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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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我好好想過了……”魏中林不是擅長反省自己的人,也不會做總結,話相矛盾,“我從前初認識你時,不該那樣欺負你,輕辱你……也不該合著外人一起戲弄你?!?/br> “……” 孟宛清看著他的眼神越發古怪,最后竟伸手探了探他的額,喃喃道,“沒病啊?!?/br> 沒病怎么將從前的事又提了一遍? 見她看著自己的神色愈發怪異不解,魏中林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只瞅著她破了一塊的衣擺央請道,“反正此次要在這兒逗留月余,不若,你跟我住在一塊兒吧?!?/br> 孟宛清咳了幾聲,“好?!?/br> 這一路奔波受累、風雨不歇的她也感染了幾分風寒。 魏中林見她同意異常欣喜,伸手便摟過她對魏清道,“清弟,你便與蘇柏一同住吧,我跟孟洵一塊兒住。 ” 原本魏清與他住一間屋子。 孟宛清上一秒才答應聽了他的話立即反悔,“我為何要與你住一間屋子?” “難道你不想與我住一間屋子?”魏中林表情很受傷,不明白她為何答應了又要反悔。 孟宛清面對他的疑惑懶得解釋推開他便往別苑里走,手還不忘牽上小魏清,“走,進去瞧瞧,看圍場里的別苑都長什么樣?!?/br> “她……”魏中林望著她跟魏清一塊手拉手離開的畫面,很受挫的望向蘇柏,求安慰。 蘇柏卻是微笑道,“行了,別強求她了,她喜歡獨住便讓她獨住?!?/br> “那你呢……”魏中林見孟宛清不肯與他同住一間屋便又找上蘇柏了,“你可愿跟我住一間屋?” 蘇柏汗顏,“不是還有魏清嗎?” 倒不是魏不魏清的問題,魏中林很郁悶,“怎的你們都不愿與我同住一間屋子?” “……” 蘇柏覺得,這個問題還是留給他自己困惑吧,他抬腳悄不留意的便跟進去了。 * 這是一間兩進的別苑,別苑雖小卻很精致,但見池水繚繞,綠樹掩映,四周都種植有青松、翠柏、山茶、玉蘭。 步移景易,錯落有致。 夜色下已光禿的海棠樹叉上掛著幾盞紅燈籠,風一吹便兀自搖擺,映在人眼中更添幾分風月世情。 孟宛清連日奔波,滿身疲勞,一進別苑便先痛痛快快的泡了個澡,浴洗過后換上干凈的衣衫,整裝束發,再到正堂里與他們一同用膳。 數數日子,從京城出發到現在也有五七日了,這頓飯可謂是她吃的最愜意也是最放松的一頓。 席間,有酒有rou,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不若,咱們玩飛花令吧?!碧K柏提議道,他也是看見孟宛清跟魏中林等酒足飯飽心情正好,不若玩飛花令再活躍活躍氣氛,讓大家更盡興。 他的提議得到了魏中林的熱烈贊同,拽了拽孟宛清的袖子,“怎么樣?敢不敢來?!?/br> 孟宛清嫌棄的將他抓到自己袖間的手拂開,明眸一挑,晶晶的亮是自信也是驕傲,“來便來,誰怕誰?!?/br> “那我呢……”魏清弱弱道,“我不是很會……” “沒關系,你不會我便來幫你對?!泵贤鹎甯缴砭玖司舅橆a上的小rourou,怎么就這么可愛呢。 魏中林見她與魏清關系如此親密要好,口中哼了聲也想效仿著去揪蘇柏臉上的rou,蘇柏早聰明的躲開并第一個說令,“月出驚山鳥?!?/br> 飛花令的游戲規則便是第一個說令的人,從詩的第一個字開始接下去,譬如蘇柏說了月出驚山鳥,那么接下去的人便要說出一個月字排在第二的詩句。 “明月幾時有?!蔽褐辛纸袢沼行南朐诿贤鹎迕媲百u弄賣弄才華,很快便接了。 孟宛清反應也很迅速,“今夜月明人盡望?!?/br> 魏清哪里想到這么快就輪到了自己,一時又急又糾結,眉毛都擰成團兒了,“我……我不知道?!?/br> “沒事,慢慢想,不急?!碧K柏和和笑笑,執起酒壺先給魏中林以及孟宛清等斟上酒。 待他們幾人將酒喝下肚時魏清終于憋出了句,“峨眉山月半輪秋?!?/br> “不錯不錯!”孟宛清為他撫掌叫好,還從碟子里撿了顆蜜餞青梅獎勵他,“對的極好!” 魏清被她夸的都不好意思了,小臉紅紅的,但神情明顯因她的夸贊而多了幾分自信。 見他對上后,蘇柏微微沉吟了下便接道,“小時不識月?!?/br> 小時不識月,呼做白玉盤。 魏中林有些鄙夷的斜了他一眼,“你這個也太簡單了?!?/br> “重點在能接上去,難或簡單在其次?!?/br> “我同意蘇柏的話?!泵贤鹎逭f著得意的挑釁了他一眼,“怎么著,該不會是你對不上了便故意對蘇柏發難吧?” “誰說我對不上!” 其實游戲玩到中途時難度已然加大,畢竟要循著月這個字一下往下排序還真有些困難。 可此排到第六位當然難不到魏中林,他不過思索了會兒便接道,“飛羽觴而醉月?!?/br> “好好,哥哥好棒!”還是魏清捧場,不住的為他鼓掌,把魏中林得意的那叫一個春風滿面。 “你們在玩什么?” 就在他們幾人言笑晏晏氣氛融治時,武進他們不知何時也過來了。 他走在最前頭,周鈺跟武清霜則跟在后頭,一同來的還有陳昭跟另幾位世家子弟。 武清霜自始至終沒有抬頭,默默的逗著自己的雪團兒,話也不說,眼神更是沒有跟魏中林有任何接觸。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周鈺從一進來便充滿敵意的橫眉冷對孟宛清。 魏中林一看她們過來,臉上的笑頓了下,淡了些卻是主動起身,“你們怎么過來了?!?/br> “喲,瞧你這話說的?!蔽溥M就跟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一般,還和往日那般親熱的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朝后頭打了個手勢,“這不是陳昭想過來瞅瞅你的別苑么?!?/br> 陳昭雖是宣平侯家的嫡長孫,年紀卻比他們都大,今年十七了。 聽說宣平侯家已經在四處為他留意門當戶對的女子。 “剛進來聽到中林念了句飛羽觴而醉月……”陳昭出身書香世家,從小熟讀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才聽了一句便猜出來,“你們可是在玩飛花令?!?/br> “你怎么知道?!蔽呵鍧M臉佩服。 陳昭笑著摸了摸他腦袋,“既然在玩飛花令,不若,我們大家一塊玩兒正好也解解悶?!?/br> 此次來的世家子弟就他們這些,還有大半沒來,山莊偌大,人一少不免就顯的清寂寂寞了些。 “怎么,你不歡迎我們過來么?”武進以開玩笑的口吻道,目光略過孟宛清時肅肅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