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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萩領了圣旨謝恩, 跪在地上頭顱深深垂下, 藏起眼底的狠厲。 驍勇侯,給半身不遂的臣子封這種名頭的爵位, 可真是諷刺。 此時此刻的慕容萩倍感羞辱,他甚至已經可以預想同僚們聽到“驍勇侯”這個名頭后, 看向自己時那可憐又可笑的嘲諷目光。 他忍著憤恨回到家,關上書房門, 把圣旨狠狠摜在地上, 完了不解氣還用腳踩了踩。 發泄完怒氣后,慕容萩整理儀容,抿抿胡須,又恢復成往日那般高高在上, 從容不迫的樣子。 走出書房,他來到練武堂,對著空無一人的院子敞開嗓子吼道:“我真的很不錯~ 我真的很不錯~ 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錯~” 慕容萩拉風箱般的聲音唱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唱到最長的一句歌詞時常常會因為呼吸不上來而斷掉,刮鍋挫鋸驢叫喚,一陣鬼哭狼嚎驚得路過的鳥雀拉下一坨粑粑。 世安苑內,正在睡午覺的樓望舒暴躁地用枕頭捂上耳朵,“誰他么在外邊鋸桌腿呢,還讓不讓人睡了?” 婢女推開屋門一道縫,小聲回道:“稟少夫人,是老爺在練功?!?/br> 樓望舒:…… 007嘻嘻笑著,【怎么樣,你教出來的學生?!?/br> 樓望舒滿臉都是沒睡醒的滄桑,“別問,問就是后悔?!?/br> 世安苑是男女主的住所,為了方便慕容擎練功,是以離練功堂的距離極近。 外邊慕容萩還在叫喚著“我真的很不錯”,樓望舒反正睡不著了,索性從爬起來穿好衣服。 進來的婢女們端來洗漱用具,樓望舒注意到她們眼帶喜意,似是有什么高興事,便問了問。 為首的婢女是慣常伺候原女主的,滿臉高興道:“大好事!” “剛剛陛下給咱們少爺封了‘驍勇侯’,雖然少爺……可有爵位這輩子也不愁了?!?/br> 樓望舒在聽到“驍勇侯”這三個字時,頗有意味地挑挑眉,不知慕容擎要是聽到自己被封了這個名頭,該作何感想呢? 婢女喜氣洋洋繼續道:“就連老爺也得了好大一座宅子,可見陛下對咱們慕容府還是頗為厚待的?!?/br> 樓望舒聽了就問:“那我呢?” 婢女一愣,而后笑道:“少夫人當然就是侯爵夫人,有品階的命婦?!?/br> 她頓了頓,小聲道:“比老夫人還尊貴?!?/br> 誰要跟她比尊貴? 樓望舒氣得拍桌子,格老子的,狄戎明明是老娘打贏的,咋能便宜這對父子呢! 她簡單收拾了自己,連妝容都沒上,提刀就要出門砍了那對父子。 可在跨出門檻的時候,她又回頭問那婢女,“皇帝就沒再賜點啥?” “當然有?!闭f起這個,婢女神色與有榮焉,“陛下賞了府上黃金萬兩,各種珍貴器皿無數,甚至還有兩匹天蠶錦,奴婢有幸遠遠瞧了一眼,絕非凡物,也只有少夫人這樣的玉人才配穿?!?/br> 樓望舒冷靜下來,她問婢女,“賞賜都到府里了?” 婢女想了想,回道:“應該是吧,別的奴婢也不知,內務向來都是老夫人身邊的英嬤嬤在管?!?/br> 問不出什么,樓望舒也不難為她,揮手讓一眾婢女都退下。 她召來軍師和廖青元,交待了些事情下去,隨后換了一身練功服,來到練功堂。 走近練功堂,推開門,慕容萩的聲音越發清晰,像個被掐住脖子的烏鴉。 007偷偷吐槽:【其實他練歌=練功,因為他唱歌要命?!?/br> 慕容萩聽見開門的聲音,從沉浸的情緒中抽出來,回頭一看見是兒媳來了,立馬讓她過來聽聽自己練得如何。 “……”樓望舒趕緊擺手拒絕,“不了,我剛剛已經在門外聽過了,效果很好,殺傷性很強?!?/br> 慕容萩聽了頗為自傲地捋捋胡須,“想不到我慕容萩一把年紀,練武依舊不輸于年輕人?!?/br> 他看著兒媳,躍躍欲試道:“我覺得是時候可以學閃電鞭了,你說呢?” 樓望舒正是為此而來,她告訴公公,要想練好閃電鞭,最關鍵的就是兩個字——隨便。 “隨便?”慕容萩深深皺起眉,他又不是傻子,聽了這話當然覺得荒謬。 樓望舒點了點頭,不慌不忙道:“即便是大師,也不能打出一模一樣的閃電鞭,身為大師已經不再拘泥于招式的眼花繚亂,追求的都是‘返璞歸真’的境界。所以公公你只要隨便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那你就學會了閃電鞭的精髓?!?/br> “不信你看?!睒峭娼o他示范, “起式時神態要泰然自若,姿勢要鎮定地擺出來,同時眼帶得意和輕挑,從精神方面給予對手壓力,注意要用你的意念……” 說著樓望舒口中大呼:“一鞭!兩鞭!三鞭!四鞭!五鞭!” 兩條胳膊朝各個方向一通亂甩,一氣呵成,不費吹灰之力。 看似毫無章法,慕容萩卻從中看出了出其不意的妙義。 他對那位大師可真是頂禮膜拜,佩服得五體投地。 樓望舒收式,xiele身上的勁,“我這都是在大師教夫君的時候觀摩后瞎練的,公公你練的話才能把松果痰抖閃電鞭的威力真正發揮出來?!?/br> 慕容萩被恭維了一句,心里也是這么想的,他學著兒媳的動作,大開大合,與此同時嘴上大喊道:“一鞭!兩鞭!三鞭!四鞭!五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