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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故只覺得自己身前的衣服濕了一片,無奈地輕嘆一聲,伸手攬住他的肩:“告訴我怎么了,別一個人悶頭哭,好不好?” 艾新整理好情緒,用涼水洗了好幾次臉才勉強把面上腫脹的五指印消掉,這才慢慢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可他一出來,就看見盛知新抱著溫故,沒有撒手的意思。被抱著的人面色溫柔,還帶著些旁人察覺不到的無奈和寵溺。 艾新聽見了自己的心在被嫉妒瘋狂地啃食著,雙手狠狠地攥成拳,指甲嵌進血rou中也分毫不覺。 待那兩人分開,他才長舒了一口氣,慢慢張開手。 指甲縫里全是血跡,但他渾然未覺,面色陰沉地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第51章 合作 盛知新在溫故懷里又賴了一會兒才起身, 撇開臉不看他。 溫故被他這出搞得心里不上不下的,蹙著眉看了他半天,又問道:“真沒事?” 盛知新搖頭:“真沒事?!?/br> 他胡亂抹了下眼睛:“是繼續學戲嗎?” 溫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壓下心中的疑惑:“有人實在是不開竅,況且這個一天速成也確實不現實。導演說學不會就算了,讓你把《牡丹亭》游園那段改了,一半現代國風一半用原調,你行嗎?” 盛知新愣了一下:“???” “不行就直接和導演提, ”溫故說,“就給你一天的時間,也太緊了?!?/br> 盛知新摩挲著手里的譜子, 看見上面已經被人用鉛筆勾畫了幾處需要改動的地方,知道溫故其實對這個提議相當心動,并不是很想放棄。 “我可以,”盛知新說, “試試看吧?!?/br> 他也曾有過一晚上趕工寫歌的經歷,只不過那次是給團寫的救場歌,和這次不一樣。 據說明天晚上挺多戲曲愛好者會來聽戲, 人家不管你是不是明星, 一向都唱得好了夸, 唱不好了要喝倒彩的。 但有壓力也有動力。 盛知新將那些與工作無關的心思壓了下去,專心琢磨起眼下這篇戲來。 其實如果要讓那幾個嘉賓硬套上戲服演也不是真不行, 但導演本人雖然不著調,卻對傳統文化有著很高的尊重,寧可臨時改計劃,也絕不會糊弄。 盛知新大概明白為什么溫故回和他合作了。 從某種程度來講,這兩個人對待音樂的態度還真算得上如出一轍。 他拿著鉛筆, 徑直坐在地上準備開工。 估計今晚是回不去了。 盛知新但凡進入創作的狀態,就絕對會屏蔽掉外界的一切干擾,腦子里只剩眼前要寫的歌,其余一切都與他無關。 林子晉看他直接坐在地上了,揮著水袖便要來逗他,卻被溫故攔住了。 “看你小氣的,”林子晉嘟嘟囔囔道,“說句話怎么了,寫歌連說話都不能說了嗎?!?/br> “不能?!?/br> 溫故氣定神閑地在一邊的桌子上靠著,動作相當瀟灑:“你又不寫歌,不會理解的?!?/br> “理解什么?茶不思飯不想嗎?”林子晉說,“一個你是這樣,一個他也是這樣,要是將來你倆真的......等我哪天一時興起去拜訪是不是能看見你倆餓死在屋里???” 一邊的艾新瞥了他一眼,面色沉沉。 聞燦是個有眼力見的,知道艾新心情不好,聰明得沒多問,將節目組給嘉賓準備的水果端來,用叉子叉著葡萄一顆顆地喂給艾新吃。 不知情的頂多嘀咕一句他倆關系好,可在知情人眼中卻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林子晉看著他倆這邊你儂我儂的就覺得rou麻的厲害,滿臉嫌棄道:“你說那個聞燦他知道艾新那點小九九嗎?” 溫故現在一聽艾新的名字就頭疼。 之前他拒絕艾新的表白時以為這事就完了,可沒想到這逆徒居然不知從哪找了份同時有催/情和迷藥兩種效果的“好東西”,不知輕重地給他杯子里下了一袋。 后來他自然是在醫院醒來的。好在霍明嘴嚴沒讓太多人知道,奈何娛樂圈這些八卦傳的總是相當快,不出幾天大家都知道溫故進醫院了,而且是先進的ICU,搶救了一晚上才轉的普通病房。一時間不管真心的還是不真心的慰問和禮物都一股腦地送來了,被霍明冷著臉堵在病房門前。 至于為什么進了ICU,也只有身邊這幾個信得過的知道。 “他愛怎么樣怎么樣,”溫故說,“非得把我煩死了他才舒服?!?/br> 艾新的目光依舊頻頻地向這邊瞥來,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熱切,惹得林子晉渾身發毛,生怕他再腦袋一個不清醒干出什么其他驚世駭俗的大事來。 盛知新不知這邊的暗流涌動,一心一意低頭改譜子。 國風歌他接觸得不少,但大都是公司要求投放在短視頻網站上那種快餐式國風歌,好糊弄得很,大都通用一個和弦,然后像高中時寫數學題那樣往里面套公式就行。 可以說璀璨星光旗下那家短視頻網站上排名前幾的國風歌都出自盛知新之手,套路他倒背如流,但若想走出套路,卻并不是那么容易。 要想又契合主題,又好聽,又不套路,其實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 盛知新耳朵上戴著耳機,眉頭緊鎖,一遍遍地嘗試,又一遍遍地推翻重來,而每次重來都要比上一次更好。 他很久沒這樣酣暢淋漓地想如何改就如何改了,平日被公司上級灌輸了一耳朵的“市場選擇”,給他聽得耳朵繭子都要冒出來,半是妥協半是自暴自棄地按照公司的要求,麻木又機械地寫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