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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我怎么辦???我想了很久,想不出來沒有你的生活,我很煩惱,可是你都不在,除了你,我不想跟任何人說話?!?/br> 他低低的聲音回響在蘇杳鏡耳畔,顛三倒四地呢喃著,被白綾縛住的雙眸看不出一絲神情,讓他看起來愈發可怖。 蘇杳鏡拼命掙扎起來。 她掙得臉頰憋紅,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哪怕知道自己不可能敵得過白靡,也絕對不會就這樣放棄。 兩人纏斗著,很快蘇杳鏡重心不穩,滾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白靡也不肯放開她,跟著她直直倒下去,用身體壓制住她,雙手掐住蘇杳鏡的手腕,放在旁側。 蘇杳鏡竭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起伏,近在咫尺的白靡看不見她,只能偏著頭,試探著靠近,用呼吸的距離、面頰的溫度來測量蘇杳鏡的位置。 “你怎么找到我的?” 蘇杳鏡咬牙出聲道。 白靡扯了扯唇,分出一只手,將食指展示給蘇杳鏡看。 指尖的皮膚底下,忽然涌動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東西從里面鉆了過去。 “所有的母蠱都在我身體里,食我的血養著?!卑酌覝惤?,聲音輕慢,像是夸獎,卻又帶著別樣的森寒,“瑤瑤,你真大膽?!?/br> 所有的母蠱…… 蘇杳鏡打了個寒顫。 “瘋子?!?/br> 她低聲罵了一句,臉色很難看。 白靡卻笑了起來,反倒像是被夸獎了一般,嘴角甚至抿出了一個甜甜的酒窩。 “是呀,我……” 他剛要說話,蘇杳鏡卻趁他分神之時狠狠仰頭,在他頭頂猛地撞了一下,翻身爬起來,暈暈乎乎地逃跑。 白靡呻吟著重新追上來,一支箭卻從蘇杳鏡身旁穿過,射向白靡要再次拽住她的手臂,白靡耳尖微動,偏了偏身子躲過,衣袖被劃破。 “謝姑娘!” 竟然是清兒的聲音。 蘇杳鏡猛地看向聲音來處,白靡也有了反應。 他警惕地面向前方,牙齒磨得格格作響,帶著森森寒氣的聲音傳來。 “她在找你?他們要把你帶走嗎,我殺了他們?!?/br> “白靡!”蘇杳鏡頭皮發麻,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她知道他能說到做到。 “不要再瘋了?!碧K杳鏡顫聲道。 白靡愣了一下,很快又抿出一個酒窩。 他用近乎天真的語氣說:“好,我聽瑤瑤的,我什么也不做?!?/br> 一開始蘇杳鏡還沒明白過來,“什么也不做”是什么意思。 清兒發現了她的位置,奪步朝她奔過來,清兒身后還有十數個人,也都看見了白靡,一支支箭矢咻咻落在她身后,有的射在地上,有的穿過皮rou。 蘇杳鏡咬了咬牙,直接朝著清兒跑去。 白靡沒有反抗,迎著箭雨往上,肩上、胸上全中了箭,他不在意地扯出來,繼續跟在蘇杳鏡身后,卻又被一箭射中膝蓋,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上。 他已經很聽話了,為什么瑤瑤還在生氣? 他不是壞蛋,他沒有想把瑤瑤關起來,為什么瑤瑤要逃跑? 白靡可以用蘇杳鏡身體里的聽話蟲將她留下來,但是他不敢了。 他想乖一點,瑤瑤就會重新喜歡他,可是要怎樣乖,她才會留下來? “瑤瑤,瑤瑤?!卑酌倚÷暤貑局?,嗓音中透著nongnong的無助和哀傷,祈求地說,“別走?!?/br> 蘇杳鏡頭也沒回,腳步凌亂地跑遠。 白靡的淚水簌簌落下來,和雨水混在一處,嘶啞聲漸漸絕望。 “別走,別走啊……瑤瑤,別扔了我?!?/br> 蘇杳鏡撲進清兒懷中。 清兒立即用斗篷將她裹住,護在了身后,焦急問:“姑娘,你怎么樣?” 清兒身邊是身形魁梧的青衣侍衛,他提著刀往前走去:“是那歹徒擄走姑娘?我去殺了他?!?/br> “不必了?!?/br> 蘇杳鏡抓住那侍衛的手臂。 她齒間還有些輕微顫抖,卻靜靜地重復了一句:“不必了?!?/br> “我們走吧?!?/br> 白靡現在心神混亂,她才有勝算,若是待他清醒過來,恢復本性,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白靡沒追上來,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雨中嘶吼,但蘇杳鏡已經被人扶到馬上,越走越遠,聽不清了。 蘇杳鏡緊繃了數日的心神驟然放松,腦海中嗡嗡作響,還有些回不過神。 走出很遠,蘇杳鏡才啞聲問道:“京城里怎樣了?” 侍衛縱馬趕到蘇杳鏡身邊,垂首答道:“殿下已經安排了謝大人及兩位姑娘出城,至于謝公子,還在京中,但暫時不會有危險?!?/br> 蘇杳鏡訥訥點了點頭。 頓了一下,她又出聲問:“那,岑冥翳自己呢?” - 地牢中,只有遠遠的墻上點著一盞隨時可能熄滅的油燈,放著微弱光芒。 除了岑冥翳,這里一個人都沒有,甚至沒有看守。 岑冥翳指間捏著一粒藥丸,對著那微弱的燭光打量著。 鐵門外,忽然傳來重重的鐵鏈拖響聲。 岑冥翳手指微動,迅速將那粒藥丸收進袖中。 進來的人,卻是大理寺卿沈瑞宇。 岑冥翳凝眸,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沈瑞宇走近,與岑冥翳對視。 “很意外?”沈瑞宇先問了一句,卻又自己回答,“如果我是你,我也一定覺得意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