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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煙煙在同一個屋里,當然也被埋在同一個位置?!?/br> “我救煙煙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求我,滿腦袋都是血,被壓得動也動不了?!?/br> “把煙煙抱出來之后,我把她放在安全地方,又返回了那里?!?/br> “但是我沒救他。我在他眼前,用他生命最后的時間,挖開殘垣斷壁,把另一個不相熟的老人救了出來?!?/br> “他是別人發現的。等被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沒氣了?!?/br> 謝菱看著他,有些震驚。 “那個人,就這么正常地因災去世了。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煙煙當時昏迷了,她也不知道?!狈恋哪抗庖菜菩Ψ切Φ乜戳诉^來,像是威脅一般,盯住謝菱,“原本,這個世上只有我知道這個秘密?,F在,你也知道了?!?/br> 謝菱怔了一下,聽了他這句話,反而回了神。 她看向樊肆,有些無言。 “我知道了,你又不會把我滅口?!?/br> “誰說不會?”樊肆下垂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兇,有些瘆人,“我可是殺過人的?!?/br> “你只是忙著救別人,你不是神仙,沒辦法同時救兩個人?!敝x菱提起茶壺,往樊肆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茶。 樊肆的腮幫動了動。 他收回目光,笑了笑:“沒想到,謝三姑娘還挺大膽的,嚇不著啊。方才說的,都是我編的,騙你的?!?/br> 謝菱扯扯唇,沒有說什么。 她不想去探究這到底是真是假。 她只知道,在煙煙的世界里,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只是很尋常地離開了她,再也無須掛懷。 然后她被接到了一個充滿安全感的環境,她會在樊肆的保護下長大。 而樊肆,會把一切該瞞的都牢牢瞞住,或許他會一直守口如瓶,沒有任何人可以傾訴,一個人承擔一輩子。 如果樊肆當時沒有去小水鄉找樊桑,會怎么樣? 大約,煙煙在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打死自己的母親之后,還被這個男人裹挾著逃到他鄉。 煙煙不僅要被迫跟這樣的惡鬼禽獸一起生活,說不定,還會在這男人沒錢用的時候,被當做貨物賣掉。 也許在那個第四個世界,再也沒有跟樊肆聯系過的煙煙,就是過著這樣的生活。 而他們當時,都不知情。 既然樊肆有意想轉移這個沉重話題,謝菱便也配合他。 轉而問起了一件別的事,語氣放得輕松不少。 “難怪,我看樊都尉自己年紀也不大,當初帶著煙煙時,應該會遇到很多麻煩吧?!?/br> 樊肆說了個笑話:“當時我還沒滿十九歲,煙煙在外頭叫我爹,我差點被人當成了人販子捉走?!?/br> “不過,我當時已經考了秀才,鄰里街坊都認識,倒也不至于有什么麻煩,反而還被人照顧不少?!?/br> 秀才。 說到這個,謝菱想起來了。 她就覺得不大對勁,上輩子樊肆是考了功名的。 在樓云屏去世的前一年,他考上了狀元,樊肆分明是個文官,怎么現在成了都尉? 難道,是被晉琺給做了什么手腳。 謝菱記得,當年樊肆考上狀元時,永昌伯府就曾為難過他,后來樊肆為了照顧病重的樓云屏,請了長假沒去上朝,才慢慢平息下來。 這一世,晉琺和樊肆都保留著重生前的記憶,難道是晉琺有心為難樊肆,讓樊肆不得不棄文改武? 謝菱疑道:“樊大人,你原先既然考了秀才,為何現在卻在當都尉?” “武官好當?!狈琳f,“金朝的武舉才剛興起,只要摸清標準,勤學苦練,考個武舉狀元并不難?!?/br> “而且競爭小,只要當上了狀元,很容易晉升,否則,我又怎會短短幾年便升到都尉?!?/br> 原來是這樣,謝菱松了口氣。 當武官也挺好的,起碼,樊肆現在的身板,比以前要壯實多了。 改變職業道路,也是挺正常的事。 只要不是被晉琺為難了就好,當時樊肆考上狀元,都不想去當官,說不愿意看到京里那些人虛偽的嘴臉,尤其是晉府。 那時,樓云屏還挺為他著急的,樊肆被晉府趕走之后,就是一介尋常白衣,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甚至還有可能被晉府忌諱,從而使絆子。 這好不容易考了功名,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 更何況,翻身逆襲、打晉府的臉,本就是樊肆的愿望。 后來樓云屏病逝,也不知道樊肆后續如何。 這一世重生來看,還好樊肆沒有放棄自己的前途。 樊肆看她的神態,覺得好笑,說:“怎么,謝姑娘是懷疑,我說考秀才也是騙你的?” 謝菱擺著手解釋:“怎么會,我只是擔心你是因為被人針對,才不想當文官的?!?/br> 說出這句話后,謝菱本來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低頭喝了口茶,才發現樊肆一直在盯著她。 那眼神又深又沉,好像漩渦里卷動著探究。 樊肆輕聲地開口。 “你怎么知道,我被人針對?” 謝菱心里咯噔一聲。 她對樊肆太熟悉了,有些東西,就好像常識一樣,在她的腦海里。 再加上樊肆并不是七本書的男主之一,謝菱對與他有關的信息,沒有太過防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