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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會兒,胤祚收拾一番獨自出門,顧生這顆隨時都有可能爆的雷處理了干凈,這種事他不能做,得康熙親自料理。 問題是等夢境成真再動手,還是早早傳信京中由康熙定奪?前者沒有證據,紅口白牙靠說的未必能說服康熙,倘若選后者等事情發生,他就得嘗一回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滋味。 古代醫療不發達,萬一傷到筋骨這輩子可就完了!胤祚膽小不敢賭,更沒閑心去精于算計,設一個局讓顧生原形畢露。 他現在連顧生是誰的人都不清楚,夢里只有背刺的一幕,他不信是康熙下的命令,更傾向于被誰收買,要的可能不是他速死,不然直接抹脖子豈不更一勞永逸? 有些關節想不通,顧生沒有家人又不缺錢,什么樣的利益能打動康熙認可的奴才?胤祚數度質疑夢境是否還有下文?一醒來只記住痛苦的一幕。 “齊家到底得罪了誰?昨天晚上燒鋪子,今兒早上起來又遭了鼠害,嘖嘖損失不小?!?/br> “小道消息與船幫有關,最近鬧得沸沸揚揚?!?/br> “齊家祖上發家就干著行船的活,一代不如一代才做起賣船的生意,可惜了?!?/br> “誰說不是,齊家再不如以往鼎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br> 胤祚聞聲飄離的思緒瞬間回籠,齊家倒霉日子還在后面,此時的齊容不知怎樣了? 唯恐六阿哥失蹤的顧生遠遠跟著,一見正主往渡口走去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 河邊駐足良久,胤祚折了柳枝蹲岸邊抽著水面,有時候真的對改變現狀很無奈,憑著一腔熱血一己之力到底能不能看到希望? 迷茫又無助,現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摸著石頭過河,能用的人太少,頭頂還有一座大山,目標定得太高頭疼。 胤祚搖頭失笑,每個人的心里都有成為偉人的夢想,名垂青史確實很香。 思緒回到惡夢上,胤祚從未懷疑過顧生會叛變,太突然猝不及防導致耿耿于懷。 或許真是財帛動人心,好比富商明明已經家財萬貫,仍然覺得不夠,想方設法撈銀子,人大多逐利而往,人心最經不起考驗。 站起來,胤祚扔掉手上的柳枝往回走,鎖定顧生躲躲藏藏的身影不做理會。 商會的事再做考慮急也沒用,鋪子開起來穩住后再進一步,胤祚支會了季勇一句,搭官船去揚州等地繼續開荒,顧生現階段還能用,就當是壓榨最后一點剩余價值,考察過市場剩下的丟過去,當甩手掌柜。 在此期間胤祚見到了提前派到各地張羅米鋪的人手,打了個照面認了個臉熟。 宮中,康熙批奏折時發現,漕運總督的折子里夾著一張字條,落款是江寧知府施世綸,此人他有印象為官清正。 字條上的內容不多不少,一個‘六’字,康熙起初不明就理,以為暗示需要同漕運總督上的折子相結合。 反反復復看了三遍,康熙仍一頭霧水,壓根八竿子打不著,臣下欺君不太可能,盯著六字出神。 梁九功此時喜意滿滿進殿,“皇上好消息,顧生找到六阿哥了?!?/br> 康熙聞言頓時恍然大悟,施世綸所要表達的內容是胤祚,兩人肯定見過面,并被要求不得遞出風聲,“好個臭小子,白擔心一場!” 康熙接過梁九功上呈的飛鴿傳書,顧生有寫是在江寧找到胤祚,兩相印證這不就對上了。 “人找到就好?!笨滴鯇嬍畴y安的心歸于平靜,細讀顧生所述,胤祚正在為米鋪的事忙碌。 “知道做正事,沒玩瘋還成?!笨滴跣牢恐?,福全的死再次浮上心頭,高興的笑意被陰冷所取代。 一回京康熙為了面子上好看,又將裕親王的封號賜予,讓福全好有個風光大葬,全了最后的兄弟情誼。 但是,康熙永遠無法原諒,福全對胤祚出手,據調查福全手底下的親信中多次提到小六太狂傲碾壓老大,同理威脅到了太子之位。 擒獲噶爾丹一事已經成為未能立功的導火索,將領認為六阿哥不該出頭,沒把大將軍福全放在眼里。 多么可笑的理由,自身無能怪到胤祚頭上,康熙氣不打一處來,不給這些人狡辯的機會全部革職查辦,福全的幾個兒子親屬在朝為官的,前者以守孝為由騰出地方,后者借一些小事官職一降再降,打發得遠遠的不再重用。 兒子大過兄弟,敢對胤祚出手康熙絕不放過,福全到是死得輕松。 翌日早朝之上,康熙第一件事封封。 “胤祚在烏蘭布通之戰中智擒噶爾丹,尼布楚沙俄和談中收回了雅克薩,與沙俄一方建立起友好通商協定,功不可沒!” 聽到此處身在朝堂上的太子、大阿哥表情不一,朝臣的臉上具是驚疑不定,六阿哥何時出宮建功立業的? 精明的官員不難猜到之前在傳的,六阿哥得天花挪出宮的時間段,聯系前因后果不禁感嘆六阿哥比大阿哥還有本事。 此次御駕親征戰果斐然,眾臣以為皇上指揮得當,大將軍等人配合默契終于將一大禍患噶爾丹剿滅,誰都沒往單獨的個人身上找功績,明眼人看得出來,大阿哥歸京之后沉默的像個透明人,一點不似當初隨駕親征的興奮。 加上一向對大阿哥不錯的大將軍不幸死于毒蛇咬傷,令人嘆惋的同時,猜到大阿哥雙失去了一大助益,天可憐見沒一件好事攤到大阿哥身上,多數官員覺得興許是老天爺只認定太子,沒給大阿哥絕地翻盤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