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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因為這樣,他不得不確認一件事情,“所以,你幫維也納之春作的曲子,寫好了嗎?” “那不重要!” 厲勁秋情緒十分激動,正在為鐘應挑選最適合的管弦樂隊。 他腦海里只有鐘應的音樂,只有那朵顫顫巍巍盛開的希望之花。 只要伸手摘下它,人類就能回溯時間,阻止一切慘烈的屠殺。 然而,鐘應認真看他,需要一個正式的回答。 厲勁秋不想顯得自己不負責任,隨口說道:“他們時間還早,不急這么一兩天。而且維也納之春要的是紀念死難者的主題,悲傷凄涼、莊重宏偉,和你的旋律不是一種風格,你不用擔心他們會影響我幫你忙?!?/br> 厲勁秋如此無私偉大,鐘應更加擔憂。 “我們的主題也是紀念死難者?!?/br> 鐘應提醒他,“應該說,我們就是維也納之春的競爭對手?!?/br> 厲勁秋眨眨眼,思緒反應了好久什么叫“競爭對手”。 “???” 寂靜的鋼琴房,回蕩著鐘應解釋唐代古董琵琶的聲音。 “這次的音樂會比賽,是奧地利音樂協會定下的,我們都在為了一把唐代琵琶量身定制紀念曲目。它剛剛在維也納交易行拍出一千萬歐的價格?!?/br> 厲勁秋拿著拍賣行手冊震驚詫異,端詳那把一千萬歐的唐代琵琶。 他也算是見過無數古董樂器的人,沒想到近一億人民幣的天價樂器,長得這么的……樸素。 “這和大街上五百一把的琵琶有什么區別?”他永遠難以理解有錢人的品味。 鐘應笑出聲。 可他看鐘應笑得燦爛,補充問道:“難道這木頭又是一千年以上的烏木?” 鐘應樂不可支。 “別笑了!”厲勁秋抓住身邊這家伙,“說實話也有錯?” 鐘應忍住笑意,越發覺得厲勁秋有話直說的脾氣有意思。 “你說的確實沒錯。這把琵琶從市場價格來講,不應該這么貴?!?/br> 如果不是弗利斯一口價一千萬歐,也許這把琵琶,已經以五萬、五十萬之類的合理價格,來到他的懷里。 鐘應講述了富商弗利斯的行為,厲勁秋更覺得有錢人果然是匪夷所思的暴發戶。 “一百三十萬直接翻了七倍……” 他嗤笑一聲,透著對弗利斯的鄙夷,“錢多就是喜歡燒。所以,這琵琶也是遺音雅社的樂器?” “也許是?!?/br> 鐘應不敢完全肯定,但他認真的說道,“即使是遺音雅社的木蘭琵琶,恐怕鄭婉清女士也沒想過能夠拍出這么高的價格?!?/br> “沈先生曾說,楚家琵琶眾多,珍貴的唐代琵琶至少有六把。木蘭琵琶作為素凈紫檀木樂器,很平凡、很普通,唯獨它的雌雄雙蕊源自《木蘭辭》主題,又雕刻了木蘭花,楚先生才將它們帶進了遺音雅社,與夫人鄭婉清一起,為重譜樂府詩出力?!?/br> 樂器本身的價值不可考。 但是木蘭琵琶的流失,帶著兩位優秀的音樂家,消失在歷史洪流,就成為了鐘應和師父最深的牽掛。 鐘應沒能去過美國,可師父告訴他,華人互助會至今有楚書銘、鄭婉清及女兒楚芝雅的合照。 他們順利到達了美國,順利的找回了木蘭琵琶,順利的登上了回家的郵輪…… “但他們沒能順利回家?!?/br> 鐘應的講述總是平靜。 然而,厲勁秋每一次聽,都覺得心跳抽痛,常常與消失多年的音樂家共情。 “這么多年,并不是只有我和師父在找這些樂器?!?/br> 鐘應不過十八歲,說出來的故事,綿延了近八十年。 “清泠湖商會、清泠湖大學音樂學院、清泠湖音樂協會、美國華人互助會都在一起尋找它們。大家買回來、借回來的琵琶,掛滿了音樂學院的樂器室?!?/br> 鐘應手上沒有楚鄭夫婦的資料,但他每次走進音樂學院的樂器室,都能見到墻上掛滿了琵琶。 法國拍賣行的玳瑁軫,意大利私人收藏的玉四品。 他站在那面琵琶墻前,感受到無比的震撼,還有跨越了光陰的惆悵。 因為它們代表著長達數十年的努力,以及背后不肯放棄的身影。 那些他并不認識的前輩們,耗費了金錢、精力,只為了帶回琵琶,像是琵琶寄居了楚鄭夫婦的亡魂,渴望著魂歸故里。 “遺音雅社的樂器,就像我們走失的家人,如果我們不找它們,它們可能永遠回不了家了?!?/br> 厲勁秋看著鐘應,像看到了許多人。 他仿佛也見到了滿墻相似的木蘭雕花琵琶,終于知道,鐘應為什么會如此執著于十弦雅韻。 因為那張藏在貝盧手上的古琴,可能是他唯一能夠確定蹤跡的樂器。 遺音雅社其他樂器,就跟這琵琶似的,滄海一粟,大海撈針。 “所以你的曲子里,不止是紀念死難者,也在紀念戰爭中消失的人?!?/br> 厲勁秋感受到的那份希望,更加具體,“無論是戰爭中流失的遺音雅社樂器,還是毛特豪森死去苦難者,你都期望著自己能夠在一切還沒發生的時候,拯救他們?!?/br> 鐘應笑著看他,終于體會到藏在音樂里思緒,被人完全了解的快樂。 “因為我們遭遇過相同的災難,任何一個遭過難的人,都不會愿意見到歷史重蹈覆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