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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是要回宮去么?去找那個等著你的癡情的皇帝?!” 瞬間的冰冷后是全然的爆裂,安以墨一撩袍子沖進屋子去,在這濕悶的屋子里一把將念離那茶葉鍋里的勺子掀翻,不顧湯水濺灑在自己身上,也不顧手腕上燙起的包,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像個最執拗的小孩。 “我不準?!?/br>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偟侥睦?,我都是陛下的人,逃也逃不掉——” “那我們就到王土之外去,你不是說你要一份簡單的生活么?我給你!”安以墨突地將念離打橫抱起,不顧念離驚詫羞澀地反應,徑直走出茶葉蛋小鋪,在王老板長大嘴巴的注視下,在街上已經開始擺攤子整裝待發的小商小販的竊竊私語中,將她安置于馬上,然后翻身上馬,在她身后,勒緊韁繩,就像戲文中說的那般瀟灑不羈—— 當念離在一片天旋地轉后清醒過來時,已經在馬背上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向著城門口野馬脫韁般地沖出去—— “以墨!你要做什么!” “帶你走!” 風蕭蕭,馬上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就像這世間本就有一個天一個地那樣簡單。 “以墨,你這一走,安園怎么辦?難道你還想看著你的親人因你受難么?!”到了此時,縱使念離心中有千般夙愿想就這樣于他策馬狂奔而去,卻總也逃不掉心頭那一層薄如蟬翼卻捅不破的道義準則。 那是他的親人們,也就是她的親人們。 她在世上只剩下一個安以墨,他也不只可以只有她。 安以墨沒有放慢速度,馬呼嘯著破城門而出。 “我不在了,安園就清凈了,再沒有那些夫子香和龍種,再沒有假相公還是真情人,你不用強顏歡笑,我也不必逢場作戲——” “以墨,太晚了,如果是一個月前,我一定和你走!” “怎么會太晚了?從來沒有太晚了——” “如果那個人已經到了溯源呢?如果已經有人要向他告密呢?!如果他知道你的身份,有知道你帶走了我,安園怎們辦?!” 念離的話撕裂在風中,吹得安以墨一陣生疼,眼看著前方的世界那般的無拘無束那般的遼闊,可是總還有一種力量在牽扯著他們,不能一味向前—— 馬漸漸收了蹄,人漸漸冷靜下來,安以墨有那么一絲不可置信,又覺得一切突然理所當然。 “你,說的那個人,是他么?” 念離點了點頭。 “畢公子,陛——” 安以墨一揚手,眸子是從未有過的冷,那冷并不是向著念離,而是對著這無法掙脫的世界。 “我明白了?!?/br> 什么都明白了。 “原來你不是為了顏可要走,而是為了我,為了安園?!卑惨阅曇粲行┻煅?,“原來利刃在喉,只是我渾然不知,原來,煮雪來到溯源,就是為了告密么?你們有什么默契?你走了?把我讓給她,抱住我的一條賤命,和我安園的太平?是不是這樣?” 安以墨將她的心思全都看透,念離也將他的無奈與悲傷解讀得那樣清楚。 這是兩個對現世都如此心寒而透徹的人,卻都給自己保留了最后的尊嚴。 “如何,你可以回去了么?夫君?”念離握住他牽著韁繩的手,“還是夫君打算再送我一程?” “若我不來接你,你就打算去畢——那邊去了么?” “興許也不會那樣簡單吧,興許我會一時興起藏起來也說不得,也說不得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躲躲藏藏,因為這天下,再也沒有我想去的地方了,于是在哪里都是一般?!?/br> 念離慢慢地摩挲著安以墨的手背,體貼而溫存。 “現在我們終于一清二白了,我知道了顏可的存在,你也知道了畢公子的身份,我知道夫子香和龍種,你也知道我是四大宮人之一。我們都知道誰才是我們的過去,也都知道彼此的曾經是如何,以墨,從今天起,你才認識真正的我,而我也才明白你真實的心意。在我離開前,可以陪我在野外走走么?我們——以天為誓,再結為一次夫妻,心同此生,老死不離?!?/br> 安以墨內心絞痛著,真的就要這般了么? 留她不得,和她一起走也走不得,只能眼睜睜地放她走了么? 彼此之間的緣分,真的到此為止?只剩下一句“心同此生,老死不離?” 馬兒還在郊外慢慢地走著,人早已沒有了方向,念離就這樣靠在安以墨的背上,似是最為滿足。 沒有美酒,沒有絲竹,沒有宴席,沒有嘉賓。 有天,有地,有你,有我。 “柔柔今早駕車背上尋你,這回兒追不上也該回程了,不如在這里等著,等來馬車,你駕車走,走到一個王土之外的地方去,忘記溯源,忘記安園,也忘記我,逃得越遠越好,越遠越好?!?/br> 話是這樣說著,安以墨的手卻緊緊扣著念離的手,指甲都鉗進她的皮rou里,自己卻渾然不知。 他仿佛要把她勒緊他的血rou中去一樣。 “夫君,我們現在,真的是夫妻了,我很高興?!?/br> 安以墨掰過她的頭,輕輕扣在她的嘴上,一滴眼淚,緩緩地滑落,正此時,恰是一輛馬車從遠處叮叮當當地過來了,清脆的鈴聲在清早人跡罕至的郊外回音陣陣。 “安園的馬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