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占成兒
下半場,占成兒。 一行人回到貴賓廳,酒氣熏天,原哥一路攙扶著老劉,沖我偷偷擠了擠眼睛,“來,小昊,把大哥陪好啊,我不行了,得歇會兒?!?/br> 老劉喘著粗氣,瞥了他一眼,“這才喝多少啊,你小子以前不挺能整的嘛?!?/br> 嫂子面頰紅潤,一看也喝了,“你可拉倒吧,你這也差不多了,趕緊喝茶去吧?!?/br> 原哥半躺在沙發上,擺擺手,一副認慫的樣子,“不行啊大哥,痛風,這病你說也怪,得了之后喝點兒就多?!?/br> 我趕緊招呼小慧沏茶倒水,重新叫了果盤兒,一屁股坐在了老劉的身旁。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賊巢xue,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干干凈凈。 原哥把微醺的狀態演繹得淋淋盡致,看似喝的有點兒高,實則私下里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既然我今天挺黑老劉,那咱就一黑到底,讓他片甲不留。 這時同行的人只剩下兩位,其余的都去玩散臺過摸牌的癮了,我看大家狀態都不錯,茶水一杯一杯的倒,煙一根兒一根兒的續,有些迷離的眼神兒正在盡全力盯著顯示器的走向。 切牌,開牌,飛、飛、飛,這次老劉不再一意孤行,試圖尋找規律,一手不下。身旁的寶哥和豐哥一直叁千五千的押叁寶,試圖以小博大,百家樂和局的賠率是1比8,出現對子的賠率是1比11。 沒想到寶哥和豐哥收獲頗豐,連續中了叁手對子,路子也變得漸漸清晰,開始出現一莊倆閑,我們所謂的一廳兩房,就像所有長龍、單跳、拍拍黐一樣,這是任何一個賭客不會放過的機會。 兩個閑剛出完,按理說下一手就是出莊,老劉試探性的打了五十萬,依舊瀟灑的翻牌,莊家贏。第二手,閑繼續五十萬,閑家贏。第叁手,閑五十萬,繼續贏。第四手,莊家一百萬,繼續贏。 第五手,閑家回到五十萬,繼續贏。 第六手,閑家繼續五十萬,閑家贏。 第七手,莊家一百萬,繼續贏。 第八手,閑家一百萬,繼續贏。 我cao,我有點坐不住了,剛才喝的是不是假酒啊,這饒了贏錢不說,怎么還他媽越玩越穩啊。我正聚精會神的看著荷官發牌,身后一雙手按在了我的肩膀,隨著他標志性的笑聲,我連頭都沒回就先叫了一聲由哥。 由哥雙眼布滿了血絲,這應該是還沒睡呢,可精神頭兒十足,“大哥,嫂子,吃飯了沒有啊?!?/br> “呦,小由來了,吃了吃了?!崩蟿⒏緵]心思扯閑篇兒,就盯著閑家開幾點。 嫂子也過來打招呼,“你媳婦呢,沒跟你進關啊?!?/br> “啊,她在廣州呢,比我還忙,平常不過來?!?/br> 荷官開牌,閑家繼續贏。 這一廳兩房重復的我頭疼,由哥幫著喊了兩句好,開始問我,“怎么樣,弟兒,學會洗碼兒了嘛?” 老劉一改之前的態度,“這有啥不會的,小伙兒挺好,跟你嫂子還本家兒同姓呢?!鄙┳右哺淞藘删?,“是,這小胖小兒多好啊,白白胖胖的,看著就喜慶兒?!?/br> 我只能苦笑兩下,由哥沖我笑笑點點頭。 “我徒弟沒問題,咱這包教包會,主要跟大哥也合財?!痹缢坪跻凰查g就醒酒了。 “還玩嘛?跟我下樓逛逛街去啊?!笨蠢蟿⑼π?,嫂子有意讓他收手。 “你可拉倒吧,這啥路子???再他媽玩半個點兒?!?/br> “聽嫂子的吧,今兒收成不錯,這么多天呢,啥時候玩不行啊大哥?!庇筛缭谂赃吋傩市实膭窭蟿?,我知道他巴不得老劉玩一宿,趕緊輸回去。 “行行行,一會兒斷了再說吧?!?/br> 俗話說,神牌鬼骰子,常賭的人都知道一個道理,說嘴必打嘴。這次老劉的一百萬莊推了出去,閑直接九點殺莊,一廳兩房的路子斷了。 “cao,非說逛街,逛他媽什么街,你這逛丟了一百萬吧!” “啥玩意兒我逛丟的啊,剛才我叫你收,你不聽你賴誰啊,沒人管你?!?/br> 嫂子懶得搭理老劉,轉身就去喝茶了。 其實多大的老板在賭桌上都這樣,他可能花幾百萬買一塊手表不眨眼,打一炮花五萬也不心疼,但是,哪怕輸一萬塊錢,他都能動肝火。 由哥看了一會兒,借故要走,可剛走到門口又沖我招手兒,我跑過去,他一臉正經地問,“弟兒,吃飯了沒有?” cao,我還以為有什么重要的任務呢,我壓低了聲音說,“吃啦哥,沒想到老劉還贏了?!迸梦疫€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由哥對我寄以厚望,要鎮老劉。 “這剛到哪兒啊,只要他不走就沒事兒,你多學學你原哥,那可是老油條?!庇筛绮⒉灰詾槿?,拍拍我肩膀,“下個月來的客人多,你爭取獨當一面啊?!?/br> 我點點頭。 這邊兒,叁手連續是閑,眾人陷入了沉思,寶哥繼續押了叁寶,“去他媽的,整不懂這路了?!?/br> “這不是上下都出頭兒了嘛,寧愿追一手長閑也不能打莊啊?!必S哥率先推出了叁十萬閑。 賭廳兒的規矩,公關是永遠不能坐著的,必須站在客人身旁??砷L時間的站立,又是高跟鞋,根本受不了,由于和小慧成為了朋友,她一直倚在我座位旁邊。 其實看人家玩牌特別枯燥無味,自己又不能摸牌,我倆只能偶爾低語幾句打發時間,只是她身上的香味兒熏得我一陣陣頭暈。 小慧看出來他們的猶豫不定,用腿輕輕蹭了下我的胳膊,我cao,絲襪的質感弄得我一激靈,什么情況,這就發上暗號了?她低頭悄悄跟我說,“信不信,這把要變莊?!倍溥呉还膳L吹過,不好,是心動的感覺。 由于成長經歷與同齡人略有不同,我一直自詡見慣了活色生香的生活,也見慣了以漂亮臉蛋兒為生的女孩兒,特別是場面上的女孩兒,我一直能夠游刃有余地調笑,插科打諢,打情罵俏。 但心動的感覺,卻已是久違了。 在那一刻,我不知道這種心動是單純的荷爾蒙作用,還是我的多巴胺令我心猿意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