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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齊晚秋知道了,只告訴他?找了個朋友的房子借他?暫住,就是現在他?和夏至言住著的那套別墅。 “夏老師,你還記得?嗎,之前我跟你說,這套房子是朋友的,因為屋主全家移民,所以找個人看房子 ”他?一臉抱歉地看著夏至言,“其實?……也不算騙人的……” 因為一開始齊晚秋就是這么告訴他?的。 他?知道母親年輕時曾經在觀海市打工,主要是給?有錢人家做保姆,所以當?齊晚秋說這套房子是以前雇主出國前留下的時,他?也沒多想就信了;甚至為了不弄壞別人家的豪宅,他?還把屋子里里外外用不上的地方都遮了起來,只留下自己睡覺的一小間客房。 “是在我媽去世后,我才知道,這套房子居然登記在她的名下,還包括……” 包括了一筆巨額的遺產。 當?初銀行卡余額上的零,多到讓他?來來回?回?數了好?幾次,深怕是自己眼?花了。 “那你為什么……”夏至言疑惑道。 他?認識齊洛酩時齊晚秋已經去世了,也就是說,那時的齊洛酩已經繼承了巨額遺產。 但他?還是穿著很平價的衣服,每天?坐著公交車去市區打工,過著很普通,甚至有些拮據的生活,完全不像是個被巨額財富砸中?的“幸運兒”。 齊洛酩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因為我媽還在的時候,我也一直是這么生活的啊?!?/br> 看著夏至言還是死死地盯著自己,他?馬上意識到,自己這套故作輕松的說辭大概并不能蒙混過關。 “夏老師,我之前跟你說過的 ” 在夏至言發現那張七百萬地銀行卡后,他?就說過,他?相信就算只靠自己,也能好?好?地活著。 當?初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許是愧疚,也許是真的以為自己真的時日無多,想要彌補年輕時的缺憾,傅滿山托人托關系回?攀陽老家打聽,真的找到了齊晚秋。 他?找到齊晚秋之后到底發生過什么,齊洛酩已經無從查證,只能從齊晚秋留下日記的只言片語里了解到,對于傅滿山找上自己這件事,齊晚秋一開始也是很抗拒的。 但最?后,齊晚秋卻還是收下了傅滿山的錢和那套別墅。 “我知道 ”齊洛酩嘆氣道:“我媽,是為了我?!?/br> 無論?和傅滿山之間有多少無法化解的恩怨,但對方畢竟是齊洛酩的親生父親,齊晚秋自己雖然不愿意再與傅滿山糾纏不清,但卻不愿意替兒子做決定 她心?疼齊洛酩這二十年跟著自己。沒有過上太好?的日子,如果日后齊洛酩愿意認回?親生父親,能過上輕松點的日子,她也不會攔著。 為了不影響兒子學習,也是為了等齊洛酩再長大些,能有自己的判斷,她雖然接受了傅滿山的錢,卻一分一毫都沒有動過,全都攢在一張卡里,準備等著齊洛酩大學畢業,再自己做決定。 只可惜,她沒能看到齊洛酩大學畢業的那一天?。 在齊晚秋去世后,齊洛酩也很快做出了他?的決定 當?初他?循著蛛絲馬跡找到傅滿山,除了想弄清當?年到底發生過什么,也是想把錢全部還給?傅滿山。 “我只有一個媽,她叫齊晚秋,已經去世了?!饼R洛酩哽咽道:“我沒有爸爸也長了這么大,傅滿山的一切,都和我沒有關系?!?/br> “他?也別想從我這兒拿走什么?!?/br> 夏至言聞言除了心?疼,還很震驚。 傅滿山家財萬貫,就算傅氏集團現在經營不善,哪怕最?終鬧到破產,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齊洛酩身上,他?除了用錢彌補自己良心?的不安,還能拿走什么? “難道……”他?顫抖道。 當?初在醫院的病床前,傅家父子三人幾次都提到過,傅滿山想哄著齊洛酩這個親生兒子捐一個腎給?自己;當?初夏至言只當?是猜測或是氣話?,沒想到…… 齊洛酩默默點了點頭。 齊晚秋的日記里幾次提到諸如“我不會被他?利用的”,或是“我不準他?利用我兒子”之類的字眼?;再結合齊洛酩之后看到的,已經病入膏肓的那個傅滿山 他?很難不做這樣的聯想。 那天?在醫院,當?齊洛酩說著“因為我相信就算只靠自己,我也能好?好?地活著”時,夏至言就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對那筆錢,甚至是對傅滿山這個人都充滿了排斥和抗拒。 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這中?間除了是為齊晚秋不值,原來還有這么深刻的原因 親生父親對自己不管不顧二十年,一出現就想拿錢買走自己的一個腎…… 就算傅滿山不可能承認,就算這只是一個永遠無法得?到證實?的猜測,也很難不讓人心?寒。 而那筆當?初齊洛酩不愿染指半分的錢,后來不但被他?不聲不響地拿出七百萬,只為了讓夏至言安心?上手術臺;甚至就算誤會夏至言想挽救傅滿山的公司,他?也還是想都不想就飛回?了老家,把錢全都轉了過來 只是為了夏至言不要夾在自己和傅滿山之間為難。 這不得?不讓夏至言觸動又心?疼。 “你怎么……”他?看著齊洛酩,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看著夏至言一點點發紅的眼?尾,齊洛酩立刻慌了神,急得?語無倫次,“不是……不是誤會嗎……夏老師……你別哭啊……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你別生氣了啊……你生氣……你要實?在生氣你打我兩下?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