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夏貴妃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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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今晚先回去,明日老奴再去叫崔統領前來……” “嗯?”夏洛荻雙目一凜,“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又不是明日一早要上課的學子,宮中執勤之人,半夜叫他起個床又能如何?” 高太監:“……” 夏洛荻又道:“今晚必須要審,而且要快,這翠兒醒了,萬一德妃因她胡亂說話的緣故要對她用私刑,或許就正中真兇的下懷?!?/br> 雖是禁足,但不可能真正像對待犯人一樣對待皇帝的高位嬪妃。 德妃的后臺太硬了——祖父李太師,已經教了三朝皇帝,父親是吏部尚書,母親是江東財閥的家主,死的人是她堂姐,一個庶支的女兒,因先帝賜婚才嫁給了齊王做王妃。 畢竟齊王現在只是叫得響,并不敢真的向皇帝要他的嬪妃償命,這是犯上。 這樣的家世,兇手若當真是她,全天下只有一個人敢判她殺人償命,就是青天大老爺夏洛荻。 但是夏大老爺現在虎落宮闈遭棍攆,只能欺負欺負眼前唯一能欺負的高太監。 “這般命案不日夜盯梢怎么行?崔統領最好去大理寺歷練歷練,讓他體會體會日夜住在兇宅是什么感覺?!?/br> “行了行了,夏才人?!备咛O一臉悲壯:“老奴這就去叫叫看?!?/br> 不曉得高太監在悲壯什么的夏洛荻在他走后四處張望,等到宮中禁軍巡守過了兩波后,她繞著丹華宮轉了小半圈,憑白天記憶里的點來到靠近德妃在的暖閣的一側。 月光從云層中躍出,夏洛荻不期然地聞到一股香味,是白天在德妃暖閣里點的那種青木香。 大魏的女子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獨門的調香手藝,皇宮里對香的調用更是講究。不同的地方香味也是不同的,單昨天一天夏洛荻就已在不同的地方聞過佛手柑,青木香,枷羅香三種香料。 ……總覺得缺點什么。 “……天干物燥,宮中禁火?!边h處打更人的聲音遠遠傳來。 已經是三更了,剛好就是佛堂懸尸案事發時的時辰。 夏洛荻心里一動,回想著白日里丹華宮的種種情形,忽然想到一個細節。 丹華宮的小佛堂里幾乎沒有香味。 太后信佛,宮中稍大一些的宮殿里都會自帶佛堂,為求子嗣綿延而供奉送子觀音。但德妃出身儒門世家,從她的居處的裝飾來看,她對佛學興趣不大,案發之處的小佛堂也不常用。 根據之前宮中的口供,都說案發當晚佛堂是亮著的。 既然不常用,為什么當晚佛堂要點燈? 夏洛荻想著想著,看看左右無人,加之久等那崔統領不來,索性找了個鏤空石窗的位置,墊著腳往丹華宮的墻頭上爬。 恰好墻頭伸出一枝病梅,好叫夏洛荻能借力攀住,順著往上成功扒住了這堵矮墻的墻頭。 但這一爬,夏洛荻還沒能看到小佛堂,先就見到墻下的假山后,三個宮女將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拖到了這附近。 有老梅花樹的阻擋,她們還沒發現墻頭的夏洛荻。 “……長本事了你,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娘娘從婧嬪手底下撿你一條命,你就這么對娘娘?!還裝??!” 那披頭散發的女人正是白天的翠兒,她一邊躲著審問一邊哭著道:“我真的不是裝??!那晚娘娘走后,我是真的看到佛堂里有個人影在窗戶里飄……” 說完她便挨了一巴掌。 “還敢扯謊!說,你是誰的眼線,故意來構陷娘娘?婧嬪還是皇后?!” 翠兒哭叫著:“我沒有說謊,我是冤枉的!” “冤枉?你若真是冤枉,怎么會前幾天還燒得像個瘋子,今天那夏青天來,你就恰巧好了,像沒事人一樣?