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書迷正在閱讀:泥洹夜巡、我靠撒糖拯救演技[娛樂圈]、我在末世開農場、小白花他不裝了、燃燒(1V3 高H 高干)、渣攻火葬場后,跟小奶狗假戲真做了、報告!我已婚、我可以吃掉你嗎[快穿]、原來愛是膽小鬼(骨科H)、雀歡(出軌,高H)
泛黃紙頁上,沈聆遒勁有力的字跡清晰—— “雅韻自唐之后,革絲腐朽,我心痛極。幸得致遠尋得良才,修復如初。鼓琴如木魚空靈,佳音回蕩,如撞木鐘,兩弦共鳴,合為一音。五音十二律盡在指尖,我甚歡喜!” 沈聆生前日記,談起雅韻盡是喜意。 哪怕隔著幾十年時光,鐘應重新讀它,都會覺得琴聲陣陣,未曾斷絕。 再翻幾頁,沈聆又道: “戰爭將息,碼頭有了前往意國的郵輪,也不知我托人送去大使館的書信,是否順利到達。我倒不擔心他們帶走的瓷器、畫卷,只擔心雅韻嬌氣脆弱,望它在遙遙途中未受折損,好叫我少些痛心?!?/br> 鐘應沉默的翻看沈聆的字句。 沈先生被捕入獄,十五天后回到遺音雅社,已經變了天。 十弦琴雅韻連同社內貴重物品盡數遺失,只有留守雅社的朋友告訴他—— 為了防止日軍搶奪、損壞樂器,他們將樂器和古董文物轉移到了租界,請日軍不敢得罪的外國友人代為保管。 然而外國人連夜撤走,全然沒有當初友善相助的模樣,急得遺音雅社的社友顧不得等沈先生出獄商量,立刻留下書信簡略說了說情況,遠行去追那些背信之徒。 鐘應依靠沈聆的日記,拼湊出了當時慌亂的景象,卻沒法知道其他樂器到底被哪些人帶走。 唯獨十弦雅韻的去向清楚,就在一對姓氏為“貝盧”的意大利商人手中。 沈先生一直謀劃著前往意大利。 他寫過不少書信托人送去那個遙遠的歐洲國家,只為得到一星半點兒貝盧父子的消息。 那時,沈先生甚至不知道“貝盧”是誰。 但他無比確信,琴與琴師的終生緣分,不會因為山高水遠消失。 只要他去到遙遠異國,那琴,便離家不遠了。 可惜…… 可惜。 鐘應長嘆一聲,不再繼續往下翻看。 因為,掃描件的后面,只剩下沈聆最后一篇日記。 里面的字字句句,溢滿了書寫者的一腔希冀。 直至他含恨而終,也沒能乘上前往意大利的郵輪,更沒能等到來自意大利的回答。 十弦雅韻仿佛隨著他的早逝,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迄今十四年前,才在意大利貝盧博物館重現蹤跡。 鐘應問道:“師父,我們能不能請大使館聯系意大利政府,告訴他們這是假琴?” “我們得先找到雅韻在哪兒,聯系他們才有用?!?/br> 樊成云為了這琴奔走十四年,當它第一次出現在意大利,就與政府打交道,自然清楚里面的關鍵。 琴,是1942年流失的。 文物公約是1995年簽訂的。 法不溯及既往的原則,想要回流失文物,令他們只能指望收藏者的良心。 只可惜,哈里森.貝盧的良心不在這十弦琴上。 樊成云盯著林望歸的遺像沉思許久,他忽然叮囑道:“小應,你過幾天單獨去一趟意大利音樂劇院?!?/br> “既然雅韻就在貝盧手上,我有一個辦法,希望能把它拿回來?!?/br> 第4章 “貝盧先生怎么會是這種人!” 厲勁秋頭痛。 家里唯一的寶貝meimei周俊彤,回國上班第一天,回來哭得一塌糊涂。 哭也就算了,偏偏要在他房間里哭。 “我一直覺得貝盧這么多錢這么多精力砸下去,保護的不僅僅是我們的文物,還有他和沈聆的友情!” 周俊彤哭得聲音嘶啞,“高山流水,至死不渝,多美??!” 厲勁秋覺得耳畔刺痛,皺著眉伸手,抽出紙巾在她面前搖了搖。 周俊彤劈手奪過,擦她好像永遠流不干的眼淚。她一雙眼睛紅腫,還沒忘記惡聲惡氣。 “哥,你說話??!” “說什么?”厲勁秋抬眼乜她,有氣無力,悄悄嘆息。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樊大師徒弟說的是假的,可能貝盧先生也被騙了,其實他對沈聆是真心的?!” 厲勁秋完全認同,“你都學會安慰你自己了,我覺得問題不大?!?/br> “你、你……”周俊彤被厲勁秋的沒人性震驚了,又覺得她哥沒人性才是常態。 她咬牙切齒,猛然站起來,“不行,我不能等到展覽結束,我馬上跟館長請假,回貝盧博物館找老師?!?/br> 厲勁秋忽然來了精神,“什么時候走?我和你一起?!?/br> 周俊彤稍稍感動,雖然他們不同姓,但也是一起長大的親生兄妹。 她哥嘴上不說,行動上還是關心著她。 “哥,你放心。我不會沖動的,回意大利也只是想查查記錄,弄清楚琴的事情,你不用陪我一起?!?/br> “用?!?/br> 厲勁秋看了看桌上堆著譜紙,說:“多梅尼克約我作的曲,下周要在音樂劇院排練,我這次大提琴、小提琴都帶回來了,一個人搬不完。你回意大利正好,幫我提琴?!?/br> 周俊彤淚水一收,怒氣滿點。 “去死吧直男!鬼才給你提琴!” 厲勁秋搞不懂女人。 怎么會為了一個故事的真假,哭得驚天動地,還和他生氣。 他妹果然信守承諾,沒幫他提琴,甚至同一班飛機,都氣得變成了陌路,看都不看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