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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與其和貝盧這種家伙打交道,倒不如換一個合適的繼承人,一起為了珍貴的文物歸國努力?!?/br> 他說得輕松,其中的爾虞我詐、威逼利誘估計不少。 厲勁秋從不關心什么大家族的繼承人更替,但是鐘應這么一說,他頓時起了興趣。 他立刻就要拿出手機看看,貝盧死后繼承了貝盧家族的新主人,到底是哪位德高望重又識趣的中意友人。 結果,摸了個空。 草,沒手機! 厲勁秋愁眉苦臉罵罵咧咧,為了自己失去的手機,痛苦不堪。 鐘應看了看猶豫的載寧靜子,想了想,問道:“秋哥,想出去散散步嗎?” 厲勁秋皺著眉,想起了昨天閑逛過的枯山水、綠池塘,興趣全無。 “這么小的地方,有什么好散步的?!?/br> “是去宅院外面?!?/br> 鐘應笑著說道:“我想請靜子女士帶我們去看看名古屋的紀念館?!?/br> 厲勁秋以為的紀念館,是什么名古屋的風土人情、歷史發源。 他興致勃勃的眺望窗外陌生風景,極容易回憶起曾經在佛羅倫薩的事情。 大約也是這樣的天氣,大約也是和鐘應同行。 沒有手機的沉悶苦澀,從貝盧博物館轉移到了一間名古屋紀念館,他覺得心情雀躍,一路和鐘應回憶著意大利愉快的初見。 鐘應邊聽邊笑。 讓他煩惱過的初見,經過了厲勁秋的美化,居然變成了天才的惺惺相惜。 厲勁秋對他用古琴奏響《金色鐘聲》的記憶猶新,更對他的即興華彩大家稱贊,全然沒有了當時排斥古琴弦音凄涼喑啞的模樣。 鐘應說:“可惜今天的紀念館之行,沒有我們去貝盧博物館那么輕松?!?/br> “輕松?”厲勁秋挑起眉,“我覺得記憶愉快,那是因為和你一起去參觀。事實上,貝盧博物館就是一個掠奪者的無恥贓窩,這世上恐怕沒有比參觀它更沉重的地方了?!?/br> 燦爛的華夏文物,在掠奪者明亮櫥窗之后矗立。 厲勁秋記得清楚,更是一腔諷刺憤怒,怎么都不可能對貝盧再有好印象。 也不信還有比貝盧博物館更無恥的地方,能讓他不輕松。 然而,車輛停下,名古屋寬敞肅穆的紀念館,懸掛著樸素的銘牌,以中日韓英法多國語清楚寫到—— “侵華戰爭紀念館” 這是任何中國人見過之后,都會沉靜肅穆的文字。 厲勁秋的輕松愉悅,在踏入這間簡單樸素的紀念館之前,就變為了凝重的呼吸,小心翼翼的收斂了他的桀驁與散漫。 他去過國內許多紀念館、博物館、陳列館,觸目驚心的資料已經叫他將這場戰爭刻進了靈魂。 但他進入這間修建于日本領土的紀念館,心中翻騰的思緒更加五味陳雜。 里面的玻璃櫥窗澄澈透亮,照片和文字資料,成為了紀念館里最為重要的主角。 他見到笑著殺人的日軍,他見到身首異處的百姓。 還有大量日軍、幸存戰俘親筆證詞,與錄像資料。 日本人在中國的領地燒殺搶掠侮辱婦女,中國人對待日本戰俘仍是以德報怨優待俘虜。 戰俘管理所的史料、中歸聯的懺悔筆錄、撫順奇跡繼承會堅持的原則,都叫他眼眶含淚。 不是為了日本人,而是為了中國人。 他的先輩們實在是太苦,又實在是太善良。 連持槍的兇手,都以感化教育、認罪懺悔為主,而不是以牙還牙殺了了事,著實讓他憤怒又悲傷。 這是注定無法平靜參觀的紀念館。 唯有靜子站在那里,能夠倍感親切的說道:“這間紀念館不是由我建成的,是由我繼承的?!?/br> 繼承那些要求正視歷史、賠償損失的日本義士,交托給她的遺愿。 她說:“我一生期望,就是能在瞑目之前,找到志同道合的繼承者,保護這間真正的紀念館?!?/br> “但是……” 但是,寧明志要求她用自己的信譽,去說動鐘應在日本,為死難者舉辦音樂會。 但是,載寧家族明明是由一個加害者創立的學派,她卻不能帶領這些門生弟子一同為寧明志贖罪。 鐘應能夠感知她的遺憾與掙扎。 來到日本之前,樊成云就說過:載寧靜子是一個純粹又固執的人。 她繼承了寧明志的固執,保持著作為人的純粹仁善。 不適合承擔起載寧學派,又是載寧學派未來最佳的人選。 因為,靜子真正為了中日友好做出了努力和貢獻。 寧明志卻是藏在一副大師的軀殼背后,讓自己的門徒去宣揚日本的偉大與包容。 參觀到了最后,鐘應沉默的看完戰俘生前特地錄制的影像。 深深的懺悔和支持和平的誓言,比寧明志每一句虛偽的言語都要真誠,也更加堅定了他說服載寧靜子的決心。 鐘應溫和出聲。 “靜子女士,您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我和師父一直期待,您能用繼承紀念館的勇氣,去繼承載寧學派?!?/br> 靜子欲言又止,她蒼老的眼神隱隱有光,卻沉默思考了許久,重新問道: “父親與遺音雅社的仇怨,已經八十多年過去。既然您和樊先生能夠因為我,對日本人這樣的群體抱有感謝,那么,為什么不能原諒一個將死的老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