好尋個人家嫁了,誰也不會說什么,可她這個做派,實在是給三郎丟人,我們氣不過,才!” 這么身高巨大個漢子,說著說著竟然紅了眼眶,看得圍觀群眾頓時不落忍了。有那氣性大的就幫著他罵起人來,一時之間人聲鼎沸,就差朝他嚴家門上扔爛菜幫子臭雞蛋了。 何女官看著不像樣站在臺階上開了口:“這到底是家事,要由他們自己處理,大家都散了吧?!?/br> 何女官說話的功夫,遠處傳來了一聲哨聲,為首的漢子耳朵一動,先服了軟。 “您說的是,今天是我們魯莽了,但這等骯臟事,我們見一回打一回!” 說完,漢子一揮手,帶著兩個兄弟擠出人群就走了。 劉氏一見這場景,自覺來了膽氣,叉腰便要罵,結果被何女官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就在這當口,從遠處又傳來了一陣哭號,看客們趕緊讓路,得了消息的張氏連哭帶罵奔了過來。 王靈兒一見如此,這才顫巍巍地從門后跑了出來,一頭沖進了張氏懷里,娘母倆哭成了一團。 張氏好歹比劉氏中用些,哭了一回,又見王靈兒沒有受罪,轉身就給了劉氏一嘴巴子,“你養的好兒子!” 劉氏眼冒金星的捂著臉,想還手又不敢。 “你們還要在門外丟人到什么時候!” 何女官久居深宮好久沒看過這么熱鬧的戲,氣得調門都高了。 她這一說,張氏才反應過來,拉著女兒就進了嚴家大門,劉氏也想扶起嚴固卿可是又扶不動,還是門后的嚴寶荷叫了家丁把嚴固卿扛了回去。 街上的百姓見沒有熱鬧可看,這才依依不舍地散了。 最后,嚴家門前只留下了錢芊芊和何女官。 意猶未竟的錢芊芊看著一臉嚴肅的何女官,有些怕她被氣到,“何姑姑,您不必進去了?!?/br> “錢姑娘,我進去說句話就走?!?/br> 何女官倒也不拿自己當外人,踢起裙角就進了嚴家。 院子里,王靈兒正坐在石凳哭。 “今日之事,我不悔,要怨,就怨我好了?!蓖蹯`兒靠在嚴寶荷身上,水汪汪的眼睛卻是一直看著嚴固卿的,“傾慕一個人,難道也是錯么?!?/br> 一旁的嚴寶荷被王靈兒壓得夠嗆,可心里著實感動,連連點頭附和,“靈兒jiejie你沒錯,愛也沒有錯,多余的那個人才是錯的?!?/br> 站都站不穩的嚴固卿被這兩個女人一說,心里又是感動又是滿足,一時也情不自禁了,伸手就想去抓王靈兒的手,被張氏一把揮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