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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杳鏡沒能繼續和系統吐槽,因為身后傳來了呼喚聲。 “阿鏡姑娘?” 阿鏡轉身,看見一個頗為眼熟的婢女推門而入。 那婢女看見了阿鏡,緊張的神情終于放松,像是好不容易保住了項上人頭一般,走過來挽住阿鏡。 “阿鏡姑娘,你怎么在這兒呢?世子爺說了,這間舊屋不讓您住了,您住他院子里?!?/br> 阿鏡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覺,此處是她先前的舊居所。 塵封多時,早已不啟用了,難怪桌上會落得一層厚厚的灰。 婢女挽著阿鏡,將她送回了世子的院子里。 并囑托阿鏡道:“阿鏡姑娘,你才剛養好身子,不要到處亂跑,更不要胡思亂想。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這些日子,世子爺事情太多,煩心得很,你莫要惹世子爺,世子爺最疼你,不會生你氣的?!?/br> 說了好一通,見阿鏡并無反抗之意,那婢女才小心翼翼地離開,轉身時,手心明明還是摁在心口上的。 蘇杳鏡想起來了。 此時是阿鏡重傷痊愈后不久,她纏綿病榻三個月,直接從開春躺到了初夏,醒來后,許多事情都變了。 原先她自以為已經攻略了一大半的黎奪錦,忽然變得對她冷淡許多,闔府上下忙碌的程度也跟之前根本不同。 每一個人出行、經過,都要遭受盤問,有專人查驗,甚至這些負責查驗的人,身上所穿的服裝制式也不盡相同,顯然是來自于不同的勢力。 阿鏡初醒來,乍然面對這種變故,自然十分不適應。 她慣常是受不了拘束的,但是看府中的氣氛嚴肅,她也并沒有任性胡鬧。 而是默默地減少了自己出門的次數,為了尋求安全感,便常常想黏在黎奪錦身邊。 但黎奪錦并不像從前那般,次次容忍她,大多數時候,都會推說公務繁忙,將阿鏡趕出門,至于阿鏡去哪,他似乎也根本不管。 阿鏡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只怪自己是不該躺了那三個月,耽誤了黎奪錦的事情。 于是冒險趁著查驗之人不注意之時,翻出院墻,去將自己之前收集的重要線索全部歸攏。她不敢直接交給黎奪錦,怕他太忙懶得看,還特特寫了一張字條,寫明自己找到了哪些方面的線索,放在抽屜里。 結果,她還沒去找黎奪錦,卻先被黎奪錦找上門訓斥一通,言辭之間,像是很對她咬牙切齒。 阿鏡默默聽了許久,終于聽不下去,一聲不吭地轉身就跑走,她像一只身法敏捷的貓,在偌大府里隨便找個地方窩著藏著,若是想找到她,要叫人費上一陣工夫。 后來,是阿鏡自己不想躲了,她也不想回黎奪錦的院子里去,無目的地亂逛了一會兒,最后回了自己曾經住過的小房間。 她不要和黎奪錦住一個院子了,她想看看能不能自己搬回來住,還沒打定主意,就被婢女找著了。 阿鏡太不守規矩,被人訓斥到一半,竟然能直接跑走,想必黎奪錦發了一通很大的火,所以才嚇得這婢女戰戰兢兢,把她帶回來,還好言軟語地,勸阿鏡對黎奪錦認錯,不要再惹惱了世子爺,免得自討苦吃不算,還連累其他下人也遭殃。 可阿鏡怎么會認錯?被踩著了尾巴的貓,沒有那么容易原諒人,曾經的阿鏡,因為負氣一時不愿再與黎奪錦說話,結果后來才過了短短幾天,阿鏡就再也失去了與黎奪錦私談的機會。 那些歸攏的證據,她終究沒有機會交到黎奪錦手里。也就因為這個陰差陽錯,導致黎奪錦現在對阿鏡收集的線索執念過深,幾番將她拉入夢中。 蘇杳鏡在心中暗暗拍了下手,好啊,入夢回到這個時間節點,是剛剛好。 她恰好能夠借此機會,改變夢里的結局,在夢里,直接將黎奪錦想要的東西給他,從此打消他的執念,“怨魂”歸位,兩不相欠,分道揚鑣。 第54章 戾氣 黎奪錦的屋子,在一面整塊石墻雕刻的山水屏風后,阿鏡的屋子在屏風側面。 她徑直回了房間,路上遇到幾個婢女,慌慌張張的,看見她,都趕緊蹲下來行禮:“阿鏡姑娘?!?/br> 黎奪錦曾經像夢話一樣說過,要讓阿鏡做世子府的半個主子,兩年過去,這些仆從確實對阿鏡多有尊重,但是,半個始終只是半個。 阿鏡走進屋中,翻出抽屜里的那枚信封,又在屋子里到處翻箱倒柜找了一陣,最后從花瓶里找出幾枚圓潤的石頭。 她拿了一支羊毫筆,沾上朱砂。 阿鏡不會寫字,但是卻會臨摹,她手穩,簡單的線條畫得惟妙惟肖。 沒多久,石頭上就出現了第一張人臉。阿鏡把石頭放在一邊晾干,又開始畫第二張。 畫完后,阿鏡伸直長腿,抵著書桌,翹起自己坐著的那張凳子腳,晃啊晃。 她把洗干凈了的羊毫筆捻在指間,手指輕翻,動作利落地將羊毫筆轉出殘影,一邊輕輕晃著,一邊深思著。 直到三顆石頭都干透了,阿鏡抓起石頭和信封,朝黎奪錦的屋中走去。 黎奪錦房門口有侍衛駐守,阿鏡剛剛靠近,他們便舉起刀鞘,攔在門前。 “阿鏡姑娘,有事?” 阿鏡沒說話,也沒點頭搖頭,只是靜靜盯著合緊的門扉。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只得又提高音量問了一遍,阿鏡卻依然不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