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邵忍沒再細問,甚至順從地聽了她的話將身體轉過去,然后,后背衣物被撩開,寬厚背脊與勁瘦腰身入了謝昕眼睛的同時,他后背肌膚上的累累傷痕也沒例外。 新的舊的,層疊著,觸目驚心,謝昕至少膽顫了一分鐘。 她手指顫抖,拿了桌上一瓶治療跌打損傷的藥酒開了蓋子,濃郁酒氣與中藥味洪水猛獸一般往鼻腔里灌。 謝昕皺皺眉,將之傾倒在手掌心,然后覆上邵忍后肩胛骨處青紫的肌rou上。 瞬間,皮膚像被燒灼一般,邵忍疼得輕嘶一聲。 “邵忍,你忍著點?!?/br> 邵忍艱難地輕笑一聲,回她:“行!” 謝昕沉著眉,輕輕揉了起來,腕骨轉動。 燒灼感中,她的手微涼而柔軟,一定程度上,竟然減輕了些燒灼感。 三五分鐘后,謝昕收回手,邵忍后背衣物也隨之掉落下來。 謝昕將藥酒放在桌上,聲音很輕:“剩下的地方你應該都能自己擦到,我就不幫你了?!?/br> 邵忍吁了一口氣:“好?!?/br> 手上沾著藥酒氣味,非常難聞,謝昕有些無措地起身:“我去洗洗?!?/br> 她抬起腳步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步子輕快,邵忍看著她靈動的背影與輕縱的馬尾,心里某處有些癢,輕輕的,好像有人拿著根狗尾巴草在撩撥一樣。 這時候,邵忍忍不住想,等以后蔣銘奇回來,她搬離這里,自己應該會想念她的吧。 邵忍笑著低下頭。 廚房里,謝昕擰緊水龍頭,嘩嘩水流聲停止。 她走出門,視線定格在邵忍身上:“你怎么不擦藥?” 邵忍還沒來得及講話,她聲音又傳過來,柔軟的關切責備:“不去醫院,又不擦藥,傷怎么好得快,真當自己銅墻鐵壁刀槍不入啊?!?/br> 邵忍瞇起眸子,對她大膽的話無從反駁,只好開口說著:“謝昕,你膽子越來越大,還敢調侃我?” 謝昕不卑不亢:“我不是調侃,我說的是事實?!?/br> 對,她說的確實是事實,邵忍辯駁不了,也惱火不得,只好笑著點點頭。 氣氛緩和,謝昕膽子也更大了,看著邵忍的目光充滿探究。 下午在倉庫里,邵忍和那林警官說的是二手衣服,可憑借剛剛在里屋聽到邵忍和光頭的對話,聯系到這些天的所看所感,謝昕心里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但她不確定。 猶疑許久,理智戰勝感情,謝昕并未問出口。 她想到邵忍后背的傷,問了其他的:“你后背的傷疤,都是來自于那個人嗎?” “不是,有些是以前在緬甸看賭場留下來的?!彼曇魬醒笱蟮?,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謝昕拐彎抹角打聽:“那個人為什么要……” “正常,事沒辦好?!鄙廴虘醒笱蟠驍嗨?,目光突然聚焦。 在這里就是這樣,一層一層,等級森嚴,手段也狠,不然不會猖狂這么多年。 邵忍眼里藏刃,輕嗤一聲:“威風都是一時的?!?/br> 謝昕蹙眉,沒理會他話里的意思。 邵忍目光幽遠,淡淡說著一句無厘頭的話:“種惡行得惡果,他是遲早的事?!?/br> 謝昕更不理解了,她愈發疑惑:“什么行什么果?” 邵忍的面容似笑非笑:“我的意思是,揍過我的人基本沒什么好下場的?!?/br> 說完,邵忍起身拿了桌上的藥往房間走去,只留謝昕一人愣在原地思索他話里的意思。 可惜還沒琢磨個什么意味出來,邵忍就走出門來,他稍稍抬手:“出門吃飯?!?/br> “吃什么?” 邵忍反問她:“你想吃什么?” “隨你?!?/br> 本就寄人籬下,她哪里還敢提什么要求? 到了外面,熱風黏膩地往臉上糊,謝昕揚手拭去臉上的汗,剛抬頭,撞上了邵忍的目光。 她愣了下:“你怎么不走了?” 邵忍無奈嘆氣,將她推到前面,聲音輕快:“這么慢,我還以為你走丟了?!?/br> 他接著說:“你走前面,能看到你,我也安心些?!?/br> 他將手從謝昕肩膀上拿下來,可謝昕肩膀那處卻僵硬著,有麻麻的感覺順著血液循環涌遍全身。 走過一處中學前,恰好遇上放學,學生們穿著校服如魚貫出,兩人被湮沒在人群里,走得異常艱難。 這樣進退兩難的時刻,謝昕突然停了腳步。 她的目光停滯了那些青春洋溢說笑打鬧的學生們身上,臉上的艷羨一覽無余。 邵忍循著她看的方向看過去,又收回來,漫不經心問:“看什么?” “看他們?!?/br> “想去念書???” “嗯?!敝x昕重重地點頭。 她的聲音輕飄飄,入了邵忍的耳:“想考大學?!?/br> 邵忍滯了一下,聲音堅定不少:“想去便去?!?/br> 他曾經也有過大學夢,可惜發生了變故,養父死了。 邵忍神色淡漠,低垂眼瞼,想到些不好的往事,輕輕吁了口氣緩和情緒。 “可是我哥哥還沒回來,”謝昕臉上是沮喪,只說,“等他回來我就同他講,應該會同意的吧?!?/br> 謝昕不確定。 邵忍伸手摸了摸謝昕的頭,安慰她:“放心吧,他肯定會同意的?!?/br> 謝昕側臉望過去:“你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