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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聞六阿哥不學無術,坑人絕對一把好手,同僚慘狀雖未親見卻感同身受,今日不幸攤上六阿哥當眾找茬, 這還讓不讓人活! 其他人聞聲面露驚色,一致認為老六又在找新師傅的麻煩, 就是不知老六到底哪根筋搭錯了,下套手段與日俱增, 不禁替齊師傅哀悼一聲。 齊師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冷汗沁出順著面頰滑落,心里面膽戰心驚磕頭口稱:“奴才學識有限,實在講不出來, 六阿哥恕罪?!?/br> 滿懷希望的心情徹底敗壞殆盡,胤祚平靜的面容瞬間陰云密布,“好??!” 齊師傅險些嚇尿,渾身抖成篩糠,一個勁的求饒自貶。 其他同僚心里頗不是滋味,對六阿哥格外挑剔肆意妄為的做法極不認同。 課上不下去,胤祚心氣不順,話都聽不明白誠心給他添堵。 一氣之下胤祚抬腳走人,自己查資料去,這也怕那也怕能教出個屁,簡直倒胃口。 顧生一驚,不清楚尚書房內具體發生了何事,就見六阿哥拉著臉走出來,快步追上前把人送到文淵閣后,立即折返詢問內幕,而后火速報給皇上。 “昨晚做惡夢了?”康熙一邊批折子一邊問。 “好像是,只說頭疼,其他只字未提?!鳖櫳鐚嵒氐?。 康熙的關注點放在明史上,“他喜歡便講,讀史有助于取長補短,膽子不行想太多不堪為師?!?/br> 梁九功、顧生聞聲默默垂首替齊師傅掬一把同情淚,想太多顧前不顧后,實慘。 擱下手上的折子,康熙捏了捏眉心,“命張英去教六阿哥,胤祚喜歡學什么讓他自己選?!?/br> “嗻?!绷壕殴@就去傳皇上口諭。 康熙命顧生:“他要是不愿意呆在尚書房,挪到南書房另辟出一間屋子學習?!?/br> 顧生懂了,六阿哥只要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學什么都不用講究,其他阿哥就連太子都沒這份殊榮。 張英領旨,理了理衣冠這便去文淵閣見六阿哥。 顧生當著張大人的面,向六阿哥傳遞出皇上的叮囑。 胤祚聽在耳中,解讀出康熙想就近聽墻角的心思,看他能說出多少驚人之語,可以,不排斥。 “明日再換,今天就在這邊上課?!毕葟幕ハ嗾J識起步,胤祚沒有一開口就拿明史試探。 張英這個人在電視劇中有名,在真正的歷史上并不十分受康熙重用,只不過是為了拉攏漢臣的一個標榜,有名的是其子張廷玉。 康熙心里實際上把滿漢分得十分清楚,書上關于張英的事并不多,胤祚只知道一件。 張英不動聲色觀察六阿哥,憑一己之力掀翻整個尚書房的皇子,眼睛里的東西太多。 “聊一聊張大人的故事?!必缝駫侀_之前惱人的火氣,心平氣和帶著些許調侃只為八卦。 張英一時卡了殼,來的路上他都已經準備好如何應對六阿哥刻意刁難,沒曾想計劃趕不上變化,所有的腹稿打了水漂。 “臣沒什么可說的?!睆堄⒆x懂六阿哥所問,補上自己的生平。 干巴巴的回答胤祚不是很滿意,“家里呢?”好想直接問張廷玉小時候的糗事,話到嘴邊打住。 六阿哥對自家私事感興趣?張英仔細看了眼對面一本正經發問的皇子,不像是故意羞辱他,難不成真是好奇心驅使問出這種話? “臣家里也沒什么可講的?!毕駛€等著聽故事的孩子,張英這一刻覺得六阿哥并不像傳聞中那般難以相處。 胤祚搖了搖頭,“人的一生豈能沒有高興或憤怒的事,就當是講故事?!痹捳f得十分明白,就是要聽故事。 張英難為的頭都要炸了,收回之前對六阿哥的評價,絞盡腦汁搪塞。 “臣就講明朝歷史上那些有意思的事?!睆堄⒆约赫遗_階下,指望不上六阿哥會放他一馬。 算了,張英不說逼也沒用,胤祚收了心,“講講鄭和這個人,下西洋的壯舉以及利弊得失?!?/br> “六阿哥已研讀過了?”張英重新把打好的腹稿找回來,逐字斟酌后改了幾點。 “看過,不甚明了,挺羨慕?!必缝褓n了坐,抬頭看人脖子難受。 張英順從的坐到六阿哥對面,先說了鄭和這個人官面上寫在史書中的評價。 胤祚抬手打斷張英的表面文章,“這些我都知道,你對鄭和的評價是什么?對明朝眾多舉措中哪些可以延用,哪些可以優化改進,而不是一味的害怕禁聲,荒廢了前人的起發或是開拓?!?/br> 張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捂著嘴低咳幾聲,看著六阿哥的雙眼,一字一句道:“臣是漢人,有些話不便解說?!闭谡谘谘诜吹竭m得其反。 “怕了?!必缝顸c了點頭,雙手交疊在一起,“你教不了我,滾吧?!?/br> 一點不上道,自以為拿出真誠的話解釋,無疑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搪塞,胤祚很煩這種自作聰明的明哲保身手段。 “六阿哥!”張英大吃一驚,沒說幾句話他就被免職了? “什么時辰了?”胤祚有點餓,起身問顧生。 顧生為張英點了一排蠟燭,“快午時了?!?/br> “去乾清宮蹭一頓,你先去稟明?!必缝翊虬l了顧生先一步去安排。 顧生瞟了一眼未能找出六阿哥不滿的張英,“嗻?!?/br> 張英站在原地尷尬二字就差寫在臉上,難道太直也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