是不是故意演給人看!” 翠兒像是聽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樣,越是被打得迷糊了,含含糊糊道:“對、我娘說大理寺的夏大人斷案如神,一定會還我清白!你們讓他來,我一定……” “呸,還想到那夏大人面前演戲?現在深更半夜,她還能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話音一落,兩條人影忽然像鬼一樣當真從天上落了下來,嚇得她們差點沒跌坐在地上。 一彎月亮從云霧里浮現出來,光華照耀在地上,也照耀在被忽然出現的崔統領從墻頭抓著飛下來的夏洛荻腦門上。 “此案已上報,有動用私刑者,罪同幫兇?!贝迲头砰_夏洛荻,對她道,“該你了?!?/br> 三個宮女啞口無言,那翠兒只覺正氣撲面而來,迷迷糊糊見得一輪新月照在黑漆漆的人影腦袋上,當即跪地:“請大人救救奴婢!” 冷不丁地被提溜下來的夏洛荻輕咳一聲,道: “你可安心,但有冤情,山水兼程,夏某也必讓真相大白于天下?!?/br> 第7章 窗影 “但有冤情,山水兼程,夏某必讓真相大白于天下!” 出現了,這句三歲小孩都會傳唱的青天大老爺名言! 幾個宮女被這句話一震,想撂點狠話也撂不出來。 雖說擅闖后妃宮闈乃是重罪,但畢竟丹華宮現在被圈作兇殺現場,一時間她們也不敢擅自做主,便回去通報了德妃。 一盞茶后,丹華宮闔宮舉燈,開始會審翠兒。 德妃雖點頭了,但起夜梳妝費時,崔懲和夏洛荻也就不便等她,直接開始讓翠兒一五一十地交代案情。 “……該說的,奴婢先前已交代過一次了?!?/br> 翠兒的瘋病是案發第二天才犯的,頭一晚宮里來人錄口供時,她便說過在德妃送齊王妃就寢之后,回去時曾看見佛堂的窗戶上有人影飄蕩。 “那你當時為何不報?” “奴婢當時是吃醉了酒,加上小佛堂那里樹影搖晃,以為是眼花了,便打了一陣子盹?!?/br> 旁邊有宮女不忿:“這賤婢說謊也不打個腹稿,當晚宮宴缺人,娘娘將宮人幾乎都調出去了,輪到她值夜守門,怎會讓她吃醉了去?!?/br> 翠兒猶猶豫豫地瞥了一眼剛才打她的宮女之一,道:“是我不該、是我貪嘴……可那天中元節,只有我一個三等宮女留在宮里看門,娘娘送齊王妃回宮后久久不出來,我正打著盹,眼一花便看見佛堂里好似有個人影吊在窗戶上,再揉揉眼睛一看,那人影又消失。正琢磨是不是眼花了的時候,阿薔jiejie便出來還嘲笑我平日里笨手笨腳,可見不討娘娘喜歡才被留下來。都是為娘娘辦事的……我心里不服,在娘娘離開后,我便去宮女所偷了阿薔jiejie的藏酒,喝了個半醉……直到宮宴結束,齊王殿下來丹華宮外等著接王妃回府時,發現王妃不見了,之后就聽說王妃吊死的佛堂里了?!?/br> 有人影吊在佛堂,是在德妃送齊王妃回宮后才發生的,身邊的一等宮女也同時被她支開去準備更衣了。 而在事發時,德妃第二次回宮,先是發現齊王妃不在側殿,四下尋找之后,才發現她被吊死在了佛堂里,前來接王妃回府的齊王聽聞王妃死了,當即沖入丹華宮,一進入佛堂看見王妃的死狀,當時便昏死了過去,宮中一片大亂,拿藥的拿藥,找侍衛的找侍衛,等一切事定后,前后口供一對,便發現只有德妃才有這個條件作案。 勒死齊王妃、在她背上刻下經文、吊在小佛堂,這三個步驟是跳不過的,無論如何都要花去不少時間。 “這賤婢忘恩負義?!钡洛磉叺囊坏葘m女阿薔狠狠剜了她一眼,道,“崔統領、夏大……才人,這翠兒先前是在婧嬪宮里伺候,因她有小偷小摸的習慣,被婧嬪抓住處以宮規,若不是我們娘娘見她年紀小,大發慈悲向婧嬪開口救了她一命,焉能讓她有今日構陷我們娘娘的機會?” 夏洛荻問翠兒道:“你當時喝了酒之后是什么感覺?” 翠兒回憶道:“沒有什么感覺,就覺得半邊臉燒得發紅,回去休息后開始發抖,眼前有些鬼影在飄……再之后就失去意識了?!?/br> “你這不像是突發癔病?!?/br> 夏洛荻看了一眼崔懲,后者同時明白過來,開口道。 “這是中毒?!?/br> 丹華宮其他宮女愣了愣,連忙道:“奴婢們請過醫女,用銀針試過,針頭沒有發黑啊?!?