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夏貴妃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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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師?!庇袀€老臣低聲道,“德妃娘娘不愧是世家出身,這般復雜的場面也能cao持得行云流水,乍一看竟已有鳳儀?!?/br> 李太師捋須道:“慎言、慎言,德妃娘娘僅是cao持宮中之事,城下這百叟宴,乃民間所辦?!?/br> “聽說,這是王尚書家辦的,這場面不錯嘛,倒比前年那皇商辦的氣派多了。王尚書,你也說句話呀?!?/br> 這深秋的天候,坐在后面的王尚書還不停地擦著冷汗,事如其所料,宮里的采辦聽了風聲,擅自揣摩上意,以為是宮里的婧嬪娘娘吹了枕邊風,便將辦百叟宴的程儀直接內定給了王家,甚至還把cao辦的預算都提前給他翻了倍。 如果皇帝沒發現這件事的話,王尚書少不得要撈一筆的,但如今天子眼皮子下面cao持這宴會,反倒是渾身不自在。 正說著,便見一列宮女持著琉璃宮燈、五明長扇簇擁著太后自城樓后登上,城下赴宴的老人頓時山呼“千歲”,一番歌功頌德后,便落座開宴。 “太后娘娘,有此百叟祝愿,您必定福壽綿延?!?/br> 身側的女官說了句吉祥話,崔太后卻微微發怔。 這皇城之中,她曾盛寵加身,也曾跌落谷底,彼時那些笑她者、恨她者,可曾想到今日是那個重明庵里的廢人登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只能說,世事無常吧……” 崔太后感慨地笑了笑,扶著女官的手起身。 “走,下去與民同樂?!?/br> 這是百叟宴的固定儀程,皇帝不在,便由太后下了城樓,向那些受邀至此老人的敬酒問候,以示天家親民。 歷代王朝皆崇尚以仁孝治天下,到場的老者要么是文壇名宿,要么是公認的孝廉,能被邀集于此,于他們也是無上榮耀。 “這位是荊夫子,乃儒家大學,供養百名戰亂孤兒,中舉者不知凡幾?!?/br> “這位乃是三王亂時的‘獨臂百夫長’李校尉,曾肩扛灼木,為百姓于北燕亂軍中殺出一條生路?!?/br> “這位是羅夫人,她造的百絲織機,如今是朝廷織造最好的良器?!?/br> 崔太后不禁動容,一一為這百名老人斟滿了酒,回望皇宮,心潮澎湃道—— “今日能有此盛景,全賴諸位肱骨之力,予共諸位滿飲此杯,愿福澤萬民,愿王朝昌盛!” 百名老者紛紛起身相敬。 “飲勝!” 就在此時,一個女子突然撲到了崔太后腳下,大聲道。 “蒼天在上,天地共見!我韓茉音今日要揭露崔氏幽禁先皇后,竊據后位的大罪!” “你——” 崔太后詫異中,身側的鄭女官厲聲道:“禁軍!還不護駕!” 韓氏凄厲地大喊:“我有先皇后常氏血詔!崔氏構陷先皇后,手上人命無數!今日殺我,明日便要殺爾等!” “太后,這到底是?” 忽然,剛才一杯酒下肚的老者都不同程度地頭暈腦脹了起來,就在詫異間,一個坐在后列的老者倒了下去,七竅流血。 有一個老者厲聲疾呼道—— “太后要殺我等!” “???” 城樓上的王公大臣,包括德妃在內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聽見喧鬧聲,紛紛站起來,詫異地看向下方。 “這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酒里有毒?” 德妃萬萬沒想到她主持的宴會又出了事,一時間頭昏腦漲起來,厲聲道:“城下宴會是誰負責!” “是……”掌事宮女環顧了一圈,道,“是王尚書家主持?!?/br> 后妃這邊的視線紛紛頭像了還在抓著桂花糕發呆的婧嬪,后者呆愣了一下,探頭看向自己的老爹,只見他已經當場暈了過去,登時傻了:“?” 德妃焦心不已,只得派遣了禁軍去通報皇帝。 宣政殿距此不遠,不一會兒,皇帝便來到城樓上。 “陛下……” “萬事有朕,你帶著嬪妃們且回去吧?!?/br> 封瑕交代完之后,視線落向城下的崔太后。 看著城下那些七竅流血的老者們,他眼里一如既往地對這個母后抱持著一股疏離。 “母后,這是何故?” 崔太后抬頭看向兒子,震怒道:“你質疑為娘?” 封瑕卻只是看著她,眼中是nongnong的失望,連一句“兒不敢質疑母親”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崔太后心涼了,在他眼里,她這個當娘的,什么都做得出來。 包括為了與先皇后爭斗,拋棄他這個先天有殘心之癥的孩子。 ——可她不能不那么做,否則他們兩兄弟,一個都活不下來。 韓氏瘋了一樣,仿佛十幾年的煎熬,就在等待這一刻,對著崔太后仇恨萬端道:“崔貴妃!我有血詔為證!你構陷先皇后換來的太后的位置,你坐得可還安穩?