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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想向她解釋,無奈她這會兒光芒太盛,讓舍不得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的他腦子轉得很慢。 沈蕁沒等到他的回答,嘆了一聲,摘下耳朵上那只耳墜往湖里一扔。 謝瑾忙道:“你干什么?” “只有一只還留著做什么?”沈蕁摸著被耳夾夾紅了的耳垂,埋怨道:“早知就不帶了?!?/br> 謝瑾惋惜道:“扔了多可惜?!?/br> “可惜什么?我人就在你面前,還要這勞什子做什么?”她笑道,“行了,這條裙子我也穿給你看了,你滿意了嗎?” “……滿意了……” “見到正面覺得好看么?” “……好看,”謝瑾這會兒神色也自如了,笑著問她,“這宅子是你的?你家什么時候在陳州有一所宅子?” 沈蕁嗔怪地瞥他一眼,“難道我什么事都得讓你知道?我外祖在陳州府做過兩年太守,這宅子是我娘的嫁妝,后來給了我——快把你這衣服換下來吧?!?/br> “你這里有我的衣服?”謝瑾奇道。 沈蕁已轉了身,一面走一面道:“是啊,咱們在靖州城里的東西,大部分都沒了,那管事倉促間只收拾了兩個箱籠,我到這里來后找到他,就把東西搬這兒了,我瞧了瞧,正好有個箱子里都是你的衣物?!?/br> “那管事呢?”謝瑾放慢了腳步,落后她一截,盯著她的背影瞧。 “管事和靖州宅子里的幾個下人都安置在這里了,”她走了一陣,發覺人沒跟上來,疑惑地轉過身來看他,“干嘛走這么慢?” 謝瑾這才微微一笑,趕上前牽過她的手,“手怎么這么涼?” “問你呀!”沈蕁氣哼哼道,“半天都不來,我在湖邊吹了好久的冷風,不就為了美給你看一下么?” “難為你了,真是挺美的?!敝x瑾笑道,將她腰肢一攬,心滿意足地擁著她去了太湖石另一邊的一座紅瓦水榭。 水榭依山傍水,雕欄飛檐,玲瓏精致,沈蕁直接領他去了兩間屋子中間的暖閣,暖閣開間很窄小,布置卻很素雅清寧,糊在窗上的紗是淺淺的碧色,窗邊垂下的輕幔上繡了朵朵亭亭玉立的荷葉,東西壁上都掛了字畫。 東壁上是一幅狂草:“暖閣春初入,溫爐興稍闌。晚風猶冷在,夜火且留看?!?/br> 西壁上是一幅《采蓮圖》,題跋是同樣字跡的狂草:“秋荷一露滴,清夜墜玄天?!?/br> 暖閣中央的位置橫著一張寬大的木塌,接東西壁,塌中間擺了長條的書案,這會兒設在暖閣地板下的地龍已經燒了火,里頭溫暖如春,盡管紗窗都微微翕著,謝瑾不一會兒還是出了一身薄汗。 “真是個好地方,”他贊道,“文風雅韻,翰墨飄香?!?/br> 沈蕁揭了案上的蓮花連枝燈罩子,把蠟燭一支支點亮,笑道:“我很少來這兒,從大江北岸過來后瞅著空來過幾回,倒比以往來的次數都多了……我想著,既要赴你這個約,怎么也得把架勢做足,何況在軍營里頭也不方便?!?/br> 她說到最后一句時,微笑著睇他一眼,清眸回盼,一波一波的秋水漾過來,本來就熱的謝瑾覺得自己這時更熱了。 暖閣的槅扇外頭本已擺了一桌飯菜,這會兒都涼透了,沈蕁喚了下人拿下去熱,自己給他找了衣物出來,讓他去沐浴換衣。 謝瑾出來的時候,她正坐在塌上的書案前提筆寫著字,聽到動靜也沒回頭,只說道:“謝宜和謝思你沒見到吧?謝宜被松州軍的陳老將軍借了過去,要她幫著訓練一批士兵,謝思也跟著去了,對了,你今兒見到你爹沒有?” “沒有,”謝瑾上了塌,從她背后俯下身去瞧她寫的什么,“他讓我接了旨就趕緊回對岸去?!?/br> 沈蕁聞言擱了筆,轉過頭言不由衷地笑道:“那裙子也穿給你瞧過了,你一會兒吃了飯還是快走吧?!?/br> 謝瑾的手已經擱在她腰上,唇貼在她耳下,鼻尖撓著她的耳垂,低聲問道:“你舍得我走么?” 低沉的聲線震著耳膜,傳進耳朵里,沈蕁立刻覺得全身都酥了,轉過身來楸住他的衣領,笑道:“你說呢?” 兩人對視一息,謝瑾用指腹輕輕抹了抹她唇上的胭脂,吻了上來。 戰事爆發以來,兩人東征西戰,盡管中間也有短暫的相聚,但相互之間的渴望并未得到紓解,這會兒在這個春意盎然的暖閣里,不再壓抑的情潮滾滾而來,瞬間就沖滅了一切的自制和忍耐。 謝瑾越吻越深,到后來幾乎是吞噬一般的力道,讓她全身熱得像被火燎過一般,又軟又麻地發著抖,癱倒在他懷里。 她掙扎著低呼,“等——等一下——” 謝瑾懲罰似地含著她舌尖重重地吮,片刻后還是按捺著從她口中退出去,“這種時候還讓我等什么?怎么等?” “不是——一會兒還有人送熱飯過來,你去把槅扇關上?!?/br> 謝瑾無奈,下了塌把八面槅扇都關好,沈蕁理了理亂發,將案上的硯臺紙筆都移到墻根處的架子上。 剛剛放好,身子一輕,已被人抱了起來,擱到了塌上,他緊跟著上塌來,再是一抱,托著她坐到長塌中央的書案上。 第72章 亂荷碧(3) 蓮花連枝燈晃了晃,謝瑾的雙臂已撐在她身體兩側,但他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直白熱烈的眼神在她身上巡梭了個來回,落在她的粉腮紅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