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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朝現在的這個皇帝,登基時還很年幼,險些被賊人謀反篡位。 那時,是內宮中的太監想法兒將皇帝救下來的,從此,皇帝就對宦官一派極為仰重,而對朝中臣子格外提防,幾乎恨不得時時刻刻變著法兒地來掌控朝中大臣。 發展到如今,宦官的爪牙早已變得十分強大,甚至就連皇子公主,也是不敢輕易得罪宮中的閹人。 謝菱之前猜測那神秘人是宦官,也正是因為他神通廣大,對官員沒有絲毫敬畏之心,在謝府出入,如在無人之境一般。 如今看來,他不僅可能是個宦官,還可能是個超級大宦官。 否則,他的權勢怎么可能輻射到宮里宮外? 謝菱忽然一陣擔憂。 這人心性偏執,竟然只因為晉琺想要向她提親,就想傷人。 他會不會阻止謝菱跟其他人接觸? 那她跟三皇子的任務,會不會也被他阻攔? 而且……謝菱突然想到,樊肆。 這人連晉琺、沈瑞宇都能監視,樊肆也在這皇城之內,大約也逃不掉。 她與樊肆走得近,樊肆會不會被牽連? 前幾天,樊肆還送她回府了,雖然沒有被外人瞧見,但是……那個人,是不是看見了? 謝菱忽而警惕起來,招來一個小廝,讓他悄悄去女子研堂,對樊都尉送一封口信。 謝菱問樊肆,最近有沒有收到什么奇怪的人的威脅。 如果那個神秘人連樊肆都要sao擾,謝菱真的不能忍,一定要把他揪出來打一頓,管他是什么身份。 好在,小廝回來后,只帶回了樊肆略顯迷茫的回復。 “你是指晉府嗎?最近沒見過晉府的人?!?/br> 謝菱松了一口氣。 樊肆沒被牽連就好。那人既然已經答應她不再亂來,想必之后也會收斂吧。 謝菱發現自己似乎在一點點地給他立著規矩。 上一次,謝菱叫他不許再窺伺自己,他就依言而行,送來的信,也總是守規矩地放在門外,再也沒有踏進謝菱的屋子一步。 這次,叫他不準多管閑事,他也老老實實地答應。 本來,謝菱是很生氣的,覺得他善做主張、強行插手自己的事情、沒有距離感,像一頭約束不住的大貓,讓人失措之余,又有點害怕。 同時還會悔恨,覺得自己不該一時心軟放松,讓他跟自己靠得太近。 但現在,又覺得他有點乖,雖然犯了錯,但也認錯道歉了,好像還在可掌控的范圍之內。 又沒那么生氣了。 她覺得這個人雖然有些怪異,倒也不是不能溝通的。 像一頭沒開化的惡龍,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以他自己的規則蠻橫地行事。 他身軀太龐大,哪怕是稍微走動兩步,其實都很嚇人,偏偏他自己還不覺得,還一個勁地朝著別人靠近。 謝菱想,或許這頭野獸,其實本質上也不是那么病態。 她剛這么想著,窗外篤篤兩聲。 灰色的鴿子足踝上綁著一顆淺粉的小星星,正用喙敲著她的窗。 謝菱取下星星,一點點展開。 上面用比之前工整的字體寫著:【你可以再罵罵我嗎?】 ……神經病??! 第84章 誠心 就沒見過這么上趕著被罵的。 謝菱面無表情地撕碎了那張紙條,并且再次覺得這人一定有點那啥大病。 她沒再搭理他。 第二天,謝菱重新去了賀家赴約。 昨天爽約,叫賀柒好一陣擔心,催問她是哪里身體不適的口信來了幾遍,要不是謝菱一再回話說自己沒什么事,賀柒怕是真要自己過來親自看看謝菱了。 賀柒這樣熱情,謝菱自然也不好爽約,第二天一有時間,便趕了過去。 賀柒要著急給她看的,是一缸透明的小魚。 她不知從哪里淘來的魚苗,那魚竟然真的是幾乎全部透明的,喂它吃什么食,它咽下去,還能在肚子里看見。 謝菱驚訝地看了一會兒。 賀柒說:“這種魚,聽說活不長的。因此才著急叫你來看,怕看不著了?!?/br> 謝菱呼吸微頓,再看那魚的目光,便有些復雜。 大約,這種透明體質是它的生理缺陷,卻被人物盡其用,當做最后的價值。 謝菱也不是覺得賀柒殘忍,只是替那魚覺得有些悲哀。 好在,魚是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的。 謝菱不再看了,把遮光的布蓋上,和賀柒坐到桌邊去。 她們吃著甜點,正聊天,外面的下人一陣忙動。 是賀相回來了。 賀相聽說女兒的小姐妹在花廳,還特意過來打了個招呼。 謝菱雙手搭在腰右側,低著頭朝賀相行禮。 賀相樂呵呵的,很是慈和的樣子。 他回頭,朝著身后人開口。 “問之啊,你稍等我一下,我那本書不知放哪兒去了,還得找呢?!?/br> 謝菱頓了一下。 問之,是晉琺的字。 她抬起頭,果然看見賀相并非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了晉琺。 晉琺的目光落在謝菱身上,有些復雜。 他點點頭說:“好,那學生就在這里等大人?!?/br> “哎,好?!辟R相臨走前,還和謝菱打了個招呼,“謝姑娘,那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和小柒好好玩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