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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一只貓,餓得狠了的那種,腦袋都恨不得鉆進去。 阿鏡抬起頭,看著陸鳴煥的背影走遠。 她拿出一枚糕點,咬了一口。 rou香混著米面的香氣,頓時盈滿口腔,更安撫了吵鬧的胃。 蘇杳鏡記得那個味道,的確好吃。 難怪連天生驕傲的陸鳴煥也要吞口水。 - 轎輦停在謝府門口,侍人扶著謝菱與謝兆寅下轎,一路進得堂中,謝兆寅吩咐人將大門、院門、廳屋門,重重落鎖。 謝兆寅這才轉過身來,看著謝菱,沉聲道:“花菱,你今日可是見到了皇后?” 謝菱點點頭,正要說話,謝兆寅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她:“果真如此。你今日與皇后所談的內容,我大約知曉。你打算如何做?” 謝菱有些意外。 父親以前從未問過她的意見,現如今這又是這么大的一件事,怎么反倒問起她來了? 謝菱在皇后那里拖延時間,說要回家再詳細回憶,其實也還是存著一個打算,那便是回家之后,不顧自己的名聲,對謝兆寅全盤托出,交由父親做決定。 卻沒想到謝兆寅會這樣說,竟是要問她的意見。 既是如此,謝菱想了想自己的計劃,道:“女兒打算,依照皇后娘娘所言行事?!?/br> 謝兆寅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沒有絲毫異議:“好。你今日定是驚著了,去歇息吧?!?/br> 謝菱見他反應,心想,大約正是如她猜測一般。 皇后既然偷梁換柱地找了她,就不可能不找謝兆寅。 畢竟,她只是一介無名無祿的普通女子,皇后或許說服不了她,卻可以對官場上的謝兆寅施壓,要他來管理好這個女兒。 因此,謝菱說依皇后所言行事,謝兆寅也同意。 那想必是沒錯的。 謝兆寅看著女兒離開。 他們彼此不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謝兆寅今日應召前去,看到的卻并不是太子,也不是太子的心腹,而是二皇子,岑明狄。 謝兆寅還沒來得及客套,二皇子卻先開了口。 他直截了當地指出,今天謝菱會見到的人并不是蘭貴妃,而是皇后,并清清楚楚地告訴謝兆寅,皇后此刻正在對他的女兒做什么樣的要求。 不過是為太子翻案作證而已。 本不是大事。 可二皇子卻明明白白地說,他要謝兆寅去教謝菱另一套說辭。 讓謝菱在關鍵時候反過來,咬死太子監管千燈節不力,導致她大受驚嚇,導致民心渙散。 皇后在拉攏威逼花菱。 二皇子卻要他安排花菱臨陣倒戈。 謝兆寅想明白其中關節,冷汗涔涔,衣領脖頸全數濕透。 二皇子只是點到即止,很快就離開。 謝兆寅邁出殿門時,余光忽然瞥見了門扉背后,橫躺著生死不明的人。 那人的臉很眼熟。 是太子身邊經常出現的親信。 謝兆寅知道,二皇子是故意讓他看見的,這是對他的威脅。 可是,二皇子手段毒辣,皇后又豈能是善類? 二皇子對他既然都下了威脅,可以想見,皇后為了逼迫花菱,也定會用上類似手段。 謝兆寅不愿想象,那孩子被皇后是如何威嚇,他不可能讓花菱去承受違逆皇后的壓力和痛苦。 他絕不會讓花菱去做二皇子要求的那些事。 至于二皇子這邊的壓力……本就應該他這個做父親的來扛。 保護子女,是他生為人父必須要做的事。 他已經錯過一次,讓花菱蒙受驚嚇,與他疏遠,不可能再錯第二次。 更何況,以忠君的角度而言,他身為軍機章京,本就應該剛正不阿,為當今的儲君力證清白,怎能因皇子與皇后私下的權力博弈而亂了陣腳。 - 謝菱在謝兆寅面前說得很乖,說會一切聽從皇后的安排,但其實,謝菱不可能完完全全聽信皇后。 皇后要的是幫太子脫困,謝菱只是她的一枚棋子,連盟友都稱不上。 謝菱不會犯傻地將自己那么重要的私.密事告訴皇后。 她只能想辦法自圓其說。 如何在那晚的經歷中,抹去那個佚名人的存在,又能在這個基礎上,幫皇后達成她想要的目的。 謝菱回了臥房,讓環生守住門,誰也不許打擾,坐在桌邊冥思苦想。 她在桌上打草稿,可寫了幾張,又全都揉皺。 前后必須編圓,不能被人察覺漏洞。 否則,她的證詞將反倒百害而無一利。 她正埋首寫著,一朵淺粉色的花從空中旋轉著落下。 啪嗒一聲,正好輕巧落在她面前。 一朵紙花。 謝菱赫然抬頭,她房里的屋頂完好無損,一片寂靜。 這房梁之上,哪里能飄下來一朵花? 謝菱又不能現在奔出去看。 此時,環生大約還在十分盡職地守在屋外。 謝菱心口咚咚跳動,將那朵紙花拆開。 里面,果然是熟悉的字跡,鐵畫銀鉤。 【不要參與此事。危重!】 難得的簡短。 這是,警告? 第34章 嫉恨 謝菱看著那句話,眉心皺起。 對于這人能隨時知道她身邊發生的事情,謝菱已經不意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