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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電梯到了一樓大廳,剛一拐彎,身后有人喊住她—— “幸幸!” 熟悉的聲音,讓她猛然停住腳步。 聽錯了吧? 一定是…聽錯了…… 她捂著狂跳的心口,埋頭繼續往前走。 然而那聲音追著她過來,越來越近—— “幸幸!” “幸幸你等等!” “是我!” 不會的。 怎么可能? 不會是他…… 溫苒使勁晃了晃腦袋,罵自己別再執迷不悟,居然能把路人的聲音錯聽成霍從淮的聲音,太可笑了! 只是很快,她就被人從身后抓住了肩膀,這三年無數次出現在夢里的聲音近在耳邊—— “幸幸,是我?!?/br> “我聽人說在醫院看到你了,我……” 話隨著溫苒回頭戛然而止。 霍從淮看著面前的人,有種瞬間跌入夢境的錯覺。 是一張和風幸幸有幾分相似的臉。 是他思念了無數個夜晚的容顏。 “苒苒……?”他夢游一般,念出了那個刻在心上的名字。 而那一刻,溫苒淚如雨下。 - 線條堪比藝術品的黑色轎車在夜色中穿行。 寬敞舒適的車廂里,一片沉默。 風幸幸窩在后座一個勁兒地摳手指甲,溫柔的粉色花卉美甲越看越礙眼,恨不得當場給卸掉! 說起來,她根本就不喜歡這種女人味十足的打扮,在意識到自己喜歡薄應月之前,她從來都是寬松運動裝,比同齡的男孩子都野,后來發現自己喜歡上了薄應月,就開始往他的喜好上靠。 薄應月喜歡溫柔乖巧的女孩,她便收斂了張牙舞爪; 薄應月喜歡黑長直,她便為他留起長發; 薄應月喜歡清新可愛的打扮,她便只穿裙子。 她變得越來越像世俗標準里的女孩子,很長時間都忘了去在意自己的感受,沒去問自己喜不喜歡。 年少的喜歡那么熾熱,那么笨拙。 她只想在意他的感受,只想朝著他奮不顧身地奔去。 結果,那一天,她的明月墜落,她再也沒有了演下去的理由。 于是之后的很多年,她又變回曾經那個任性不好惹跟溫柔乖巧沾不上邊的自己,直到遇到霍從淮…… 事實上直男的審美差不了多少,薄應月喜歡的那款恰好也受霍從淮青睞,所以她又撿起了那副溫柔小白花的面具,輕而易舉攻略下了霍從淮。 不過現在她才知道,她偽裝的人設討霍從淮喜歡并不是拿下他的真正原因,真正入了他眼的,是這張和女主相似的臉。 說來說去,她和霍從淮從沒真心喜歡過彼此,都是靠著對方那張臉,去懷念記憶中的那個人。 唯一不同的是—— 他愛的人會回來;而她的,再也不會回來。 想得出神,以至于安靜了好長一段路。 又一個路口,薄應雪停下來等紅燈。 抬眸看著后視鏡里嘴快嘟上天的女人,他出聲打破沉默:“還在生氣?” 風幸幸回過神,沖他翻了個白眼:“沒手機真的很無聊?!?/br> 多大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鬧脾氣! 薄應雪好笑地看著她,最后雖然還是沒松口,不過給她留了一絲期待:“放心,晚上有好玩的?!?/br> “什么?”風幸幸忙問,“別跟我說什么看電影打游戲?!?/br> 薄應雪:“不是?!?/br> 風幸幸繼續猜,被他打斷,“別猜了,回去你就知道了?!?/br> 大晚上的在家有什么可玩的? 風幸幸摳破腦袋也想不出,斜眼瞄著后視鏡,看到男人唇角掛著的弧度一直沒放下來過,頓時心生警惕。 笑這么jian詐,難不成是什么不健康的玩意兒? 她頓時腦補出十萬字不可描述的情節,一想到男女主角是她和薄應雪,整個人都不好了,即使開著車窗吹著涼爽夜風,臉也還是燙得通紅。 薄應雪注意著路,隔了會兒沒聽到她說話,才又抬頭往后視鏡看了一眼。 瞧見風幸幸一張大紅臉,眼神撲朔迷離,反應過來,她這是想歪了。 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胸口不自覺涌起幾分燥熱。 那種事…… 他比她想。 但還不行。 至少現在不行。 確切地說,在她對他動心前,他都不會碰她。 他是卑鄙,卻沒卑鄙到那種的地步。 于是定神,清了清嗓子,輕斥她:“瞎想什么?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事?!?/br> 冷不丁發現心思被看穿,風幸幸尷尬得想鉆地洞,卻不想示弱,便故意拔高聲音反問:“我以為的那種事?我以為的哪種事????哪種事?” 薄應雪沉一口氣,抬手略松衣領,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抬抬眼皮,以毒攻毒:“幸幸,你這是在……勾丨引我嗎?” 這招果然有效。 風幸幸罵了句“呸!不要臉!誰勾丨引你?”捂著大紅臉遁了。 喉嚨里發出低低地笑,薄應雪好心情地打著方向盤,這一刻讓他有種回到了從前的錯覺。 那時候他幾乎每天都和她拌嘴,經常把她氣成噴火龍,倒不是因為他喜歡找茬,而是哥哥太耀眼,他想不出別的辦法把她的目光從哥哥身上搶過來,只能幼稚地惹她生氣,好在她心里烙下深深印記,哪怕不是什么愉快的回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