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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酒,手又粗笨,解了幾分鐘沒解開,索性動手撕了起來。 謝昕的唇慘白,眉頭緊蹙著,還不愿放棄,手伸遠四處探,終于,手指觸碰到一個硬物,那是她掉落在地的單反,謝昕呼吸急促,身體往哪個方向掙扎幾下,終于,能完全夠到了。 尖利的虎牙刺進柔軟的下嘴唇,疼痛激發了謝昕不肯認命的斗志,她握緊這個硬物,蓄滿了渾身力氣,死命痛擊孫強左眼,砸得他痛叫一聲,眼冒金星。 得了個空,謝昕掙扎著起身,冷眼看著因疼痛連連后仰的孫強,艱難地往門的方向爬去。 這一擊不致命,很快恢復過來的孫強被激怒得很徹底,他惡吼咒罵,踉蹌走過來又將往外爬的謝昕拖了回去。 他往后拖,謝昕掙扎著往前爬,可力氣不如,終究都是徒勞。 謝昕拼命回憶邵忍說過的話,厲聲開口:“我跟了邵忍,你動我就是動他,你不怕他剁了你扔南卯江里喂魚嗎?” 那一瞬間,孫強確實忌憚了,酒也醒了大半。 事情進展到此步,已經是沒有退路了,眼下能放過這小妮?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任人cao控的木偶,會跑有嘴的,等邵忍回來知道,他也活不了,不如先快活了,再殺了毀尸滅跡。 “敢威脅老子?”孫強惡狠狠,抬腿往謝昕身上狠踢,“老子先剁你扔南卯江!” 想法是美好的,可惜剛說完,門便被人死命踢開,邵忍渾身上下都是戾氣,眼怒紅著,額頭上青筋暴起,如一頭暴怒惡狼沖進來拎起孫強的衣領往墻上摔,摔了不算完,握拳蓄力,一下一下沖向孫強的肚腹,下了死手,幾拳下去,孫強口角流涎血,張開嘴,牙縫都是血,還不忘求饒:“三哥……三哥……我錯了……放……放過我……” 邵忍眼眸陰冷,咬牙切齒:“她是我的人,你也敢動!活到頭了我就送你一程,讓你早些見閻王!” 話音剛落,孫強的涕淚俱下,強忍疼痛艱難祈求:“三哥,我錯了我錯了,我該死,我這就跪下來賠罪,我喝了酒,不清醒,我以為我在逛花街,手里摟的是小姐,我不知道她是三哥的女人,三哥,放過我,當牛做狗我都愿意,放過我吧!” 鱷魚的眼淚,話說得情也真意也切,若不是謝昕經歷全程,恐怕都要以為他句句所言都是真了。 邵忍置若罔聞,手里力氣不減,打得他挺不直背脊,直愣愣倒在地上呻吟。 終于,理智恢復了些,邵忍不敢呼吸,趕緊轉身來找謝昕。 她側躺地板上,衣領大開,嘴唇蒼白嘴角淌血,原本白皙的面容上紅腫一片,腦后青絲被血如濡濕凝成一團。 原本被謝昕收拾得整潔溫馨的小屋,眼下也一片狼藉了。 趁邵忍愣神,身后的孫強找準時機爬起身,忍住劇痛奪門逃跑。 眼下謝昕的處境才最重要,他已顧及不上孫強,快步過來抱起謝昕。 也是第一次,邵忍感受到如此劇烈的慌亂害怕,陰溝里摸爬滾打第八載,明明能屈能伸能狠能裝,天不怕地不怕連死都不怕,可看見謝昕這副樣子卻怕得眼角淌淚,怕得他連聲音動作通通都顫抖不停。 深入骨髓,乃至于一遍一遍重復。 對不起,謝昕,對不起…… 謝昕終于忍不住,伸手摟緊他的脖頸,放聲哭出聲來。 她嗓子沙啞,想到這么久了還未見過面的哥哥,眼前浮現的卻還是蔣銘奇離開時的場景。 他輕輕撫摸著謝昕的頭,聲音空靈,像從云端傳下來一樣。 小昕,等我混出頭了,我就回來接你…… 謝昕哭著咿呀很久,死那個字,卻怎么也沒法說出口發出音。 她張大嘴,呼吸不上來,淚糊住眸眼,哭腔凄厲:“壞了……壞了……” 邵忍言語急切,擁緊懷里的女孩:“謝昕,你告訴我,什么壞了?壞了可以修!修不好可以買!” 謝昕像聽不到一樣,只重復著。 壞了!邵忍,他壞了呀…… 第23章 門開著,燈光照著,布簾子上映著醫生和女孩的身影。 謝昕在做檢查,邵忍在外面等待。 不熱的天,邵忍衣服卻被汗浸濕好幾次,指尖夾著一根煙,一口都沒抽,背駝起,站門口,眼眸泛紅,巴巴看著里面。 他頭發亂著,眼眶烏青,除去他那張俊朗臉孔,一眼看上去,便妥妥是個街頭混混。 有護士推車經過,被他擋住去路,看著他陰沉的臉有些怵,輕輕出聲提醒邵忍讓讓路,他如夢初醒,忙挪開身體,但目光定格的方向不改。 終于,檢查結束,燈光熄滅,醫生拉開布簾子走出來,他狐疑地看了眼邵忍,招呼他進來。 邵忍腳步頓頓,頭低著,慢騰騰走進去。 “坐?!?/br> 醫生抬抬下巴。 邵忍在外面狂妄不羈都消失殆盡,像做錯了事,低眉順眼,深深看了眼謝昕的方向。 她坐在藍色檢查床上,背對著自己,后腦勺傷口已經被包扎好了,頭發上的血漬已經干涸了。 邵忍收回視線,嗓音沙啞低沉:“醫生,嚴重嗎?” “手肘、大腿、腹部、頭部、臉部都有傷,b超檢查片子在這里,好在沒傷到器臟?!?/br> “但是左耳鼓膜穿孔,外力毆打所致,會導致聽力減退,先觀察三個月,要是沒法自愈,這邊就要準備手術修復,手術費用也不算貴,一萬左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