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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好舞文弄墨的康熙又在酒勁上頭之時,手一揮:“準了?!?/br> 主持起身趕忙去準備最好的筆墨紙硯,眼里的喜意溢出。 胤禛上前磨墨,胤禩鋪好紙張用鎮紙壓平整。 胤祚站在一側干看著,就見康熙執筆刷刷幾下寫了個略有歪斜的‘雨’字,眉頭微挑心道壞了。 在‘雨’下面還有三個‘口’和一個‘巫’,現在只剩下小半張留白處,不論怎么安排都寫不下,胤祚恍然間記起歷史上好像有這么一件事。 康熙覺出不對酒意醒了大半,重新寫一張怕是不妥當,可要是硬來字不成更下不來臺,一時糾結犯難。 周圍的官員立時大氣不敢出,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開口勸說再寫一張,個個裝起了瞎子。 胤禛、胤禩替皇阿瑪著急,這可如何是好?費盡心思找不出兩全齊美的辦法,眉頭直打結。 胤祚的目光不顯山不露水的落在高士奇身上,這件事其人有把握替康熙解圍,他就不冒名頂替瞎參合了。 高士奇就在皇上近旁,見此情形靈機一動,想出一個法子。 沾了墨在手掌心寫了‘云林’二字,不動聲色湊上前去,偷偷攤開手掌。 康熙看后懂了,立刻在紙上寫下‘云林禪寺’四個大字,對高士奇更加看重幾分。 主持一瞧心道不對???靈隱寺怎么改成云林禪寺?又不敢多嘴可否再寫一張,瞄了眼知府大人,見其搖頭只得磕頭謝主隆恩。 康熙自知不妥開口鑿補:“此地天上有云,地下有樹,云林二字甚為貼合?!?/br> 在場個個是人精,胤禛帶頭跪下口稱:“皇上圣明?!壁s緊把這事揭過去。 官員們豈敢拂了皇上的面子,跟著跪下:“皇上圣明?!钡皖^之余長出一口氣,差點嚇掉半條命。 胤祚抿了抿嘴,老四真有眼力界,這下更能被康熙記住,果然拍馬屁的精髓就是讓康熙高興。 這字提的在后世歷史上沒卵用,胤祚記得云林禪寺的匾額雖然掛了,一代一代人傳下去的還是靈隱寺三個字,掛了個寂寞。 打道回府,出了一身汗叫水沐浴,胤祚睡意上頭小瞇了一會兒,起來用晚飯。 高士奇極為受寵,康熙走哪都帶著,胤祚不愛湊熱鬧,看到幾次胤禛、胤禩請教高士奇的一幕,笑了笑走開。 高士奇確實對康熙的味口,曾被起復過,本人以母親老邁需要人照顧未上京赴任,不過每次南巡都有其身影,才識不差。 再有文化不是誰都能拉攏的人物,老四、老八的小心思恐怕早已被其看穿,胤祚在旁吃吃瓜樂呵樂呵完事。 這日天陰,胤祚借著涼意出門,身后有人低喚。 “六哥?!必范T快走幾步上前攔人,“這是去哪兒,方便的話可否同行?” 胤祚上上下下掃了老八一遍,被高士奇拒絕了,還是讓老四排擠出來了?粘著他有意思? “不行?”胤禩其實就想弄清楚老六見天在外面瞎逛什么,“四哥也出門了,我一個人怪無聊的?!?/br> “去聽說書?!必缝癫碌嚼习嗽诖烫?,今兒真是去聽說書,該做的事之前已經安排妥了。 “我喜歡聽?!必范T生怕老六反對,巴巴的跟上。 到了茶樓,之前訂的是二樓臨近舞臺的位置,胤祚身邊沒帶隨從徑自上了樓。 胤禩身邊只帶了一名侍衛,叫小二上壺好茶。 臺上說書人驚堂木一響,故事接著徐徐道來。 “話說某一年,有水獸從衛北碾子灣黃河水中出現,其形如黑驢并非真的驢?!闭f書人抑揚頓挫的口技展現的淋漓盡致,調動起聽眾的好奇心。 “一年的冬天河面結了一層厚冰,人們時??吹揭活^黑毛驢在冰上嬉戲,通體烏黑發亮蹄頸上長有一圈白毛,雙耳豎立煞是有神?!?/br> 胤禩聽了前半段不太感興趣,喝著茶觀察對面坐著的老六,“不如講黔之驢有意思?!?/br> 胤祚看向打斷他聽書的老八:“欲揚先抑,沒準后面的故事更精彩,要有耐心?!?/br> 胤禩聞言淡然一笑,“六哥處事穩妥,皇阿瑪贊譽有加?!?/br> “差事多得很,跟著四哥比跟著我強,至少上進心不缺?!必缝翊蛑鴻C鋒,皮球踢回去。 胤禩笑了笑不說話,他到是想跟著老四一塊找事干,奈何老四瞧不上他,護食護得緊插不上手。 樓下臺上說書人講到驢被抓住拉到地里耕種,白來的畜力都想爭搶。 “地主老爺盯上了,白來的東西不搶白不搶,抓了驢要帶走,誰知這驢又蹦又跳踹傷老爺,直接跳進河里不見了?!?/br> 胤祚聽了半截,前言不搭后語,真不如黔之驢有意思,“你說的對?!?/br> “六哥也太善變了?!必范T就是笑,笑容中掩藏了太多東西。 “人要看清現實,有些東西哪怕擁有終究會失去,長痛不如短痛放手及時止損?!必缝裾Z重心長道。 胤禩臉上的笑容收斂,“我不懂六哥說這些何為?” 胤祚指了指樓下喧囂中上演一幕欺男霸女的好戲,狗血撒在地上,還有一群看客在圍觀。 “這是怎么了?”胤禩一臉詫異,看清之后毫無興趣,“官府失職這種事青天白日還能發生,還有沒有王法了!” 胤祚點了點頭沉默的欣賞老八的演技,靜待后續發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