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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新松了口氣。 還好沒搖到什么奇葩的隨機挑戰。 茶馬古道的水上集市規模不算大,但勝在熱鬧。這個時候正好到了午餐的時間,熙熙攘攘的全是叫賣的商家和游客。不遠處的木筏上還站著一排穿了民族服飾的人,正隨著音樂起舞。 盛知新二十多年來除了出門求學,跑通告,剩下基本就沒再出過B市。所以這次綜藝,大概算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旅游,一雙眼睛被各種東西吸引了過去,怎么看也看不夠。 他們要幫著賣東西的店鋪坐落在離繁華圈稍遠的地方,周圍都是扎染和蠟染的小店,和不遠處賣果蔬和餐飲的店鋪比起來要冷清很多。 盛知新三人一進屋,便看見了一個坐在角落里的老人。 老人看上去有七八十歲的光景,臉上都是深深的皺紋,手上的皮膚很粗糙,像老樹干枯的樹皮。 見到有人進來,老人慢慢地起身,說了句家鄉話。 盛知新沒聽清,求助地望向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翻譯道:“這位是白婆婆。她是彝族刺繡的傳承人,自己守在這里開店開了三十年?!?/br> 白婆婆似乎聽得懂漢語,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身子顫巍巍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 盛知新連忙將她攙扶著回椅子上坐好。 他們的任務是在晚上四點之前,在不公開自己藝人身份的條件下,賣出商品的總額達500元人民幣。 也就是說不能將自己這張臉作為招牌吸引粉絲來買東西,而是要經過適當的變裝或者化妝完成目標。 盛知新剛開始覺得這個條件聽起來很簡單,畢竟作為一個旅游景點,里面的紀念品再怎么良心價也低不到哪去,更何況這些做工精致的刺繡工藝品? 但當他看了那些刺繡工藝品的價格后,卻陷入了沉默。 一個香包,標價十元。一個大一點的手包,標價20。 他看向林子晉和艾新,后者盯著墻壁發呆,顯然心思根本不在眼前的綜藝上,而林子晉則在店鋪里溜達了半天,獻寶一樣喊盛知新:“小盛老師!這個好漂亮!” 盛知新繞過中間的貨架轉了過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套掛在墻上的寶藍色彝族服飾,上面用細線密密地繡看了一只振翅高飛的鳳凰。 他看了看身邊的林子晉,又看了眼墻上的衣服,一個稱得上膽大包天的想法慢慢在腦海里成型。 他轉過身,面上帶著一絲微妙的笑,看向林子晉:“林哥,你愿意為了勞苦大眾犧牲自己嗎?” 林子晉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盛知新發揮了自己在“口才”這個領域上的全部造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林哥,你剛剛也應該看見了那些價格很低的刺繡工藝品。如果達標營業額是500的話,不知道今天要賣掉多少,任務屬實很重?!?/br> 林子晉點頭:“有理,你繼續?!?/br> “然后我們這家店呢,位置也不是那么好,”盛知新的語氣十分誠懇,“你看那些餐飲店和蔬果店都在前面人多熱鬧的地方,往旁邊一拐就是水上集市,所以游客很難會繼續往這里面走?!?/br> 林子晉瞇著眼看他:“所以?” “所以我們必須要有能吸引人眼球的東西?!?/br> 說著,盛知新便從貨架后轉了出去,和白婆婆連比劃帶猜地溝通了一會兒,又小跑著回來,拿著放在一邊的竹竿將那間彝族服飾小心翼翼地取了下來。 林子晉這時心里暗道不妙,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盛知新恍若未聞,將那套衣服在林子晉身前比劃了一下:“好像林哥你穿著套衣服還挺......” “這是女裝!”林子晉一雙桃花眼瞪得溜圓,向后撤了一步,“小盛老師你其心可誅!” 盛知新“嘖”了一聲,慢慢湊過去,聲音里不由自主地多了一絲討好的意味:“林哥,你看這件衣服正好和你很搭,而且你剛剛也說了,愿意為了勞苦大眾奉獻自己,你怎么能食言呢?” 林子晉盯著他瞅了半天,話里話外都是后悔:“盛知新,我之前怎么就覺得你純良無害小綿羊一個,怎么就沒看出來你一肚子壞水!” 攝像大哥聽著這邊戲劇性的發展,憋著不敢笑出來。 盛知新繼續游說面前的人:“林哥,我剛剛看過了,這套衣服特別適合你,所以你......” “別想,”林子晉說,“怎么你不自己穿?” “因為我不如你好看?!?/br> 盛知新承認得坦坦蕩蕩。 兩人在這邊對峙半天仍沒有進展,那邊無所事事的艾新像籠子里的困獸般團團打轉,心里煩躁。 早知道能調組就調去另一邊了,何必在這兒受氣? 如果不是為了和盛知新炒他不愿意炒的cp,他才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屁用沒有的繡花上。 艾新知道這一部分自己估計是沒多少鏡頭了,也不愿與身側的老人搭話,帶著幾分嫌惡地瞥了她一眼。 “林哥,”盛知新最后開始打感情牌,“硬幣是誰拋的?是誰讓你能舒舒服服坐車來,而不是騎自行車?” 林子晉咬牙切齒:“你?!?/br> “所以林哥,為了大家——” 盛知新將衣服往前一遞,塞進林子晉手里,滿臉寫著“誠懇”:“拜托了!” “靠,盛知新,我真是看錯你了,”林子晉拿著衣服,終于放棄掙扎,“你的心和溫故的一樣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