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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故人重逢,不好好戲耍一番豈不浪費大好機會?她倒要看看他何時才能將她認出來。 穆奚峰聽到云淺兮的話眼前一亮,“非寧靜無以致遠”正好是他扇面上的題字。 云宥話到嘴邊只得強行咽下,看來這丫頭又不安分了,不過他并不打算制止,有好戲看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云宥刷地展開折扇優雅輕搖,面上一派偏偏佳公子的瀟灑姿態,實則心中樂開了花兒。 穆奚峰面上多了幾分親近之意:“不知寧兄弟家住何處?與云三哥是何時相識的?” 云淺兮朗聲答道:“穆將軍不必客氣,喚我阿遠便可,小弟乃是蜀州人氏,同云三哥乃是故交。方才聽聞穆將軍是小弟同鄉,實在與有榮焉,可惜未能與將軍早日謀面?!?/br> 穆奚峰笑道:“好說,既是同鄉,三哥又待我如親兄弟,你我不必見外,我虛長你幾歲,阿遠若不嫌棄,便喚我一聲穆大哥吧。說來奇怪,我與三哥自小相識,為何從未聽他提起過你?” 云宥笑容和煦地胡謅道:“我與阿遠相交不久,當時你已隨穆伯父離開了蜀州,阿遠此前長居蜀州,此番隨我來京城見見世面?!?/br> 奚峰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鳖D了頓又問云宥,“三哥,你此番進京打算停留多久?” 云宥答道:“大概會長住一段時間,暫時不回蜀州了?!?/br> 奚峰聞言微微蹙起了眉頭,眸中泛起一絲悵然,卻被他極快地掩飾掉了,他笑了笑,說道:“如此,我們便能多加親近了?!?/br> 這時卿月河畔的人驟然多了起來,云宥問道:“奚峰與我相約在此,可是有什么活動?” 穆奚峰頷首,說道:“燕春堂在這附近,今晚唱《梁?!?,京師名伶玉燕兒會登臺獻唱,我這處有幾張票,三哥和阿遠若無什么事,不如隨我一道去戲園子聽戲?” 云宥和云淺兮欣然應下,三人結伴前往燕春堂。 燕春堂在卿月河畔的一艘畫舫中,裝潢考究,大氣亮堂,在京城頗有名氣,常常一票難求,能進來的多是些達官顯貴或商界巨賈。 穆奚峰人面頗廣,一路上不時有人同他招呼寒暄。 云宥趁奚峰與人攀談之際,小聲問云淺兮:“為何不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 云淺兮瞪他一眼,說道:“還說呢,為什么不告訴我要來見奚峰?” 云宥干笑兩聲,說道:“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 云淺兮優雅地展開折扇,狡黠一笑:“那我也給他一個驚喜,尋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他?!?/br> “你確定是驚喜而不是驚嚇?”云宥從小便愛擠兌云淺兮,這么多年依舊改不了,他揶揄道,“哎呀,你倆好歹是青梅竹馬,他卻沒能認出你來,換做我你便是化成灰我都認得,看來你倆的友誼也就那樣?!?/br> 云淺兮果然受激,斜乜他一眼:“我怎么覺得他能認出我呢?!?/br> “哦,是嗎,不如我們打個賭?” “賭什么?” 云宥把玩著折扇,悠然說道:“十日之內,他若認不出你,你就設法把老二扔進勾欄院里待一個晚上?!?/br> “什么?”云淺兮打了個哆嗦,心有余悸地說,“二哥不過說了你一句風流成性,你就記恨成這樣?讓他進勾欄院他會崩潰的?!?/br> 云宥眼冒寒光,他進京時日不長,云澤已多番在云定坤面前說他不務正業,他氣得牙癢癢,幽幽說道:“勞煩他時時在老爹跟前念叨我,我深受其恩,不過送他一份回禮罷了。如何,你應是不應?” 二哥、三哥打小不對付,相看兩相厭,沒想到這么些年過去了還和以前一樣,云淺兮不想開罪二哥,但也不愿在三哥面前露怯,一咬牙,答應道:“好,但若是奚峰認出我來,你便要效仿劉伶,于禁宮門前裸奔而行?!?/br> “真夠狠的!” “彼此彼此!” 四目交接的一瞬,火花四濺,兩人擊掌為誓:“一言為定!” 穆奚峰尋到座位扭過頭來,正好瞥見云淺兮和云宥之間的小動作,他隱隱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卻也沒多想,招呼二人坐下。 戲尚未開場,鄰座一個身著茶色長衫的男子看到穆奚峰,起身熱情地招呼道:“喲,穆將軍,想不到會在此處遇見你!”他四下看了看,奇道,“怎的不見王爺和周大人?” 穆奚峰施施然還了一禮,笑著說:“承煜今日有佳人作陪,自是不愿來這人多的場合湊熱鬧,至于王爺,他向來不諳風月,想必對這愛恨癡癲怨的動人故事不太能夠欣賞?!?/br> 第46章 婚約 云宥真要為她和穆奚峰點鴛鴦譜? 鼓板輕響, 好戲開鑼,眾人逐漸安靜下來。 云淺兮挨著穆奚峰坐了,一下子難以適應他現今的長相, 不如兒時相處那般自在。 臺上玉燕兒唱道:“他以為我是一個男兒漢, 哪知我是女紅妝?我本得把實言對他講, 話到唇邊暫隱藏……” 云宥碰了碰云淺兮的胳膊肘,以扇捂嘴說道:“有沒有覺得這段唱詞很應景?” 云淺兮點點頭,忽而發現哪里不對, 她警覺地看了云宥一眼,小聲問道:“你什么意思?” 三哥的這番安排難不成是想為她和奚峰點鴛鴦譜?云淺兮不確定地想。 云宥高深一笑,又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戲臺上,并不答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