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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往那個方向開真的倒霉哦?!甭钒V林琛坐在副駕悠哉悠哉地評論道。 “阿琛,我們就是要往那里開?!笔捰慰戳怂谎?,指了指前面。 “???”林琛坐直了,驚悚地瞪著他。 “但現在這里沒有出口,只能先開過去。過了那一段我們就可以出去找個住的地方?!笔捰窝a充道。 今天開到鹽湖城不太現實,只能先找個地方對付一晚。 車子開近了才發現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糟糕,又大又密的雨點嘩嘩嘩嘩地砸下來,雨刷器以一種快要折斷的瘋狂頻率工作,但收效甚微,方圓一米以內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更要命的是周圍的車子似乎沒有減速的意思,像白光一樣從他們旁邊呼嘯而過。 兩個人不熟悉路,又看不見道路邊緣,蕭游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前面,只能靠林琛看著導航的道路曲線估摸著指揮他往前開。 林琛喉頭有點發緊,但他克制地沒有表現出來,很好地維持了聲線的平穩,只是雙手輕輕抓住了皮質座椅,以免影響蕭游開車。 “阿琛,別怕,相信我?!笔捰螞]有看他,“我不會讓你有事?!?/br> “我不怕?!甭犓@么說,林琛覺得自己真的放松了很多。有了這句許諾,他突然就覺得他們一定能平安地到達酒店。理智上他知道今天的情況很糟糕,但他全心全意相信蕭游,甚至比蕭游自己還要相信。 車子開到酒店的時候蕭游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氣,靠在駕駛座上默默發了半分鐘呆。 他們在這個小鎮的臨時旅店瘋狂地接吻,窗外的雨還在不停地下,在小小的窗戶留下一道道縱橫交錯爭先恐后的水流。林琛雙手撐在墻上,指尖因為用力泛著青白,他瘦削的脊背繃成誘人的弧度,炙熱凌亂的呼吸噴在玻璃窗上,留下潮濕曖昧的印跡。蕭游從背后抱著他,好像要把他嵌到自己身體里面。他用的力氣太大了,在林琛的清瘦的腰肢和修長的大腿上留下幾道曖昧的紅痕。他一遍又一遍地占有他,帶著劫后余生的慌張,仿佛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確定這個人還鮮活地在他懷里。 “高中的時候我有一陣兒迷戀極限運動,覺得欺騙死神的感覺無比自由和暢快,但我現在變得很怕死?!笔捰螁问謸е?,依戀地把鼻尖埋在他溫暖的頸窩,嗅著他皮膚好聞的味道。 雖然有點沒頭沒腦,但林琛聽懂了他的意思。他溫柔地攫住蕭游的嘴唇,指尖撫過蕭游凌厲的眉骨,伸出舌尖輕輕撫慰他的虎牙。 “沒事啦,我們現在很安全。別擔心?!彼穆曇羧岷陀殖錆M耐心。 林琛的手撫過蕭游的脊背,修長的手指掠過他緊繃的皮膚和充滿彈性的肌rou,摸到了自己剛剛抓出來的幾道印記。兩個人的身上都好不到哪兒去,遍布凌亂的吻痕和抓痕,蕭游的左肩甚至有一個牙印。 臨時旅館的隔音不怎么好,蕭游見不得林琛死死咬住嘴唇,分出兩根手指撬開他的嘴。 “寶貝兒,別咬自己。咬我?!?/br> 林琛的腦子被這句話燒得快要壞掉。意識瀕臨渙散的時候,他一口咬上了蕭游的左肩。 兩小排,淺淺的,整整齊齊的,可愛的牙印。 林琛的臉從耳朵紅到了脖子根,整個人都在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著熱氣。 “當時我雖然看起來鎮定,其實后怕得要命。到酒店以后我腦子里反復重演當時的場景,我不敢想萬一有一點差錯,我或者別的司機沒有判斷好,你出了什么事情我要怎么辦?!?/br> “我不想再等了,第二天就偷偷去買了戒指?!?/br> “當時本來打算找個恰當的時機送給你,但現在看來,最恰當的時機就是盡快?!彼麚u搖頭苦笑了一下。 “雖然沒送出去,但我后來還是一直戴著,也幫我避免了生意場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br> “原來是這樣?!绷骤∮X得自己喉嚨干澀,說不出多余的話。 原來那時候,蕭游都打算和他求婚了嗎? “我父親去世的時候,你給我打過電話,我知道是你?!?/br> “為什么掛掉?”蕭游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 林琛感覺嘴里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苦澀。很像小時候吃藥不小心咬破了膠囊的軟殼,直接嘗到里面的粉末,苦得舌根發麻??嗟剿滩蛔∠敫嬖V他真相,但他答應過陳沅芷,他不能,他拿什么和一個死人抗衡? 無處申辯,無力改變。 分手以后林琛不止一次夢到過蕭游,他夢見自己和蕭游站在他們的別墅前面,蕭游曾經意氣風發地說要在這個別墅模型前添一個小小的湖泊,在湖泊旁邊的空地建個圖書室,把他那些比磚頭還要厚的大部頭和林琛的各種藏書都放進去,再放兩把躺椅,神仙日子不過如此。 夢境里的別墅像蕭游描述得一樣完美,他們在私人花園里舉行簡單的儀式,沒有世俗的反對,只有最親密的朋友和最真誠的祝福。 “我愿意?!笔捰慰粗?,緩緩給他戴上戒指。 “我愿意?!绷骤⊙劭舭l紅。 或許是重復次數太多,這個夢細節完整到纖毫畢現,真實到讓人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美夢總是在這一刻醒來,林琛卻不得不將自己抽離出來,面對一個冷冷清清的臥室。 沒有蕭游,只有自己臉上冰冷的淚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