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夏貴妃 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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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廢話了,說重點!”梁斬不耐煩道,“灑家們急著回去,別讓老母久等?!?/br> 那“秦軍師”正了正臉上的胡子,道:“其實我寨的意思也很是簡單,便問各位宿老一個話,往后是站魏國,還是投北燕?” 常氏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猶疑不定,直到有人問道:“那小侯爺怎么說?” 秦軍師道:“你家那廢物小侯爺如今斷了條腿,自然恨透了魏國,治傷的時候還在大罵魏國,你們說呢?” 常氏眾人憂慮再三,重重點頭: “事情發展至此,也不是我們所愿。眼下常氏已經將魏國得罪死了,以后咱們這糧貿線算是斷了,為咱們兩家求存計……我們投燕!” 投燕這二字一出,梁斬眉梢一挑,同那“秦軍師”交換了一個神色。 忽然,秦軍師掛起一臉笑容:“其實我們三江會就等常氏這一句話,我們早有投燕之意,寨中兄弟畢竟出身草莽,想有個投名狀,又唯恐燕主不信,反倒要請常氏做我們幾萬兄弟的引路人……” …… 待一輪明月上了中天,三江會水寨中,琵琶聲寥落。 “老太君,軍師和副寨主他們傳信回來,不日將啟程前往北燕。那燕主向來執著于秦姝,只怕要打您的主意……不過您放心,寨中兄弟做事義字當頭,寨主和眾兄弟斷不會害了您去?!?/br> 秦不語抱著琵琶坐在檐下,一雙清眸凝望月亮。 她想起了那一年,她和不言坐在家中也是這樣彈撥琵琶以紓擔憂祖父之情,祖父被害的消息傳來時,琵琶雙弦俱斷。 她們被告知,北邊那個叫朱明的男人,看中了她們姐妹,要求大魏獻出她們,否則將揮師南下,踏平魏土。 祖父秦嘯因此而死,而數日后,嘯云軍因秦公之死而叛逃,北燕不宣而戰。 都是人,那個男人一句話,叫無數女兒失了家。 秦不語柔婉的手輕撥琵琶弦,幽柔地唱道: “美人豈執戈,破城門者誰? 美人豈食人,烹殺人者誰? 盛世美人好,亂世美人惡。 容色傾城又如何,毀譽皆由世人說……” 唱著唱著,她便笑了。 “告訴寨主他們,朱明若欲要我,拿國來換?!?/br> …… “不語……” 夏洛荻乍醒過來時,船上一陣腳步聲傳來,船艙外有人路過議論著北燕的消息。 “聽說霞州的劇變震動朔京,燕主心疼西陵公主,親自坐船下來?!?/br> “在哪兒?” “你看,那邊藍帆的大樓船便是朱明的御船?!?/br> 眼中神色一清,夏洛荻徹底醒過神來。 朱明來了,為他meimei朱瑤兮而來。 當夏洛荻打開門望向船艙外時,船上魏國眾人已然嚴陣以待。 此時天色正當暮時,四合皆黯,二十幾艘艨艟簇擁著一艘藍帆樓船順著江流而下,其速度之快,眨眼便到了逆流而上的魏國戰船近前。 從四周越發緊張的呼吸聲中,夏洛荻便曉得場面有些緊張。 他們所乘戰船是下游魏國水軍得令分出來支援的,連同和親的主船在內,也有十余艘……但說到底,船上都是步卒,不是善于水戰之輩。 另一邊,船頭的甲板上,剛死里逃生過的魏國眾人俱又開始緊張不已。 “風向我逆他順,逃是來不及了。而帝江關離我們這里還有一個時辰的水路,就算帝江關有接應,縮減到半個時辰,也足夠北燕那邊做些什么的了……” 一旦朱明起了殺心,說不得帝江關之外,他們便要葬身魚腹之中。 他們的手上有且只有一個籌碼來保證北燕不會在此大好機會翻臉,就是西陵公主。 就在所有人焦心不已地觀察著北燕戰船動向時,忽而,對方的御船后緩緩來了一艘小船,上載一人,聽嗓音約是內監。 到了魏國船只近前,那內監道:“我朝西陵公主南嫁,路上逢此意外,我主擔憂,故來相護。請魏主與公主上船一會,以示兩國交好之情?!?/br> 此言一出,眾人皆犯了難,只有聞人清鐘回道:“貴使請回稟,公主在霞州受了輕傷,不便活動,不知可否至帝江關后上岸一晤?” 那北燕的內監早有所料,笑道:“我主也知曉公主受傷,但想與魏主一會罷了。舟小浪急,僅能載兩人……我等便在此恭迎魏主大駕?!?/br> 說話間,北燕那二十幾艘艨艟已經如大雁一般散開陣型,攔在了魏國船只通往帝江關的水道上。 好家伙,示威了。 魏國大臣們這邊一陣sao亂,連忙攔住正要前往的封琰身前:“陛下,不可啊,這擺明了是鴻門宴,若是有個萬一,那朝中該怎么辦?” 封琰整了整手甲,不以為意:“皇后這個月便是產期,屆時有個什么意外,詔李太師監國、以輔幼主,問題不大?!?/br> 問題太大了! 群臣道;“且不論舉國震動,何況萬一皇后娘娘誕下的是個公主呢?” 封琰:“那又如何?前朝又不是沒有皇族死完了就讓公主坐皇位的事,萬一是個公主,那就叫你們孫子輩的準備好進宮侍君吧。女人又不是不能生,男人不能生還不是做了兩千年的皇位,習慣就好?!?/br> “……” “諸位?!