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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王每正在一群人中間繪聲繪色地講八卦,看到凌瑯和遲煬一前一后進門,立刻大著嗓門來了句:“早啊,校草,早啊,瑯哥?!?/br> 凌瑯沖他說了聲“早”。 遲煬也點點頭,路過他們旁邊的時候笑著問:“你們在說什么好玩的事,這么熱鬧?” 王每:“你知道立高有個叫尤嘉的人渣嗎?他又進局子了!” 凌瑯本來對八卦沒什么興趣,聽到“尤嘉”兩個字,也收回了向后排座位邁出的腳步。 見二位難得都這么有興致,王每立刻來勁兒了:“尤嘉上學期不是因為猥褻女生進了少管所嗎,說是過年那會兒放出來的,結果出來的第二天就又因為打架斗毆被抓了,警察一查他身份證,好家伙,剛好成年兩天,直接扭送看守所!” 遲煬點點頭:“我知道這個人,我記得他以前經常欺負我們學校的同學?!?/br> 王每憤憤道:“沒錯,他以前不止搞威脅勒索,還特別愛對咱們學校的妹子下手,一開始還沒人敢維護正義,導致他越來越無法無天,直到后來瑯哥——” 說到這,王每突然捂住嘴,不敢繼續了。 凌瑯當初就是因為見義勇為報了警,才遭到了受害女生家長的責怪。家長專程跑來學校大鬧了一通,反倒把沒幾個人知道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凌瑯還因此被迫寫了道歉檢討,女生也受不了非議轉學了。 氣氛突然變得有一絲尷尬,遲煬立刻道:“總之像他這種傷害他人,劣跡斑斑的壞學生,只要能得到懲罰就是好事?!?/br> 王每:“對對對,可以說是普天同慶了!” 一旁的凌瑯倒是沒有在意王每的失言,他正在思考的是另外一件事。 在遲煬和其他同學繼續講話的時候,他轉頭看了一眼遲煬。遲煬臉上依舊是那副標志性的無害笑容,好像自己真的只是聽了個前所未聞的八卦。 他忽然覺得有些刺眼,便沒做過多的停留,徑直往教室后排走去。 凌瑯剛回到座位上,遲煬也跟著過來了。 他問遲煬:“尤嘉是你弄的?” 遲煬挑了下眉,算是承認了。 凌瑯:“那你剛才還裝作一副聽八卦的樣子?!?/br> 遲煬:“我總不能跟他們說,我大年初二晚上跟人打群架去了吧?那我下節英語課很可能就是在老劉辦公室度過了?!?/br> 前排正在趕寒假作業的林猛筆一停,回過頭,狐疑道:“你們在說什么,什么打群架?” 凌瑯波瀾不驚道:“遲煬說他大年初二晚上和人打了群架?!?/br> 林猛瞪大眼睛,夸張又緩慢地點了點頭,然后迅速轉回身去,用胳膊肘懟了懟同桌秦野:“笑死,校草說他打群架?!?/br> 秦野:“笑死?!?/br> 凌瑯彎了彎唇角,似是要笑,眼底卻一點都沒有笑意:“其實就算你說了,他們也不會信的,老師也不會?!?/br> 因為你偽裝得太好了。 - 第一周進行了開學聯考。 兩天后,大家圍在教學樓下,看著光榮榜上用粗體字打出來的第一名,傻眼了。 這真的不是顏值排行榜嗎? 當天晚上,遲煬敲開了凌瑯的寢室門,如同紳士般背著一只手,把成績單遞到了凌瑯眼前:“這是凌先生要的年級第一,我以后還有資格和你一起學習嗎?” 凌瑯從門縫里垂眼看了成績單三秒,轉身往屋里走去,但沒有關門。 遲煬笑吟吟地擠進了門。 開學考過后就是美術???,C大就在江市,二月底,凌瑯十分順利地完成了考試。 泡在畫室的時光終于結束,開始了正式沖刺文化課。 遲煬和凌瑯也再度恢復以前的老樣子,兩人經常一起學到很晚。 雖然每次看到遲煬分分鐘就能解完一道題的時候,凌瑯心里還是會有些小小的異樣,但都被他匆忙壓下了。 畢竟在他心里,遲煬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 偶爾,遲煬也會有一兩道太難的數學題解不出來,找他探討,如果是以前,他會很主動地幫遲煬分析,但現在,他的第一反應卻成了猶疑和判斷——遲煬會不會又在騙他。 三月初,借著高考百日倒計時的伊始,學校舉行了一次成人禮。 這是北高歷屆高三的大日子,大家聽說了三年,羨慕了三年,期待了三年,今天終于輪到了自己。 每個班都有自己的班服,有的是漢服,有的是馬里奧,有的是魔法學院,而八班的班服則是西裝和職業裙,這是大家票選出來的結果。 大清早,遲煬拎著早餐到對面的寢室樓找凌瑯,等了半天門才開。 凌瑯正赤腳踩在地上,白皙的脖子和修長的手指被一根領帶纏在一起,雙眉微蹙,表情復雜得如同面對一道高考壓軸難題。 遲煬進門后,凌瑯返回衛生間,繼續對著鏡子打領帶。遲煬放下早餐,也走進了衛生間,站在凌瑯身后。 凌瑯嘗試了好幾次,打出來的都是紅領巾樣式,和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遲煬從他身后握住了他的手,對鏡中的他道:“轉過來,我幫你吧?!?/br> 凌瑯也沒拒絕,轉過身,和遲煬面對面。 寢室的衛生間非常逼仄,兩個人貼得很近,帶著薄荷味的清涼呼吸纏繞在在一起,很快就變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