還不釋放先皇后,與天下人做個交代!” “太后無需與天下人做交代?!?/br> 就在崔太后孤立無援之時,一個淡然的聲音從席間傳來。 周圍禁軍一字排開,將百叟宴圍起,而中間的坐席中,唯一一個沒有倒下的老者自斟自飲罷,將頭上花白的發套一扯,一身熟悉的圓領青天袍,一副熟悉的半尺柔烏髯。 “昭……”崔太后愕然地看向夏洛荻,見她這身扮相,一個“嬪”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夏洛荻起身向帝王長拜,道:“臣夏洛荻請公審此案!以昭天下!” 第52章 升堂 百叟宴座中亂作一團, 老人家中侍者晚輩一并撲上來,哭號半晌,卻發現老者們一個個睜開眼自行坐起,不知發生何事。 “爺爺、爺爺……”一小童扶起自家長者, 幫著捋順了呼吸, 一臉恐慌道, “咱家世代良人,太后為何要毒害我等?” 老者卻僅僅是暈過之后,十數息便悠悠轉醒,甚至感到身體順暢了許多。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部分老者同樣醒過來,俱都滿面迷惑,直到看到了背對他們而立的身影。 “那不是……”有見識的老者睜大了眼睛,激動不已, “是老夫老眼昏花了嗎?怎見到夏青天了?” “諸位莫慌, 此酒是藥非毒。在場七竅流血者, 皆為逆賊, 拿下!” 夏洛荻端肅的聲音喝令一下, 禁軍全數出動, 將所有躺在地上七竅流血者一并拿住。 城樓上的王公大臣驚見此變故,李太師拼那一綹青髯當即認出了夏洛荻:“啊, 夏……她怎在其中?” 眾臣呆住了,有以前便與夏洛荻處不來的朝臣反應過來,驚怒不已:“這這這……后妃豈可如此公然悖逆行事!這成何體統,便不怕陛下治罪嗎?!” 李太師看清形勢, 厲聲道:“她既能指揮得動禁軍, 爾等何必多言!” 群臣啞了口。 是啊, 夏洛荻能一句話讓禁軍將宴中可疑之人拿下, 皇帝豈會不知道她今日之行徑? 只是,剛才提到的“太后囚禁先皇后”之事,又作何解釋?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崔太后身上。 “犯婦,天下皆知,先皇后乃因先帝鴆殺,你怎說是太后所為?” “先皇后當時已懷有龍裔,豈會不顧惜自身!是崔貴妃……”韓氏咬牙道,“是她見先皇后難得有孕在身,出于嫉恨誣陷先皇后與伶人私通,這才招來先帝賜死……好不容易,奴婢為先皇后換了假鴆酒,若等到常氏來求情未嘗不可得生,她竟喪心病狂將先皇后囚禁于密室多年,直到先皇后費盡心思將血詔傳出,我才知曉內情!” 太后身邊的女官高聲道:“爾一介瘋婦,胡言亂語,陛下何不斬之以正視聽?” “慢!”出聲的是城樓上王公貴族中的一員。 此人白發鷹鼻,相貌平平,官階不顯,但百叟宴還是邀集到了他,乃因他是世家大族常氏出身。 “臣聞仁人君子,必廣聞天下民意,這婦人言及太后事涉戕害先皇后常氏,還請陛下為我常氏解惑?!?/br> “常卿無需擔憂,朕早有此意?!?/br> 三言兩語,竟讓當朝太后給一介瘋婦交代? 這太荒唐了,崔太后久久未回神,看著封瑕道:“究竟是這瘋婦要交代,還是你要交代?” 這便是隱指這一切都是封琰在布局,要報復于她。 “母后?!狈忤ζ届o地看著她,道,“過往母后所作所為中,韓氏只是冰山一角。如今再多的齋佛又有何用,您一日不放下過去的爛賬,一日便無法四大皆空?!?/br> 崔太后瞳孔一縮,她并非無知,總算明白皇帝為何要審這樁案子了。 常氏大族,乃是廢后母家,本朝建立之后便盤踞于東海交界的霞州之地,名義上是大魏臣屬,實際上在魏、燕之間搖擺不定,三王亂結束至今,因敵國干擾,大魏一直沒能正式接收他們本族,讓他們隱隱有借均衡之勢自立的苗頭。同齊王一樣,常氏在其勢力盤踞之處,也有蓄養私軍,戰力雖不強,卻能轄制天塹,一旦兩國交戰,常氏偏向誰,誰便能取得巨大優勢。 而只要常氏一日不定,燕魏之間的將來或可發生的第一戰便永遠存在變數。 明面上兩國是要和親,但誰曉得北燕這回出的是什么路數,大魏這邊也在籌備北伐大計,這個中的第一戰決不能輸。 這事她沒有做便罷了,若做了,封琰不會,但封瑕卻說不準可能會獻祭掉這個母后。 ……畢竟,雙胞胎不能承襲帝位,而他又天生心疾,為求存,崔氏對他起過不止一次殺心。 封瑕溫淡的眸光沉了下來:“請太后與朕擺駕大理寺?!?/br> “大理寺?”那常氏使臣道,“誰審?” “倒忘了說此事?!?/br> 封瑕的視線穿過人群,落在夏洛荻身上。 見她又成了那大義當先的公卿模樣,沉聲道:“夏卿,事涉太后,朕雖未天子也應避嫌。今朝為特例,你可愿審此案,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夏洛荻沉聲道:“若不查明此事,請斬臣頭?!?/br> 禁軍即刻動了起來,帶著皇帝、太后大臣等往大理寺而去。 留在原地的百叟怔怔地看著這一切,一片嘩然—— “太后當真殺過賢后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