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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人?” 三水解釋道:“哦,就是那個年輕的小白臉,叫顧懷衍,是控鶴軍里的參軍,也就是謀士,年紀大點的那個叫許元忠,是控鶴軍的都指揮使?!?/br> 三水仔細回想著白日里的談判情形:“軍師見大當家有所動搖,提議說問問二當家的意見再做決定,大當家準了,將這些人暫時安頓了下來?!?/br> 擎蒼寨攏共三位當家,大當家張彪好勇斗狠,威望極高,是云朵的爹,二當家李旭陰狠毒辣,同大小姐張若蘭帶著人馬去紫英山搶占地盤了,目前不在寨中,三當家徐術陽喜好縱酒,不喜插手寨內事務。 一般寨子里的事都是張彪、李旭,外加軍師李士寅拿主意。 三水問:“二小姐,你希望擎蒼寨歸順朝廷嗎?” 云朵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希望?!?/br> 對于招安云朵是樂見其成的,她早就厭煩了刀尖舔血的生活,也不稀得做什么山寨二小姐。 三水似對這個答案毫不意外,點頭說道:“旁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不過你確實不是當山賊的料?!?/br> 云朵張了張嘴,這話她好像沒法反駁,只好閉嘴聽三水繼續說道:“不過你期望別太高,大當家、三當家還好說,二當家估計是不會同意招安的?!?/br> 云朵苦笑了一下,是啊,李旭安忍殘賊,要他服朝廷的管難于登天,偏偏張彪極易聽信李旭的話。 據說當年李旭家境殷實,曾在張彪落魄時救過他一命,后來二人在平蕪山落草,招了一批嘍啰組建山寨,前期寨里缺衣少食,全靠李旭的積蓄勉強度日,后面逐漸好起來,前來投奔的人越來越多,這才有了現在的擎蒼寨。 李旭對張彪有恩,也難怪張彪事事征詢李旭的意見。 三水接著說:“晌午大當家命人給二當家發了信鴿,這陣估摸著也該收到信了?!?/br> 平日里山賊們在大小山間流竄作案,習慣于飛鴿傳信,寨子里的兄弟雖然大多文化程度不高,但不少也能識幾個常見字。 云朵望天嘆息一聲:“但愿能順利吧?!?/br> 她這一仰頭忽見天邊一道詭異的紅光劃過,那是什么?她愣了愣,莫不是眼花了? …… 第二日清晨,云朵是被三水的拍門聲吵醒的。 “不好了,二小姐,出大事啦!”三水一副要把門給拍爛的架勢。 云朵睡眼惺忪地打開門,打了個大呵欠:“什么事???”要是沒大事卻來擾我清夢,我非揍你不可,她恨恨想道。 “邊走邊說?!比挥煞终f拽著云朵就往外跑,邊跑邊氣喘吁吁地說,“招安是假,朝廷要擒我們才是真!” “什么意思?”云朵精神一振,瞌睡立馬跑到九霄云外。 三水素來消息靈通,他將剛出爐的消息分享給云朵:“昨晚那個顧大人向大當家告密,朝廷根本不打算招安我們,官兵早在鹿鳴谷設下埋伏,只要我們經過就會被一網打盡?!?/br> 若是招安順利,擎蒼寨的人會被收編至控鶴軍中,而鹿鳴谷是下山去往控鶴軍營的必經之路。 云朵加快步伐,心中充滿疑惑,問道:“他為何要向我爹告密?他不是朝廷的人嗎?” 三水說:“聽說顧大人的遠房堂兄是控鶴軍副都指揮使顧衡,如果這次許大人任務失敗,必遭革職查辦,到時候顧大人的堂兄就能頂替許大人的位置?!?/br> 云朵的腦子有點亂:“顧大人這么做不怕我爹一怒之下把他殺了?” 三水說:“顧大人許諾若他堂兄坐上都指揮使的位置,日后朝廷再來剿匪就只是走個形式,他們兄弟倆自會居中策應,到時候咱們兄弟繼續在山寨里快活,他們做做剿匪的樣子便有朝廷撥付的款銀領,兩全其美?!?/br> 云朵不解:“許大人招安不力會被革職查辦,日后他們剿匪不力難道不會受罰?” 三水說:“這個問題軍師已經問過了,顧大人說剿匪不比招安,朝廷也知曉擎蒼寨易守難攻,不愿折損過多將士才會想出假招安的法子,日后即使剿匪不成朝廷也不會過多苛責?!?/br> 云朵很難將顧懷衍那張臉和告密的叛徒聯系起來,說道:“若他撒謊呢?怎么斷定此次招安是假?” 三水答道:“鐵哥已經快馬潛去看過了,鹿鳴谷確實布滿了官兵?!?/br> 說話間兩人已邁進聚義堂的院門,有爭執聲從聚義堂內傳出—— “……大當家不是答應顧某要保守秘密,回絕招安即可嗎,為何要找許大人前來對質?” 一個清潤的聲音染上怒意,不滿地質問道。 接著傳來大當家張彪惡狠狠的聲音,“許元宗知道了又如何?你以為他能活著離開擎蒼寨嗎?” 話語中殺意畢露。 “顧懷衍,你這個叛徒!”一個粗獷的聲音暴喝道,“你……你怎敢將朝中機密泄露給賊人!” 云朵三兩步沖進大堂,見昨日見過的兩位官員立于堂前,與白虎座上的張彪呈三角之勢僵持著。 張彪滿臉怒色,他本就氣勢迫人,如今見著更加令人膽寒。 許元忠臉色慘白,得知被下屬出賣,他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盯著顧懷衍,顧懷衍背對著云朵,微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堂中還聚著不少聞訊趕來的山賊,鄔鐵和軍師自然也在。 云朵在人群外圍站住腳步,未及歇氣,便見許元忠突然發難,他回身抽出近旁一個嘍啰的腰刀向著顧懷衍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