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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文玉從小和衛覺遲關系還不錯,她還可以讓衛覺遲幫她跑這一趟。 衛覺遲:“她很好,孩子也很好,是個女兒。銀行卡她收下了?!?/br> 林菀松了松眉:“孩子好不好看?” 衛覺遲想起昨天看見那個皺皺巴巴,小小一只的娃娃,脫口而出:“丑?!?/br> 林菀皺了皺眉,虛抬了抬手假裝要抽衛覺遲:“瞎說什么?!?/br> 衛覺遲把他昨天拍的照片遞給林菀,懶洋洋地說:“不信你自己看?!?/br> 林菀左右劃了劃手里的照片,臉上的笑越來越濃:“你懂什么。剛出生的小孩都這樣,你小時候也這樣,等過兩天就長開了。我外孫女長大了一定是美人?!?/br> 衛覺遲隨聲附和:“是,大美人?!?/br> 林菀盯著照片舍不得挪開眼:“你住豫商園幾棟幾號來著?我買些寶寶和mama用的東西寄到你那兒,你給文文帶過去?!?/br> 衛覺遲:“親姑姑?!?/br> 使喚他使喚得心安理得。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一會兒把地址發給我?!?/br> 衛覺遲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工具人:“A棟602?!?/br> 林菀記下地址后,隨口問了一句:“聽你mama說最近你在忙公司新游戲上線的事,飯都顧不上吃?覺遲,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飯一定要按時吃,記住沒?” “放心吧,林園長,我知道?!?/br> — 回去時,天又開始飄起毛毛細雨,雨水打濕了街道,到處都濕漉漉的。暗黃的路燈下,細雨像鵝毛一樣飄進車窗,落在陸青葵臉上。 公交車里車載電視正在放本地新聞節目,主持人的聲音似乎也沾染上了雨水的濕漉,沉沉的,悶悶的。 她想起什么,從包里拿出手機滑動解鎖,點開微信。 列表第一個就是衛覺遲。 手指在他的頭像上停留了一會兒,一個簡筆畫的千紙鶴頭像,她總覺得哪里有些眼熟。 思緒開始不受控地飄遠。 她和衛覺遲第一次見面是在高一軍訓匯演那天,那時候他們學校的軍訓是在本校cao場進行的,所以匯演那天也是在本校的cao場。 那是周六的早上。 那天太陽很大,陽光很曬,氣溫也很高。一大早的,藏在樹枝上的知了就開始了此起彼伏,自認整齊的大合奏。 高一新生在各自的方陣中按照教官的指揮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入場匯演。 當時音響設備出了點小問題,所以匯演時間不得已往后延遲了一會兒,不巧那天天氣太熱,教官們就讓他們在附近的樹蔭底下先坐著等一等。 忽然之間,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聲:“蛇!” 頃刻間,大家亂哄哄地散開,陸青葵不知被誰推了一下,腳下沒站穩,直接踩空了一級階梯,生生崴了腳。 陸青葵光榮掛彩。 她傷的不算重,加上也不想麻煩同學,耽誤班級匯演,所以她沒讓同學帶她去校醫務室,而是自己一瘸又一瘸地挪去了醫務室。 校醫務室在二樓,不算大,但也不小。里頭隔了三間,一間是校醫的辦公室,一間是小小的問診室,還有一間則是休息室,里頭擺了兩張床。 校醫是個剛剛大學畢業不久的jiejie,說話溫溫柔柔的。 她檢查完陸青葵的腳踝后說:“沒事,問題不大,就是扭了一下。一會兒我拿冰袋過來給你敷一下。你回去之后再拿熱毛巾敷一晚上,這幾天走路小心些,很快就能好?!?/br> 陸青葵聲音輕輕:“謝謝?!?/br> 校醫jiejie低頭笑了笑:“還挺有禮貌。冰箱放在辦公室了,你等等,我去拿冰袋?!?/br> 陸青葵坐著的這張床正對著休息室的窗戶,她一抬頭就能看見cao場上一圈穿著迷彩服的新生焦急等著匯演開始。 陽光明晃晃的,偶爾有風吹進來,窗簾也跟著飄起來。 陸青葵忽然想起一首歌,不自覺地哼了起來,雙腳一前一后地耷棱著。 忽然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快感。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br> 突如其來的歌聲合著她低低哼唱的曲調,伴著風,伴著光,毫無征兆地闖入獨屬于她的小天地。 陸青葵回頭看向出聲的人。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衛覺遲。 少年個子很高,皮膚像奶油般細膩白皙,五官深邃到不像話,額前細碎的發絲被窗外吹來的風卷起,微微抖動著,嘴角慢慢上揚。 他在笑。 對她笑。 心跳驟然漏了一拍,她急急忙忙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他是誰? 少年走向她,在她對面那張床坐下:“同學,你有些囂張啊,剛開學就逃訓?!?/br> 陸青葵沒應他。 或者說她不敢回應。他長得太好看了,是讓人有壓力的好看。 像…… 星光。 璀璨奪目。 在他的注視下,她忽然覺得自己像海邊的鵝卵石,灰撲撲的。 少年歪了歪頭,對上陸青葵的目光:“還有些高冷?!?/br> 陸青葵愣怔怔地看他。 這一次,她忘了說話。 少年突然摘下她的迷彩帽,嘗試往自己頭上戴,但戴不上。 她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校服。 “既然都逃訓了,還戴什么帽子,不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