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
書迷正在閱讀:泥洹夜巡、我靠撒糖拯救演技[娛樂圈]、我在末世開農場、小白花他不裝了、燃燒(1V3 高H 高干)、渣攻火葬場后,跟小奶狗假戲真做了、報告!我已婚、我可以吃掉你嗎[快穿]、原來愛是膽小鬼(骨科H)、雀歡(出軌,高H)
這話說得何其悲傷,連眾人的呼吸都顯得沉重。 誰知,辦公室響起一聲輕笑。 楚慕夾著那根沒點燃的煙,表情戲謔,嘴角笑意直白諷刺。 他盯著樊成云,“遺愿?” 楚慕徑直拿起火機,點燃了煙。莎拉想阻止都來不及,只能瞪大眼睛盯著眼前的煙氣繚繞。 “我媽的名字,確實叫楚芝雅。只不過,她死了快十年了?!?/br> 他長呼一口氣,像是平復了自己的情緒一般,遙遙點了點那張清晰的黑白照片。 他意有所指的說道:“人都死了,怎么死的,死前有什么愿望,重要嗎?” 楚慕黑沉的眼睛在煙霧里泛著光,鐘應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是沒有被震撼、不是沒有被感動。 只是心中的迷茫痛苦,遠超過了語言的描述。 “重要?!?/br> 沉默許久的鐘應,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楚先生在集中營依然惦記著木蘭琵琶,他甚至空手彈奏琵琶,給邁德維茨帶去了希望。這份希望,是他想要活著回到中國,回到遺音雅社,重新奏響漢樂府的信念,也是我們走遍世界,哪怕一無所獲也不敢放棄的原因?!?/br> “如果我們放棄了,就沒有人再記得他們,更沒有人能見到樂器回歸祖國的那一天?!?/br> 遠勝生命的樂器,凝結了逝者最后的信念,成為了鐘應始終奔走的信仰。 他不懂楚慕為什么冷漠,為什么抗拒去談木蘭琵琶的事情。 但是他堅信,楚慕會懂這份執著。 然而,楚慕瞇著眼睛看他。 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權衡,沒有給予贊同或是反對。 又是一陣長久的安靜,楚慕摘下了唇上的煙,呼出了白白的煙氣。 “你們這消息,要是早個三十年告訴我,那多好啊?!?/br> 他不解釋自己的感慨,隨手將膝蓋上的書扔在桌上,發出輕微碰撞聲,像是下定決心扔掉了一份沉重的負擔。 “再不行,好歹也早個十年?!?/br> 他的話令鐘應皺眉。 楚慕不必解釋,鐘應也能清楚什么意思。 早三十年,也許鄭婉清女士還活著;再早十年,他們的女兒楚芝雅也還活著。 鐘應不得不出聲。 “楚老板,無論是邁德維茨先生的后代,還是我們,也是見到了拍賣行的雄蕊琵琶,才知道你們仍在維也納。如果我們早點知道楚先生在集中營遇害,或者我們早點知道你們住在維也納,也不會到現在才告訴您這些事情……” 他的解釋,只得到了楚慕帶笑的煙氣。 “所以,我應該感謝你們告訴我這些事情,感恩戴德的把雌蕊琵琶送給你們?” 楚慕話里的硝煙氣息極重,鐘應頓時心中一沉。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們什么意思?遺音雅社的人都死了幾十年了,樂器也更換了好幾代的主人。你們卻說要帶它們回中國,不就是要脅迫現在的主人,叫我識大體、懂情懷,乖乖聽你們的話么?!?/br> 這話夾槍帶棒,樊成云和鐘應如臨大敵。 人隔三輩,人情冷暖千變萬化。 面前這位楚氏后代,產生的變化,像極了他深陷的眼窩,高挺的鼻梁。 楚慕說著字正腔圓的中文,卻沒有根深蒂固的傳承。 樊成云說道:“楚老板有話不妨直說?!?/br> “好,我直說了?!?/br> 他夾著煙頭指了指自己,“我是一個會說中文的奧地利人,不是中國人?!?/br> “對不起,我不懂你們的情懷?!?/br> “我覺得,人死如燈滅,死后再來談什么生前的恩怨情仇愛恨執念,都是一場鏡花水月……” 楚慕抖了抖煙灰,垂下眼眸。 “一場空?!?/br> 鐘應知道楚慕心硬如鐵,可他沒想到,楚慕聽聞楚書銘的事情后,沒有一點兒動容。 他理解的楚慕,深懂中國文化,深省離愁別緒,在他眼里就是完完全全的中國人。 鐘應不禁心急,脫口而出道:“楚老板,木蘭琵琶好歹是中國文物。兩把唐代的古董琵琶,在奧地利的土地上,成為展覽品、成為拍賣品,再也沒有適合它們發出聲音的舞臺,您不覺得可惜嗎?” 只見楚慕勾起唇角,絲毫沒有之前的淡淡傷感和詫異,僅剩下一腔就事論事的冷漠。 “不覺得?!彼蝗缂韧臍埲?,“那是我媽留給我的琵琶,就是我的財產,不是你們的文物?!?/br> “我活著,雌蕊琵琶就一輩子掛在那兒,保佑我生意興隆。我死了,就把琵琶一把火燒了——” 他笑得惡劣,“這也算是滿足了死人的遺愿,讓琵琶和他們相聚了吧?!?/br> 第27章 楚慕的話, 震得辦公室一片寂靜。 那位出言不遜的楚老板,徑直站起來,抽著煙冷笑離場。 莎拉見狀況難以收拾, 趕緊追了出去。 鐘應正要跟過去, 卻被樊成云伸手逮住了。 他眉目間盡是擔憂,松手拍了拍鐘應的肩膀。 “雖然楚慕是楚先生的后人,但他在奧地利長大, 接受的風土人情和我們截然不同。你忽然說琵琶是中國的文物,他自然不高興?!?/br> 中國人、華人、華裔在外國人眼中都差不多,樊成云走遍世界,卻深懂其中的隔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