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樓家軍號稱有百萬雄軍,反正吹牛皮不上稅,樓望舒自南方,阿骨打自越城,廖青元自戎狄,從三面包抄雍朝,像元宵那樣把雍朝圍得密不透風,然后步步蠶食。 這下京城眾人開始慌了,皇帝也開始慌了,眼瞧著都打到家門口了,朝堂上眾官員還在互噴互罵,就是沒一個應戰的。 最后不知道哪個筍玩意在人群中提了一句“要不皇上親征吧?!?/br> 吵鬧聲頓時停下來,眾官員目光鎖定龍椅上的人。 皇帝: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么? …… 樓望舒率軍夜晚行軍白天睡覺,倒了三天作息才到最近的一個北方城池椹子嶺,城門緊閉,風聲鶴唳。 殘月旗幟從地平線升起,大軍在離城一里的地方扎營,兩軍對峙,雍朝將士沒有朝廷的命令不可擅自出兵,樓家軍一隊騎兵飛馳到城門口在叫罵,引起城內將士公憤。 打仗前互相罵兩句是常態,為了挑起對方的怒火應戰,然而這城內主將卻像是和尚修的佛一般,不動如山任你叫罵。 將士體力有限,不能拖延時間,樓望舒抬起一只手,“弓箭手準備,擺陣,放箭!” 順著風聲,命令鉆進每個人的耳朵里,扛著長弩短弓的弓箭手變換隊形,在步兵盾牌的遮擋下齊齊放箭,箭矢呈弧形如流星般墜落。 守城的主將眼皮一跳,大喊道:“盾護!” “叮叮當當……” 箭矢射中無數人,即便有盾牌抵擋,沖擊力也會造成士兵內傷。 樓望舒再揮手,弓箭手連射三箭,又是無數箭雨襲來,主將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眼底是箭頭的影像,他失聲道:“這怎么可能!” 世間□□,怎么可能做到連射三發? 帶著這樣的不甘心,他命令士兵嚴守城門,誓要給樓家軍一些顏色看看。 樓望舒沒給他這個機會,讓人去撞城門,自己則帶著一小隊人靈活爬墻,殺進城內。 巨大的沖撞聲中,城門被破,無數黑甲一陣風似的沖向城內,狂風呼嘯,馬蹄四起,將城門踏個稀碎。 “噗!” 手中長刀劈砍,從一名雍兵的肩膀砍至胸膛,在旁人驚駭的目光中,樓望舒一腳踢在刀中人身上,借機抽刀,勁風掃過,抹了后面一人的脖子。 雍軍主將咬著牙,殺了一個又一個,終與樓望舒對上。 彼時的她正甩掉刀上的血珠,在墻上磨了磨卷刃的邊。 “為了一個昏庸無能的人犧牲那么多人,值得嗎?”她問。 主將握緊手中長木倉,“我乃大雍之將,盡其忠,是為人臣!” “迂腐?!睒峭嫣岬渡锨?,“你叫什么名字?” “梁□□?!敝鲗]有退,牙關出血,嘗到口腔里的血腥味,他大吼一聲,舉木倉刺來。 樓望舒閃避,長刀挑開長木倉,回身扶刀式砍斷木倉身,斷口與主將的手只隔寸許。 周身密密麻麻圍上來一群雍兵,擋下刺來的長矛,樓望舒由內向外撕開一個口子,刀尖直指主將咽喉。 刀尖橫掃,主將脖子一痛,熱血澆灌而下,濕了半身盔甲,仰天倒了下去。 “何必呢?!睒峭鏋槠浜仙涎劬?,站起來一手提刀,冷冷掃了眼圍上來的人,提醒道:“主將已死,你們不是我的對手,還要繼續嗎?” 雍兵不答,高高舉起的長矛說明的一切。 她嘆息一聲,手腕一轉,刀身上的血珠飛花一般散落在地。 “那就繼續吧?!?/br> 待天由明轉暗,再由暗轉明之時,染紅的殘月旗幟在城樓上升起,迎風招展。 皇帝拒絕了親征的提議,縮在皇宮里,連發三道圣旨讓樓望舒停兵,愿與之共天下。 樓望舒依舊沒有接旨,率領的一眾樓家軍以“君權神授”的名義在年后的三月份一路打進京城。 皇帝捧著玉璽親自等在宮門,面色慘白,神色惶恐。 樓望舒冷若寒霜,一身帶血的盔甲,煞氣四溢,被人簇擁著,一臉漠然地踱步到皇帝面前,沒有去跪,而是拿起玉璽把玩了一番。 天下人拼了命想要爭奪的權利,也不過是塊破石頭。 “咚!”地一聲,玉璽被她無趣地扔回托盤里。 皇帝抖著身子,顫聲向樓望舒恭維,“朕聽將軍在智取戎狄之時曾留那傀儡可汗一命,讓他繼續當他的王,將軍仁善,朕愿獻出玉璽禪位,望將軍給朕一片封地,留朕在那里生老病死,永不回京!” 樓望舒沉默半晌,只問了一個問題,“你知道梁□□嗎?” “嗯?”皇帝不明,斟酌道:“可是將軍身邊得用之人?‘□□’,這個名字起的好……” 樓望舒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她笑了笑,對皇帝道:“椹子嶺城破后我在梁主將的家里發現了一家老小的尸體,殉國捐軀?!?/br> 她定眼瞧著笑容凝固的皇帝,“梁□□,椹子嶺的主將?!?/br> 真可笑,到底昏庸到什么地步才能不知道一城之將領的名字? “梁□□……梁□□是嗎,朕想起來了,他是朕剛登基時親封的武狀元,他為國精忠朕自是感激?!被实圳s忙描補,“朕剛才的提議將軍答應嗎?” “你想做個逍遙王?”樓望舒冷笑。 “是是是!”皇帝微微激動,他提醒道:“朕禪位也總比你逼宮名聲來的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