/br> “銀針驗不出所有的毒,大多數草木之毒銀針是無效的?!毕穆遢秵柕?,“那酒還有留著嗎?” “沒有了?!卑⑺N青著臉道,“酒讓這小蹄子喝空了,酒壇子等雜物早就讓內監們清出去了,但……” 阿薔欲言又止,此時,殿內簾帳被挑開,德妃李白霜冷著臉走入殿中。 “本宮來說吧,那酒是皇后賜下的鉤藤酒,因味烈燒心,本宮便分賜給了宮人一部分?!?/br> 皇后? 殿內一靜,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后宮這片地方,漢妃和番妃的爭斗處處可見端倪,究其原因,就是皇帝還在當越王的時候,娶了個番女做王妃,得位之后為安定四方諸邦,又連續納了許多附屬國的妃嬪。 這位皇后的事,曾經當過越王府謀士的夏洛荻如數家珍。 皇后藍氏出身蜀國三苗,身份極其特別——在成為當時還是越王的王妃前,她曾是蜀國的王太后。 藍氏年輕時因貌美聞名三苗,被昏庸的前代蜀王看中,滅了她在的部族將其帶回皇宮冊封王后。在她之前,蜀王已殺了三個王后。為求生存,藍氏憑一身毒術將蜀王藥死,扶持其子,也就是現在的蜀王巫蒙登上了蜀國王位。 在藍氏幫助下得報母仇的蜀王巫蒙尊其為王太后,認為藍氏還年輕,不必為先王守寡,當得上天下最頂天立地的男兒為夫。當時時局混亂,巫蒙眼中世間梟雄寥寥,便向北燕之主朱明求親。 豈料蜀國使團到得燕都之后,燕皇朱明羞辱藍織螢為寡婦不堪為配,巫蒙受辱大怒,回蜀國路上,遇到了游歷中的越王,三杯兩盞之下,認為此人有英雄之志,便強行帶著越王回國按頭成了親。 ——你是我好兄弟,所以我把我老娘嫁給你。 這樁看似荒唐的婚事換來的卻是蜀國五萬藤甲兵的支援,原本在“三王亂”中勢單力孤的越王借此起家,先后驅逐北燕,平息內亂,并登上皇位,短短數年,便讓大魏氣象一新。 可以說,如果當時沒能娶得了藍后,大魏或許便就此亡于北燕的鐵蹄之下了。 現下大魏國力雄起,一些老臣們卻擔憂起了藍后的血統,加上藍后多年無所出,為了平衡番妃的勢力,才懇請李太師把寶貝孫女送入宮中。 夏洛荻在朝時,從未參與過對藍后的彈劾,畢竟做人不能忘恩負義,為國君更要一諾千金,血統之論調都是老頑固們想要鞏固自己的權力做出的借口。 可眼下卻麻煩了。 藍后會毒術這件事不難查,倘若翠兒是喝了藍后賜下的御酒才中毒胡言亂語,那這件事恐怕就要上升到外邦去了。 蜀國是兄弟之邦,皇帝和蜀主乃金蘭之交,這也是北燕不敢南侵的重要原因之一。 “娘娘,此節可否先按下不表?”夏洛荻一眨眼間便想到了許多,道,“此案尚有其他疑點有待厘清?!?/br> 德妃從進入殿中后,一雙鳳眼便直勾勾地盯著夏洛荻看,從她的頭發梢打量到五官,再打量到身段,聞言,冷笑一聲:“原來剛直不阿的前大理寺卿也有所不為,倒是本宮傻,還以為是個表里如一的君子,險些誤了終身?!?/br> 她說完,走上主位落座。 夏洛荻:“……” 崔懲扭過頭,用只有夏洛荻聽到的聲音問道:“她為什么對你陰陽怪氣的,什么終身?” 夏洛荻沒理他,干咳了一聲道:“娘娘,我等在說案情之事?!?/br> “說啊,本宮又不是不讓你們說,說到哪兒了?翠兒?”德妃的白眼幾乎翻上天,“本宮記得你是婧嬪那兒的人吧,說起來婧嬪也是可憐,出閣時她父親王大人尋了樁親事,對象是朝中一等一的清流,想洗一洗他們王家反王府出身的,不想那清流一口給拒了,連個平妻的名頭也不給,一怒之下也給送宮里來了?!?/br> 夏洛荻:“……” 崔懲:“她在說的是誰?” “本宮想想還有哪個……對了,飛泉宮的靈妃,便是在某人有妻有兒之后,還給某人寫了不少春閨怨的酸詩,她娘南山縣主抱怨到太后面前,也是一樣被扭送進宮里來了?!?/br> 夏洛荻:“……” 崔懲:“這又是在說誰?” 見夏洛荻抿著嘴不敢吱聲,德妃桀然一笑:“夏才人怎么不說話了?別害羞,姐妹們從前都是熟人,以后有的是機會相處?!?/br> 夏洛荻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