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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像機在一邊錄著,不行也得行。 盛知新緊張得唇舌發麻,木然地點了點頭。 這間屋子里的設備一應俱全,很好地滿足了各位音樂人的需求。 盛知新坐在軟墊上,翻著手機里的音樂軟件,長長嘆了口氣。 本來民樂和西洋樂合奏就難,選一首適合的曲子更難,現場寫肯定來不及了,只能從改編下手。 他劃了劃列表,視線忽然定格在了一首歌上—— 播放量高達500多次的《我和我的祖國》。 之前YOUNG參加某檔綜藝的時候,曾將這首歌改編過,還借著“神仙編曲”的詞條上了把熱搜。 而此刻的“神仙編曲”本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溫老師,你看這首歌行嗎?” 溫故正研究“國風音樂節”的具體要求,微微側過頭:“你們之前上節目改過的那首歌?” 盛知新愣了一下:“誒?你怎么知道?” “你之前喝醉那天晚上說過,”溫故輕咳一聲,從手機里調出來《我和我的祖國》的譜子,“我覺得這首歌可以的,而且很符合主題?!?/br> ......天啊,他喝醉的時候都說過些什么? 溫故將“國風音樂節”的宣傳單遞過來,盛知新來不及尷尬,匆匆掃了一眼,就看見上面一行大字: “為慶祝建黨100周年......” 果然,十分契合題意。 盛知新長舒一口氣,從旁邊拽來一本草稿紙:“那就先定個調......” 巫桐拿著他那面木鼓坐在盛知新對面,儼然將他當成了民樂學習之路上的明燈。 “我們降幾個key比較好?”盛知新轉著筆,“還好葫蘆絲是九孔的能吹高音,大部分譜子都不用改,那只要......” 他拿著紙筆自言自語,在草稿本上抄寫下簡譜,剛改了兩句,身邊就湊過來一個人。 盛知新撩起眼皮,看見不遠處架著的攝像機正孜孜不倦地工作著,心下了然。 自己被溫故欽點為負責人,在綜藝播出時鏡頭肯定要比一般人多得多。如果想多點鏡頭,過來蹭是最好不過的了。 你說對吧,艾新? 他心里冷笑著,往旁邊撤了撤,不太想離艾新太近。但哪知道這位卻是個很有毅力的,以為盛知新在給他讓座位,施施然地坐在了空著的另一半墊子上。 身邊人輕淺的呼吸一下一下撲在盛知新脖子的皮膚上,鬧得他心煩意亂,但正對著攝像頭,又不好起身走人,只能咬牙忍著,手上的鉛筆在草稿紙上劃下一道重重的黑痕。 “小盛真厲害,”艾新說,“真羨慕會寫歌的人?!?/br> 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你之前不得志的時候曾將我的草稿紙踩在地上或者撕碎了扔掉,說寫歌有什么用該糊還是糊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盛知新眉心蹙了下,如坐針氈,低聲道:“你他媽不貼人是不是不能獨立行走?” “小盛,我們不能心平氣和地說說話嗎?”艾新嘆了口氣,“之前在島上的時候也是這樣,你寫,我在旁邊看,那個時候真好?!?/br> 是啊。 那個時候盛知新沒背景沒朋友也沒人愿意和他交好,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自己創作和聽歌。 可是后來身邊多了個陪他寫歌和聽歌的人。 盛知新目光微動,剛回憶起那個時候的美好,左肩上忽然落下一只手。他嚇了一跳,倏地仰起頭,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邊的溫故。 “巫桐說想和大家一起寫,”溫故笑了下,順帶把人往自己這邊拽了拽,“他覺得光你一個人干活怪不好意思的?!?/br> 艾新瞥見他,剛剛還笑著的一張臉倏地冷了下來,慢慢從盛知新的右肩上拉開距離。 身旁那個不安分的熱源鳴金收兵,盛知新松了口氣,連忙站起來要跟溫故走。而溫故像是剛發現他身邊有個艾新似的,微微揚起眉:“不好意思,剛剛沒看見你,我沒打擾你們說話吧?” 盛知新連忙道:“沒有的事,我們剛剛其實也......” “溫老師,我不會寫歌,所以想讓小盛教教我,”艾新對著溫故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可是他太謙虛了,說教不好我,我就想如果您有空的話......” “學什么寫歌?過來和我練舞?!?/br> 林子晉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趁著艾新含情脈脈地對著溫故說完話前將他一把拽走:“舞還沒教你,你倒有時間學歌?” “對不起,真沒看見他,”等盛知新走了,溫故才低聲說,“要是看見他在這兒我就不過來了,都怪我,他不會又生氣了吧?” 盛知新搖頭,坐回墊子上,將草稿本遞給溫故:“溫老師,你看我這么改行不行?” 這間工作室的地都是大理石瓷磚的地,只鋪了個小墊子供人坐著。而這塊小墊子又確實小得可以,所以兩個人坐在上面的時候相當擠。 盛知新有些不自在地悄悄往旁邊挪了下。 他的小動作好像被身側的人察覺到了,溫故體貼地也往外靠了靠,低聲道:“擠到你了嗎?” 盛知新剛要說話,一道清新的木質香便肆無忌憚地撞在了鼻尖上。 好像是溫故身上香水的味道。 很熟悉,就像在什么地方聞過。 “怎么了?” 他從回憶中抽離開,欲蓋彌彰地微微低頭:“我覺得這里還可以改一改,你覺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