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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至宮中, 康熙看過加急奏報,氣得怒不可遏, 抄起茶盞狠狠的砸在地上。 梁九功驚得渾身直抖, 眼觀鼻鼻觀心的盯著腳尖,放輕呼吸降低存在感。 “兩萬對兩萬,還能讓噶爾丹得手, 一群廢物!”康熙拿起摔在桌邊的奏折,壓抑著怒火重新看了一遍。 “從黎明打到午后,被噶爾丹軍力圍擊,兩個統帥一個斃命,一個狼狽而逃,輜重也被繳獲!”越說越氣康熙怒火中燒抓起桌上的鎮紙也砸了個稀碎。 正在氣頭上,又一封折子送達,康熙一看雷霆震怒,“阿爾尼該死!” 盡然用軍退、先卻、亦退、遂斂兵等字眼淡化大軍的慘敗,將大軍失敗的原因歸咎于噶爾丹擁有更多的火器上,反觀己方火器兵未至! “顛倒黑白欺上瞞下!”要沒有先前派去的暗探,真會被后來的折子所誤導,康熙怒火中燒當即下旨,“逃軍之將誅九族!” 梁九功頭皮一緊,好家伙又得死一批,忙領了旨去找南書房行走寫圣旨。 康熙連下了幾道旨議,命人盡快聯絡噶爾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準備對噶爾丹腹背夾擊,調動十萬大軍北討噶爾丹。 還有沙俄,不是已經簽訂了議和書?康熙質疑起沙俄是否老毛病又犯了,出爾反爾倒打一耙? 身在尼布楚的胤祚安危值得重視,康熙必須查清楚沙俄的態度,并通知胤祚小心一點。 康熙希望支助噶爾丹的沙俄人僅僅是一己之私,不代表上層做主的沙皇決斷,這樣一來局勢會比較容易控制。 這個年沒法好好過了,康熙下令一切從簡,畢竟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能省則省。 臨近傍晚,梁九功腳步匆匆,拿著個從鴿子腳上取下的竹筒呈于御前。 康熙一邊取字條一邊問:“消息傳出去了?” “是,傳了兩份給穆統領和顧生,多注意沙俄動向,確保六阿哥安危?!绷壕殴ψ鍪孪騺硇募氁粋€頂兩。 看到字條上的內容,康熙眉頭微蹙:“銀礦?胤祚想干什么?” 梁九功半懂不懂,六阿哥難不成又開始作妖了? 康熙不信以胤祚的聰明不清楚擁兵自重的含義,仍然選擇用銀礦去籠絡尼布楚歸順沒多久的部族,是何用意? 背著手在殿內來回打轉,康熙異地處之設身實地的思考,銀礦透露出去利與弊占哪頭? 明晃晃拉攏說明坦蕩不懼怕被猜忌,康熙不禁輕笑一聲,胤祚好氣魄。 外有沙俄虎視眈眈,內部若不團結有再多的銀礦也保不住,康熙瞬間搞懂胤祚粗放做法的必要。 “告訴胤祚,他想做什么大膽去做無須顧忌,尼布楚之地朕金口玉言答應過,是他的封地跑不了?!笨滴踅o胤祚一劑定心丸。 “嗻?!绷壕殴π捏@rou跳,皇上還真給六阿哥一人特權,了不得! “派人到沙俄交涉,如果胤祚那邊能聯系上沙俄使臣最好,切記只說不必動手,以利誘之?!笨滴跽媾履岵汲傧萑氲綉饋y中,人手嚴重不足極易吃虧。 梁九功領命,急急忙忙去傳信,這一天天的不讓人好過。 御駕親征的消息傳出,有人欣喜有人愁,朝臣屬于后者,圣駕出征身邊除了得用的武將還會帶上文官,戰場上刀劍無眼不是一般的危險,惜命的人不樂意被劃歸到出行名單之列。 還有一部分官員阻止皇上親征,理由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雖然已立了太子后顧看似無憂,太子畢竟年紀擺在那里并不算成熟,處理政務上中規中矩,尚且需要皇上手把手多教導幾年。 如今太皇太后已然不在世,找不出第二個能夠穩定局勢的后盾,索額圖與明珠雖然相爭,在大事大非上面甚少出錯,然而兩人已經入土,朝堂上能拿得出手輔政的官員差得太多。 皇上此次親征真要是有個萬一,太子匆忙繼位,大阿哥只要不服,兩兄弟之間鬧起來誰能壓得???還有一個頗受皇上看重的六阿哥,想想就夠讓人頭大的。 朝堂之上不少官員奏請皇上三思而后行,御駕親征弊處太多,懇請先行派武將前去查探。 康熙正當壯年雄心萬丈,又怎么會聽一群奴才明面上打著為他著想的旗號,實際上個個是貪生怕死之輩避重就輕,遂挑了幾個典型殺雞儆猴。 下了朝來到尚書房,康熙一臉嚴肅choucha阿哥們的功課,批評居多。 胤禔站出來主動請纓,“兒臣愿隨皇阿瑪親征?!敝灰趹饒錾媳憩F出眾,或是屢立戰功,以往的過錯便可一筆勾銷,這么個好機會一定要抓住才行。 康熙考慮到西征期間朝堂交由誰來監國,太子與老大不和留在京中恐橫生禍事,帶到戰場上歷練一番日后可堪大用,老三不能去留下同太子一塊監國學著輔政。 康熙一直以來將老三放在日后輔政的位置上,文武洋學一個不落教導了一段日子,沒讓他失望。 “容后再議?!笨滴鯖]把話說死,他在等消息,不確定何時動身。 沒說死就好,胤禔起身回到座位上繼續讀書,好好表現爭取得償所愿。 不久,來自尼布楚的年禮送達,康熙打開盒子,一柄精工細作的銀如意印入眼簾,拿起來墜手,看了下銀子的成色,“不錯?!?/br> 梁九功接著道:“六阿哥特意準備了一匣子銀瓜子給德妃娘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