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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菱頓了頓。 被賀柒一提醒,謝菱也想到了這一點。 那個晉玉祁說要在花舞節那日來找她,特地定了這個日子,想必是有原因的,說不定,便真是像他說的那樣,要直接提親了。 若真是如此,謝菱哪怕躲在房中,也有可能被他直接找上門。 可若是她當了神女,坐在花架上,晉玉祁又怎么可能接近她,她不在府中,上門相看的程序自然就履行不了,晉玉祁選好的日子就只能作廢。 好日子也不是天天有的,晉玉祁要等到下一次,估計最少要過一個月了,這中間的時間,足夠謝菱好好籌謀。 謝菱打定了主意。 賀柒越想越興奮,在一旁繼續說著:“其實,我可喜歡花舞節啦。小時候,我曾見過好幾次神女,面紗遮著半張臉,手里端著玉瓶,真的如同仙女下凡一般?!?/br> “試問京城長大的姑娘,又有幾個沒有悄悄在臥房中,用繡帕蓋在臉上,模仿神女呢?” “花菱,你若是去當神女,定是最美的一任神女!” 謝菱轉向賀柒道:“賀jiejie,我想選神女,還來得及嗎?” 賀柒興奮得眼睛都亮了,連連點頭:“來得及,當然來得及,你放心,我去同父親說?!?/br> - 相府,墨玉棋子與白玉棋子在棋盤上交錯,下朝回來的賀相正與客人在廳中對弈。 晉琺姿容端莊,坐姿挺拔,風致清雅,上翹的眼型微微半闔著,垂下觀察著棋局,指間捻著一顆黑子,過了一會兒,用左手攬住右手袍袖,將黑子落在棋盤某處。 賀相看他落下的位置,摸了摸胡須,笑出聲:“好啊,果然不愧是晉卿,朝中人都盛贊你年輕沉穩,行事有度,看來這棋風也是如此,緩緩推進不驕不躁,倒叫我無處可去了!” 晉琺撩開下擺站起,在旁邊側身,朝賀相恭謹地躬身行了一禮:“賀相謬贊了,學生不敢與賀相比肩?!?/br> 晉琺在朝中任中書侍郎,常受丞相指點,因此自稱為學生,卻并不叫丞相為老師,這是為了免遭懷疑他故意攀親。 賀相笑了兩聲,也站起來,將殘局留在身后,招招手叫晉琺來喝茶。 “我今日得閑,找你過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辟R相道,“陛下近日有意重辦花舞節,你可有聽說?” 晉琺點點頭:“是,禮部最近為此忙忙碌碌,常見到他們的折子?!?/br> 賀相道:“這花舞節若要重辦,還辦在京城,那就向來不只是禮部單純一部的事情。各方都要調配安排好,你我是輔佐陛下的近臣,這些事少不了要與我們打交道?!?/br> “今年這個擔子,我想交給你來挑,不知你可愿意?” 晉琺揚眸看了丞相一眼。 丞相親口給他安排事務,這是再明確不過的提拔之意,更何況,花舞節雖然隆重,卻并不復雜,算是一件簡單的差事。 晉琺拱手,又彎腰鞠了一躬:“學生定然不負丞相所托?!?/br> 賀相笑瞇瞇地點了點頭,他對于自己所欣賞的年輕朝臣,還是很寬和的。 簡單說完公事,賀相又拉著晉琺一同品茶,閑談起來。 沒過多久,偏廳外闖進來一個身影,女子聲音明媚嬌俏喊道:“爹!” 賀柒跨過門檻跑進來,興沖沖剛要說話,看見八角桌旁還有客人,好歹是控制住了身形,兩只手并在腰側,福了福身:“晉大人安?!?/br> 晉琺亦早已提前站起身,回了一禮:“賀姑娘?!?/br> 賀柒暗地里撇撇唇。 這晉琺做舅舅的,倒是溫文有禮,怎么就不知道管教管教侄兒。 想起那個晉玉祁,今日還欺負了花菱,賀柒就忍不住咬牙。 賀相訓道:“怎么又冒冒失失地進來,還又跑又跳,沒點姑娘模樣?!?/br> 訓是這么訓著,賀相卻又轉頭叫奴仆給賀柒搬凳子沏茶,顯然是要女兒也坐下來閑聊。 賀柒過去坐下,拉著賀相說:“爹,那花舞節的神女,還沒定下來吧?” 賀相回想了一下:“大約還沒有,不過,已經有大致人選了?!?/br> 事關自己,晉琺亦放下茶杯,認真聽著這對父女對話。 賀相回頭,點了點晉琺道:“剛好,負責此事的晉大人在此,你又有什么歪點子,直接同晉大人說吧?!?/br> 晉琺點點頭:“明天傍晚前,學生定會親自挑選,將神女人選安排好?!?/br> “明天傍晚!”賀柒驚呼道,“怎么這么急?哎,不管了。晉大人,既然還沒定下來,那就再加一個人再選吧!” 賀相笑道:“你想做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時候成天的一個人蒙著手帕,在房里轉圈唱戲,你早就想當神女了。不過,你是當不成了,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br> “哎呀,不是我!”賀柒煩得在父親肩上推了一把,“我如今早已不想當神女了,當俠女還差不多?!?/br> 她轉向晉琺:“晉大人,你別看我這樣,我不跟你胡說,我推薦的這人,你若是見了,定然不會再想要別的神女啦!你一定要把她加進名單里?!?/br> 花舞節的安排下得急,事先也并沒有多少準備,如今的這幾個神女人選,是禮部從相熟的人中間找出來條件差不多合適的,確實并沒有經過認真尋找,若是就這樣定了,也有濫竽充數之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