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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衍聞言略微一怔,抬頭認真地看著她,眼神柔和而堅定,他回答:“是?!?/br> …… 云朵親自將密信呈給張彪,張彪對她的辦事效率頗為滿意,當即留下一封作為顧家兄弟叛變的憑證,另一封差人火速送去顧衡府上。 回程路上,云朵被半道殺出的鄔鐵抓了壯丁,要她幫忙清點財務庫存情況。 鄔鐵在擎蒼寨威望頗高,又是張彪的得力助手,云朵不想開罪他,只能幽怨地跟著,等忙完從庫房出來天已經擦黑了。 云朵筋疲力盡地踏進院門,忽然聽見院里有打罵聲傳來,間或夾雜著幾聲哄笑。 她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循著聲音來到顧懷衍房間,只見屋內聚著五六個小嘍啰,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到云朵進來,他們連忙斂住笑,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云朵這才看清顧懷衍倒在淌滿水的地上,渾身水漬。 他臉朝下藏在陰影中,看不清神情,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有個倒扣的木盆,而張允正悠閑地坐在桌旁,褲管高挽,鞋襪扔在一旁,一臉獰笑地望著他。 只要有張允在準沒好事,云朵握了握拳,強忍怒意沉著臉問:“這又是怎么回事?” 張允轉過頭來挑釁地看了她一眼,皮笑rou不笑地說:“哎呀,二小姐,聽說你新收了個手下,我便好心替你教他規矩,沒想到你這手下實在沒用,居然連洗腳水都不會打,差點燙死我,我不過是給他點教訓,好讓他以后長長記性?!?/br> 云朵怒極反笑,懶得跟張允廢話,盯著他慢條斯理地命令道:“扶他起來,然后滾出去?!?/br> 她說得云淡風輕,卻讓聽者感覺到一股寒意。 張允收起笑容,目露兇光,蔑視道:“你讓我扶他?哈,你莫不是被這個小白臉迷昏了頭,就他也配?” 眼見兩人之間火/藥味十足,幾個小嘍啰慌忙扯了扯張允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言,張允揮手推開他們,一臉的不屑。 忍無可忍,云朵毫無征兆地一拳揮出,直搗張允鼻梁,張允沒有防備,被打得差點摔倒在地,雖強行穩住身形,鼻血卻從他捂著鼻子的指縫間汩汩流出。 云朵撣了撣衣擺,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張允愕然看著滿手鼻血,顯然沒料到云朵會對他發難,他回過神來,將手高高揚起,暴叫一聲:“你他媽……” “張允!”門外響起一聲怒喝,“你要做什么?” 眾人將目光移至門口,只見鄔鐵滿臉鐵青地走進來,擋在云朵面前,冷哼道:“你是要對云朵動手嗎?” 張允及時將手收回,狠狠抹了一把鼻血,不甘心地說道:“鄔鐵,你干嘛那么維護這個丫頭?你明知她是個……” “住口!” 鄔鐵一拳揍在張允臉上,打得他合身撲向木桌,撞翻了滿桌子物什,張允掙扎了半天才站起來。 鄔鐵語氣不善的補充道:“日后再敢對云朵無禮,我就殺了你?!?/br> 張允捂住被打的左臉,張口想要反駁,但看了一眼鄔鐵的眼神,又生生忍住了。 “還不快滾?!编w鐵冷冷說道。 張允不敢多言,羞憤地離開了,剩下的幾個小嘍啰也識相地一溜煙跑了。 云朵沖他背影不滿地嚷道:“喂,我還沒教訓完呢,給我回來!” 說著便作勢要追,卻被鄔鐵扯著后領給拎了回來。 他皺眉說道:“張允這樣的人你還是少去招惹為妙?!?/br> 云朵撇了撇嘴,埋怨道:“是他欺人太甚,我早就想教訓他了?!彼牡羿w鐵揪著她衣領的手,又說,“你放心,單打獨斗我不一定吃虧?!?/br> 說完想起顧懷衍還躺在地上,忙轉身將他扶起來,查看他受傷的情況。 好在顧懷衍沒什么大礙,就是一雙手被開水淋得通紅。 云朵將他的手浸到涼水中,問道:“疼嗎?” 顧懷衍分明痛苦地瑟縮了一下,卻在云朵詢問之時抬眸對她笑了笑,說道:“不疼?!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眼里的笑意加深了一分,稱贊道,“二小姐方才那拳著實厲害?!?/br> 云朵看著他人畜無害的模樣,搖頭輕嘆一聲:“等著,我去給你拿藥?!?/br> 她拿好燙傷藥回來,鄔鐵說他還有事在身便先走了——他本就只是路過,聽見里間動靜不對才進來看看。 云朵熟練地為顧懷衍上藥包扎,末了還頗有閑情地用紗布在他手腕處系了個長長的兔耳結。 顧懷衍啞然,沒想到這位二小姐這么孩子氣。 云朵對自己的杰作很是滿意,突然玩心大起,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翻出顧懷衍白日用過的毛筆,沾上墨對他命令道:“把手伸出來?!?/br> 顧懷衍不知云朵的意圖,遲疑了一瞬才慢慢伸出左手。 云朵將他衣袖掀開,用筆在小臂內側歪歪扭扭描出一朵祥云圖案,又從各個角度審視了一番,十分滿意地笑了。 顧懷衍蹙眉,收回手辨識了半天,納罕道:“這是什么?烏龜?” 云朵垮下臉來,眼里帶著一絲不識貨的鄙夷,郁悶地說:“明明就是一朵云啊,這是云朵手下的專有印記,從今以后你只能聽令于我?!毕肓讼?,又威脅道,“不許洗掉!” 顧懷衍對云朵提出的無理要求無奈地笑了笑,問道:“大家都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