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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悶悶:“什么事?!?/br> 謝菱想起這位二姐上次甩開自己、不喜與自己接觸的事情,便松開手,小聲道:“我想,換個院子。晚上我總睡不好覺,或許換個院子,能好些?!?/br> 竟然已經到了晚上睡不著的程度了? 謝華濃臉色凝重,低頭看一眼自己又變得空落落的手腕,抿了抿唇,上前一步,主動握住謝菱的手。 “花菱,你聽仔細,這院子里并沒有什么奇怪聲響,你不要害怕,服下藥后,好好睡一覺,會覺得松快許多的。至于你想換院子,也不是不行,只是,這可不是小事,你可有心儀的?” 謝菱看著這位二姐眼中寫得明明白白的“加油,堅強,你會好起來的”幾個大字,略有一絲心虛。 她清清嗓子,看了眼東邊的方向。 “東邊那座靠近竹林的小院子,我就覺得很不錯?!?/br> 那個院子很小,是謝府百年前建府時其中一間老屋,現在閑置著,又舊又暗,不會有人喜歡住在那種地方。 但對于謝菱來說,那個院子格局小,又被石墻阻擋,那個變態這幾個晚上也不知道是混進來的,還是躲在屋檐上偷窺的,總之,若是換到小院子,安全系數應該會高一些。 謝華濃聞言猶豫。 “那不是個好去處……不過,既然你是如此想的,我去秉明父親,試一試?!?/br> 謝華濃沒有騙她,跟謝菱分別后,就去找了謝兆寅。 皇上體諒謝府也遭遇了千燈節的變故,這幾日找了個緣由給謝兆寅和謝安懿批了假,讓他們好生在家里安撫女眷。 但謝兆寅從那晚謝菱回來后對他深深一拜后,不知怎的,竟有些不敢進小女兒的院子。 他知道華濃很關心這個meimei,常令婢女去探望,甚至今日華濃還親自去見了meimei,謝兆寅便也安下一半的心。像是覺得,華濃去看望了,便如自己也去看望了一般。 他待在書房看書,平時這種時候,是不允許人打擾的,哪怕是長子謝安懿來了,也需要通傳才允許進入。 但聽說謝華濃在外邊,疑心是謝菱出了什么事,謝兆寅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書。 謝華濃是不愛說廢話的性子,進了書房,便向謝兆寅說了謝菱的癥狀,也將謝菱想換院子的想法告知了謝兆寅。 謝兆寅聽在耳中,卻極不是滋味。 換院子? 三個女兒的院子,是出生時便定好的,如不是出嫁,便不會更改。 花菱卻忽然要換……而且是換到那么偏遠的地方去。 花菱莫不是想、想搬家別住了不成? 謝兆寅眼前仿佛出現了小女兒背著行囊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 謝華濃喚了他幾聲,才把他喊回神。 謝兆寅抹了把臉,搖了搖頭。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馊缃袷荏@,情緒不穩,若是真讓她住到那么陰冷偏遠的別院,恐怕于她的休養無益。我會去尋摸一位良醫,住進府中每日為花菱開藥探脈,華濃,你是做jiejie的,每天多陪陪她,盡量讓她高興些?!?/br> 謝華濃應了一聲。 “對了,去把安懿也叫進來!” 謝兆寅給謝安懿、謝華濃兄妹倆安排了同樣的任務。 謝安懿聽后,神情復雜。 他與謝華濃并肩走出書房,看了一眼身邊的二妹。 謝安懿一直覺得,這個二妹是家里meimei中,與他、與父親性情最為接近的。 有很多事情,他們之間不言自明,有著牢不可破的默契。 謝安懿思索再三,終于開了口:“花菱竟然被嚇得如此嚴重?華濃,你又是何時……與華菱如此要好的?” 不得不承認,他在發現華濃與花菱交好后,有一種被二meimei搶先了的挫敗感。 尤其是,在花菱失蹤的那兩天里,他坐在花菱的房間發呆時,曾無比地后悔,為什么他沒有及早地發現花菱與華玨不和,為什么他沒有再多關照花菱一點。 哪怕是像華濃那樣,在花菱被禁食時,曾去給她送過吃食,他的心里也會好受些。 明明小時候,花菱還常常趴在他的背上睡著,軟軟甜甜地在夢囈里叫著哥哥。 這邊謝安懿正思緒萬千,心情復雜。 那邊,謝華濃瞥了謝安懿一眼,目光冷淡。 對于那晚謝安懿帶兵出城卻沒有及時地找回meimei,她是責怪的。 自家嫡親哥哥身居兵部要職,竟然讓meimei出了這種事,還配當什么兵部侍郎。 若她是謝安懿,早就到花菱面前去磕頭認錯。 謝安懿竟還有臉好端端地站著。 謝華濃根本不愛回答謝安懿的話。 她語調冷淡,移開目光,輕飄飄道。 “花菱如今離不開親人,父親雖然讓大哥與我一同陪伴花菱,但是大哥面相不吉,那武器拿多了,身上沾染的氣息也冷肅,我看花菱見了大哥不會高興。大哥,此事交由我來處理便好,今日父親的吩咐,你就當做沒聽見吧?!?/br> 說完,謝華濃與他擦肩而過,精巧的下巴微抬,脊背挺直地走在前面。 謝安懿愕然失語。 第16章 蝴蝶 什么叫面相不吉?什么叫氣息冷肅? 這是明晃晃的嫌棄和詆毀吧?謝安懿摸摸自己的臉,分明覺得自己長相端方,英俊瀟灑,怎么就在二meimei這里遭受了這種待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