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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rou身軀被利劍破開的聲音并未響起。 在黎奪錦動手的同一個瞬間,一個溫軟輕盈的身軀忽然撲到他近前,緊緊纏住他的腰際,雙臂攬在他的頸后。 溫軟濕潤的物體貼在他的頸側,掃過,黎奪錦猝不及防,顫栗了一下,連眸子都有一瞬不穩。 貝齒銜住他頸側的肌膚,懷中人將他撲按在廊柱上,眼眸從下而上抬起,又兇又亮地瞪著他,喉嚨里發出呼呼的低聲。 蘇杳鏡用全身力氣牢牢鎖住男人,咬住他最脆弱的脖頸,喉間發出威脅的低呼。 她已經沒有多余的武器,于是憑借直覺地模仿野獸,用尖牙利齒攻擊??墒撬难揽?,傷不了眼前人半分。 她身上的衣衫被劍鋒劃破,成了破爛碎片,簌簌落地,偶有幾片掛在肩上,勉強遮擋柔軟肌膚。 正常女子此時都應驚慌失措,忙亂地遮擋自己暴露的部位,眼前的流浪女卻還似乎并未存有作為人的羞恥之心,眼中帶著仇恨的灼亮,只一味地緊緊盯著要殺自己的人。 黎奪錦僵立著,垂眸和她對視了幾息。 女子柔軟的軀體依偎著他,整個人攀附在他身上,雙手還牢牢固定在他頸后。 方才她口唇留下的濕潤還在頸側,被風吹得有些涼意。 黎奪錦突然笑出了聲,捏住蘇杳鏡的后頸,將她從自己身上摘了下來,扔到一邊。 鳳尾似的眼冷冷地從蘇杳鏡身上掠過,帶著笑意的唇吐出冰冷字句:“野蠻的蠢東西?!?/br> 哐啷一聲,利劍落地,黎奪錦在自己肩上撣灰似的拍了拍,推門出去。 保命符生效了。 蘇杳鏡這一次終于平安存活。 在蘇杳鏡的記憶中,她與黎奪錦的第一次見面就到此為止。 但現在她在黎奪錦的夢里,她的視野,可以隨著夢境看到更多的東西。 比如說,當她被關在殿內時,殿外的嬋玉并未走遠。 她是得臉的大丫鬟,隨便喚幾個人來,都得聽她號令。 “去,接幾桶水來,放在殿門口,悄悄的,莫要驚動?!?/br> “是?!币粋€小婢福了福身,細細道,“廚房前頭已歇下了,爐灶要另起,若要熱水,這就去燒?!?/br> “不必了?!眿扔癜櫫税櫭?,看了眼緊閉的殿門,“冷水即可?!?/br> 另一個大丫鬟沉雪折了幾枝花路過,看見嬋玉站在樹下,便和她聊起天來。 嬋玉努了努嘴,示意了下殿內,口中輕輕道:“那只貓兒?!?/br> 沉雪捂嘴笑道:“那么個連玩意兒都算不上的東西,世子養了她這么幾天,也真真是心善?!?/br> “就是?!眿扔駪袘械爻龘]了下手帕,“你先去吧,我這兒等會兒還有差事呢?!?/br> 沉雪同嬋玉一樣心知肚明,掃了眼殿門口的幾大桶水,溫溫一笑,轉身走了。 殿門被推開時,嬋玉立刻迎了上去,走到能看清人的距離,就是一愣。 回過神來,嬋玉福身,待世子的靴子經過后,才站起身跑進殿內。 地板上干干凈凈,不見血腥氣。 一個纖瘦的人影,抱膝坐在廊柱下,露出白得晃眼的肌膚,身上的碎布遮擋不住什么。 蘇杳鏡的意識像是旁觀者一樣看著這一切。 嬋玉走到她面前,左右打量了好幾次,甚至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直到蘇杳鏡抬頭霍然看向她,嬋玉才收回手。 “竟然沒死?!眿扔窆緡伭艘痪?。 蘇杳鏡仍被嬋玉領回了涼榻。 這涼榻置放在水榭里,周圍無一處可擋風的地方,蘇杳鏡被扔了一身舊衣,匆忙穿上,也還是無法御寒。 嬋玉撇著眼睛打量她幾回,什么也沒說地走了。 蘇杳鏡沉默著觸上涼榻,她畏寒,三月水邊的竹床,讓她凍得骨頭疼。 蘇杳鏡蜷縮著躺上去。 入夢結束。 蘇杳鏡冷笑一聲。 果然就算是作為旁觀者再看一遍過往,也覺得黎奪錦實在是狗得過分。 她當時怎么就那么頭鐵地想著,一定要攻略他的? 真的是瘋了心了。 身為金朝世子的黎奪錦,患有頑固頭疾,暴烈起來嗜血好殺,只有看著別人在生死存亡之際苦苦掙扎,才會覺得舒暢一些。 若他是個天生殺神,世人自會遠遠避著他,但黎奪錦在不犯頭疾之時,卻又溫文爾雅,如桃花仙人,令人見之如沐春風。 面對世人時,黎奪錦用的自然是那副溫文面孔,他的頭疾也被闔府上下結結實實地瞞住,只每月到了固定時候,挑幾個死囚送上門,緩解黎奪錦的嗜血殺欲。 蘇杳鏡是這次誤打誤撞被挑中的。 原本,黎奪錦折磨的都是一些死囚。 但剛好那時,他們身處外郡小縣,黎奪錦突發了頭疾,疼得厲害,即便傳下令去,底下人又能從哪里去弄死囚過來。 就在束手無措之際,他們想起了蘇杳鏡。 或者說,現在應當稱為無名氏。 蘇杳鏡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只是一個身若浮萍的可憐女子,在暴雨夜差點被淋死,黎奪錦好心將她帶走,私下里,黎奪錦身邊的侍女戲稱她為流浪貓。 她連戶牒都沒有,若是死了,誰也不會知曉。 為了不引起麻煩,底下人便渾水摸魚,將這個無名氏送給黎奪錦去交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