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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瑯:“……” 高懸的心臟重重落回胸腔。原來遲煬是在用他做實驗。 這時,一抹亮白的弧線突然從地平線彈跳出來,照見了遲煬微揚的嘴唇。 那弧度,很像是剛開完玩笑。 “你不要用我練習,我不懂這些,你找別人去?!?/br> 凌瑯坐在滿地的花瓣中,迎著熱烈的朝陽,語氣卻冷冷淡淡的。 金邊上升到一個高度,更大的光芒終于噴薄而出。 日出的力量排山倒海般灌滿了凌瑯的雙目。他沒能看到身旁的遲煬平下去的唇角,以及變得有些黯然的神情。 作者有話說: 海星好少,求海星(哭) 第45章 曠野上的涼風很快被烤熱,浪涌般吹來,驅散了二人間微妙的緊繃感。那四個沒做好任何鋪墊的字,最終還是被暫時藏進了風里,沒人再提起。 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露營區域變得熱鬧了起來。小伙伴們也陸陸續續地醒了,開始了新一天的活動。 露營地承包了一個小河塘,提供給露營者們捕魚,盡管水不深,但還是配了好幾個救生員。大家討論了一下,都表示想玩,只有凌瑯對捕魚實在沒什么興趣,但又不想掃興,于是選擇坐在救生員的遮陽傘下看他們玩。 由于和水有關,遲煬頭一次沒有勸說凌瑯加入集體活動。 凌瑯身邊,兩個救生員正百無聊賴地盯著水里大呼小叫的人,打著赤膊抽煙聊天,說都講城里人見識廣,可這一批又一批城里來的人啊,又好像沒見過什么世面,看坨爛泥巴都能看出朵花兒來,還美名其曰“詩和遠方”。 河塘里,徐圖彎著腰,奮力撲了半天,突然直起身,沖劉斐然喊了聲:“然然!” “干嘛?”劉斐然回頭,“草??!” 徐圖大笑著,用手上掙扎蹦跶的大草魚濺了劉斐然一臉水。 此舉猶如打開了新世界大門,不到半小時,下河摸魚被徹底玩成了打水仗。就連遲煬T恤也被迫濕透了,緊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肌rou的顏色和輪廓,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凌瑯托腮看過去的時候,忍不住停留了好幾秒,然后迅速低下頭,又抬頭看了一眼,被跑過來偷襲的徐圖濺了一臉水。 徐圖:“狼哥,來玩兒水呀!” 凌瑯擺了擺手,起身回到河岸去拿毛巾,他受不了頭發濕漉漉的感覺。 這邊,戰況還在持續著。太陽下,侯思杰被連雪鹿淋成了落湯雞,站在水里傻樂了半天,然后對著連雪鹿的方向擼起袖子,裝作不經意地秀自己最近的健身成果。 徐圖他們還以為侯思杰是想跟他們比身材,在男人的勝負欲作祟下,他們也紛紛擼起了袖子,露出自己的肱二頭肌,加入了秀肌rou的行列,氣得侯思杰想吐血。 萬幸遲煬沒有加入,不然肯定會把他秒殺得連渣都不剩。 但遲煬骨架子大,氣質沉穩,又有點混血基因,即使不跟著一起露rou,也比幾個一看就是男高中生的小弟成熟一大截。 劉斐然剛感嘆完煬哥是型男,就來了兩個女孩,其中一個對遲煬說:“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 “哇哦~~”徐圖嘴里發出怪聲,和其他人一塊兒擠眉弄眼地看向連雪鹿。 女孩發現之后,笑著說了聲抱歉,和姐妹一起離開了。 她們前腳剛走,凌瑯就裹著大毛巾回來了。 徐圖顛顛地跑到凌瑯身邊:“狼哥我考你個智力題,剛剛有漂亮妹子來找煬哥要微信了,但是沒成功,你猜為什么~” 凌瑯丟了個“你覺得我會猜嗎”的眼神,讓徐圖自行體會。 他根本不用猜,看徐圖這股子興奮勁,他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第三天沒有活動安排,大家在帳篷里一覺睡到自然醒,然后準備回家。 收拾行囊的時候,凌瑯在遲煬旅行包的內袋里看到了那塊心形卵石,他想問遲煬打算怎么處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一塊破石頭而已,還能有什么用處呢,沒被當垃圾丟掉就不錯了。 拆帳篷的時候,門簾上還插著連雪鹿送遲煬的那束野花,兩天過去,已經枯萎了。 遲煬把它的殘軀取下來,永久留在了露營地。 凌瑯目睹之后,突然有點慶幸。 花會凋零,還好石頭不會。 - 快樂的旅程結束了。 中午在附近的農家小館吃過飯,一行人打道回府,依舊是坐大巴返程的。 路上,六個男生并排坐在最后,凌瑯被四個小弟眾星捧月般夾在了中間,遲煬則選擇坐在邊緣。 大巴開了起來,窗外的景致迅速倒退,徐圖他們舍不得這片大好郊外,嘴像機關槍一樣,在凌瑯耳邊瘋狂輸出。 凌瑯后頸枕著椅背,靜靜聽著,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下,竟奇跡般地有了閑適的睡意。 但午休的夢里也一樣不安靜,有人在奔跑,有人在唱歌,有人在開懷大笑,星星在夜空沸騰,魚在水里奮力擺尾……許許多多聲音加在一起,像風吹過風鈴,嘩啦啦地響個不停。 在某個春末的午后,那終日不變的灰暗夢境,終于被悄悄地涂上了喧囂生動的彩色。 凌瑯一覺醒來,大巴才行進了二十分鐘,前面的窗簾被人拉開了,陽光斜射入車廂內,分割出明和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