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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徐圖來了趟學校,“瑯哥”這個稱呼很快就被傳了出去,再配上他英勇救女生的事跡,不出三天,凌瑯班上的同學都開始叫他“瑯哥”,有點當初在北高的時候,大家把他當成校霸的感覺了,但好在沒有人對他敬而遠之。 國慶前的最后一天午后,凌瑯坐在圖書館里,在群里非常嚴肅地說了這件事,言下之意是對徐圖進行批評教育,希望他以后嘴能稍微把點門。 可徐圖卻滿不在乎地發了句:狼哥你就別掙扎了,值得信賴的人,到哪都是大哥! 其余三個小弟齊齊附議,說狼哥霸氣可靠,永遠滴神。三言兩語后,四個中二青年很快就燃起來了,開始在群里狂吹那種尬到腳趾摳地的彩虹屁。 凌瑯看得嘴角抽搐,在聊天框內打了一句“答應我,都成熟一點好嗎”,但他的視線卻停在了徐圖說的“信賴”兩個字上,拇指懸在“發送”上,遲遲未落。 這兩個簡簡單單的字,對曾經的他而言,還是世上最沉重的東西。 就在一年前,他還是個害怕被人信賴的膽小鬼,不惜讓自己墮落成沒人注意的淤泥,以此切斷所有可能向他投來的信任的目光。 而從天而降,改變這一切的人…… 凌瑯抬頭,看向對面正在看書的遲煬。 對方坐在窗邊,手掌撐著下巴,窗外的秋光籠罩在他身上,暖融融的,如同綻開了一小片春天。 一如高二下學期開學的第一天,天寒地凍的二月,遲煬坐在他旁邊空了一年半的座位上,如冬日暖陽般照進了他的心底,從此揮之不去。 - 上完下午最后一節課,教室里的同學們旋風似的往外跑去。 因為接下來是國慶七天假期,沒人愿意錯過哪怕是一秒。 凌瑯走到教學樓下,破天荒地沒看到遲煬來接他,倒是迎面撞上了一個臉頰緋紅的妹子,模樣看著有點眼熟。 “凌瑯,我叫孟小涵,商學院的?!彼粗璎樢活^霧水的表情,繼續道,“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凌瑯回憶了一下:“你是上次那個中暑的,孟學長的meimei?” “嗯嗯,是我!我想當面來跟你到個謝,順便,順便……” 凌瑯十分耐心地等她順便完,但她看上去太緊張了,半天說不出后半句。 凌瑯溫和道:“別著急,如果實在想不起來,以后想好了再說,也可以讓孟學長帶話給我?!?/br> 孟小涵點點頭。 凌瑯心說這兄妹倆的性格還真是天差地別。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凌瑯感覺自己的書包被人扯了一下,但他沒怎么在意。 他打開微信,發現并未收到遲煬的消息。 他疑惑地回到寢室。推開門,首先入眼的是門口兩個小行李箱,而遲煬就站在行李箱后面。 凌瑯愣了愣,道:“你要回家了嗎?” 難怪今天沒有去等他吃飯。 “不是我,是我們?!边t煬指了一下右邊的行李箱,“這是你的箱子,你沒認出來嗎?我堂哥已經在樓下等我們了,所以我先幫你把東西收拾好了,你再去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br> 遲煬動作很快,語速也快,凌瑯完全沒反應過來,問:“那屁桃怎么辦?” “和狗糧狗窩一起打包好了?!边t煬說著,拉開背上的大包,里面鉆出一顆狗頭,沖凌瑯哼唧了兩聲。 由于遲煬在旁邊一個勁地催促,凌瑯根本來不及思考去還是不去,就糊里糊涂跟著遲煬上了他堂哥的車。 堂哥見到凌瑯,感嘆道:“好小子,人家都是軍訓過后變丑了,你倒好,越變越帥了,你這樣今后得迷倒多少小姑娘,系草沒跑了吧?!?/br> 在凌瑯印象中,這是遲煬堂哥第一次一見面就說人話。 他有點措手不及,說了句“謝謝”。 遲煬皺起眉頭,不買賬道:“不用你多嘴,是個人都能看出來?!?/br> 堂哥無語:“你也太霸道了吧,夸一句‘萬人迷’都不行了?” 遲煬黑起臉,冷漠地突出兩個字:“不行?!?/br> 對于這兄弟二人略顯的奇怪對話,凌瑯抱著屁桃在一旁聽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還以為是堂哥沒夸遲煬,遲煬不高興了,于是道:“煬哥也變帥了?!?/br> 堂哥“呵呵”一聲,話里有話道:“臉都黑成碳了,再配上他那雙綠眼睛,簡直跟頭大黑狼沒什么兩樣?!?/br> 凌瑯:“膚色深一點更有男人味?!?/br> 堂哥:“……” 遲煬聞言,突然舒展開兩條大長腿,勾起唇角,臉上露出略微得意的表情,像被哄好了一樣。 堂哥從后視鏡看到,身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決定接下來好好開車,不跟這兩個小屁孩玩了。 這會兒正好是高峰期,路上遇到堵車,兩人到家的時候,余淑慧抱著半歲多的小孫女,已經在門口小花園的藤椅上等候多時了。 余淑慧出身書香名門,事業順利,又有個百依百順的老公和一雙優秀的兒子兒媳,人生幾乎沒什么煩心事,再加上保養得當,臉上一絲皺紋都沒有,看上去才三十幾歲,就已經當了奶奶。 堂哥看到女兒,立刻大踏步走過去,接過抱在懷里,親昵道:“寶貝,想爸爸沒有?” 余淑慧則一臉慈愛地帶著兩個孩子進屋,屋里早就飯菜飄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