甭勅饲彗娦乃懔艘幌?,道,“陛下心里有數,你們大可放心?!?/br> 有人一時也管不得了,淚眼朦朧地口出妄語:“陛下能有什么數,陛下連大臣都能收進宮里……” ……也耿耿于懷太久了吧。 封琰心里當然有數,道:“酉時將至,帝江關就算不曉得我們受阻,也該出海巡江,一旦察知此地出事,幾百戰船齊發到此只需一盞茶的時間,耗住就是了……還是你們覺得,朱明能殺我?” 其實也就只有文臣在這里跳腳,封琰慣于征戰之人,遇到的險境太多了,顯然不把眼前的威脅放在眼里。 聞人清鐘見眾臣還不敢退讓,便輕咳了一聲,道:“再不成,尋個妥帖的擋酒臣子一道去就是了,哪個肯陪陛下單刀赴會?” 這一下,所有人都站直了,你看我我看你,明示暗示大家一起喊之時,身后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來。 “陛下準備好了嗎?難得當世雙雄一會,別耽擱了?!?/br> 眾人齊齊望去,只見夏洛荻一身縹青文士服、烏發像是剛出廬的有志才子一般盤起,僅以同色發帶束住,正在船艄等著下船一會。 除了眉間少了幾分國仇家恨的陰郁,比之當年入樂修篁門下時,已然無差了。 聞人清鐘眼底一怔,緊接著就看見封琰一臉不悅地走過去。 “……讓你出來了,要是和對面談崩了掀桌子,豈不危險?” “那也不能讓對面覺得你有了我便投鼠忌器,再者,那西陵公主就不危險?還是你身邊安全?!?/br> “那倒是,走?!?/br> 這樣的背影,也太似曾相識了。 聞人清鐘緩步走至船邊,腦海里不禁浮現他還沒被逐出師門的那時候。 那一年,他奉樂修篁的命去送夏洛荻去靈州。說實話,這丫頭……那年她的確是個丫頭,在他看來除了聰明一無是處。 這話聽上去很怪,因為不聰明的人根本不在他視線范圍之內。 她什么都學得很快,治國韜略、攻伐謀算,卻欠缺很多復仇者應有的東西……比如,準備犧牲無辜者的決心。 樂修篁要他們挑選一個未來既定的國主,輔助其奪天下,她沒有去選那個很好拿捏住把柄的齊王,而是跋山涉水去了靈州那邊陲之地,找了個越王。 十六歲的她將發冠理理好,略有忐忑地問他說:師兄你看他能看中我嗎? 他說:你是去擇明主,又不是去選妃,不行就換個別的,眼下各地群雄并起,哪個藩主不比封氏的棄子好。 她說:不行,除了他之外,別人我不要。 要知曉樂修篁的理念是——盡量選擇沒有主見的平庸之主,依靠一代代圣人的傳承讓國家之興衰不再拘泥于皇室血統之中。 她當時就在違背這種理念,因為她認定那會是個難得一見的雄主。 天下事風云變幻,后來也證明了夏洛荻的選擇是對的,連他這種慣于恃才傲人的也有了計較,入朝給起死回生的大魏添了把力。 吹著肅冷的江風,聞人清鐘掐指演算了一番,喃喃低語: “老師失算一次,誤判局勢,是因他識人不明?!?/br> “朱明失算一次,失了天下,是因他自大輕敵?!?/br> “還有誰呢……” 說話間,旁邊一道倩影也同樣倚在了船邊。 “師兄也失算了一次,太相信利益交換,相信她進宮僅僅是為了復仇。結果人心難測,她不止沒被后宮是非傷到,反而越見真心,可不是大大地失算?” 聞人清鐘看向那邊的朱瑤兮,道:“公主稱我什么?” “師兄啊?!敝飕庂庑σ饕鞯卣f道,“老師沒同你說過嗎?當年名宿樂修篁子牙樓設局,試天下明主,不是我哥哥,是我,得了他那盞‘愿者來’?!?/br> …… 暮色四合,以龍豺花紋為裝飾的北燕龍纛在江風中獵獵飛舞,一排排江浪聲中,夏洛荻登船之后,終于見到了那位只在傳聞中聽說過的北燕之主。 北燕國祚并不長,十五年而已。然而四十出頭的朱明所創功業,卻是多少帝王將相都未曾有的。他之一生,做過王侯貴子,做過天子佞寵,做過禍國叛臣,最終稱帝登位,可堪傳奇。 “你我朔京下一別,有七年了吧?” 旁邊撫琴樂師彈奏著的是魏宮雅樂,而朱明斜坐一側,手上時不時隨節而敲。 “是七年六個月又十二日?!狈忡瑫r也看到了朱明脖頸上的疤痕,道,“別告訴我,你已經騎不動馬,挽不了弓了?!?/br> “你放心,我老了,卻還沒老到上不了戰場的地步?!敝烀鞅犻_那雙和朱瑤兮有所相似的眼,視線不禁落在封琰身側那縹青色的人影身上,“見了瑤兮,卻還是帶著個女人來,她是誰?” “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認一認你,免得屆時我提頭回去時,她會覺得是個假的?!?/br> “哈,你還是那么狂妄?!敝烀鬟@才略略坐正,復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夏洛荻,慢慢地,臉上的神色出現了些許變化,“清眸玉貌,氣韻天成,好一個殊世佳人,難怪寧愿帶著你也不愿帶著瑤兮……你叫什么名字?” 是夏洛荻,還是秦不言? 若是后者,那他們今天就不用走了。 然而不等到夏洛荻說話,朱明又道:“算了,不重要。你帶這樣的美人來,想必是為了同我示威,意思就是你大魏也有這等絕世佳人,瑤兮想以美貌奪魏宮后位尚顯不足?!?/br> “美貌?” 封琰扭頭看向夏洛荻,后者擰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