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他不可能繼位了。謝卿先于蕭子奕開口打斷陳貴妃的話道:我在西北已經找到了他勾結瓦拉人的罪證,這次他翻不了身了。 蕭子奕眼露喜悅看了一眼身旁的謝卿,他果然不負所望找到了老二勾結瓦拉的罪證,這下就算沒有下毒的事老二也不能翻身了。 陳家老小都已經入獄,若你識相他們會被流放,若你不識相.....心里有底的蕭子奕已經懶得跟眼前這個沒有腦子的女人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陳家上下連同你那里通外國還謀反的兒子,都會被凌遲。說話間蕭子奕的眼神愈發凌厲起來。 謝卿望著陳貴妃,深深覺得她有些可憐,陳家乃至二皇子,早就沒有翻身的可能,只有傻傻的陳貴妃,看不出來其中的關系。 凌遲兩個字一出,陳貴妃立刻慌了手腳,手里的匕首也當啷一聲落地,兩旁的侍衛沖上前去將她按住,連托帶拉的把她押出了大殿。 謝卿收起手里的弓箭問道:你不怕她真的動手? 蕭子奕冷笑了一聲道:她才不敢呢,她就是個跋扈慣了的人,若她有半分腦子,老二也不會敗的這么快。 確實。 說話間蕭子奕來到皇帝床邊,看到皇帝除了喉嚨處一絲細微的傷口外沒有任何外傷,氣色也算還好,又為他把了把脈,也還平穩,就拉著謝卿離開了寢殿。 謝峙把皇宮上下都安排妥善后就跟著武英侯一起回府去了,臨走前還囑咐蕭子奕,謝卿最近行軍勞累要讓他好好休息。 蕭子奕也不負所望,一回王府就讓謝卿趕緊除了身上那件沉甸甸的盔甲,又讓李瑞海生趕緊燒些熱水給他沐浴。 暖閣側面的浴房里熱氣升騰,浴桶里飄著滿滿一層藥渣,那是蕭子奕特意找薛阜城配的滋養藥浴,謝卿趴在桶里只露出半個背部,蕭子奕在他身后不緊不慢的幫他擦背。 我....我自己來吧。不知道是不是被熱氣熏的,謝卿的臉色有些發紅。行軍途中匆忙沒有時間,謝卿上次沐浴還是半月之前,他怕自己身上太臟給蕭子奕看見。 我來。蕭子奕看著謝卿的背影,比出發時消瘦了不止一圈,心疼地繼續說道:阿卿這段時間辛苦了,今日就讓我來服侍你。 也...不算辛苦。謝卿有些羞赧地轉過頭,隨后又驀然回頭瞪著小羊羔一樣的眼神問道:倒是王爺,最近是如何過地,可辛苦? 蕭子奕順手捏了捏他的臉蛋,寵溺的開口道:跟阿卿比,不辛苦。 謝卿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依然望著他等待蕭子奕回答。 蕭子奕無法,只得將自己是如何被關進密室,如何逃出又如何看見蕭子陵準備下毒和后面的一切一切通通告訴了謝卿。 許是蕭子奕這段時間過的太過精彩,聽的謝卿微張著小嘴一臉的驚訝,當聽到蕭子奕每天穿梭在黑暗的密道中時,還忍不住小笑出了聲。低聲自言自語道:像個小老鼠。 沒想到被耳朵靈敏的蕭子奕全聽了去。 好啊,你說誰像老鼠,誰像老鼠。蕭子奕撩起水花就往謝卿臉上潑。 謝卿整個人泡在水里無法反擊,只能邊用手抵擋邊求饒,是我,我是老鼠,我是老鼠沒了還學老鼠的樣子,尖起嘴吱吱了兩聲。 蕭子奕被他逗笑,他想到謝卿十幾歲就進了軍營,又年少成名,身上永遠擔著謝家的教導和世代武將的聲譽,沒有一時松懈。以前見到謝卿時,他小小年紀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每每想到這蕭子奕都是一陣心疼。 可現下這個活潑明媚的謝卿,是自己一點一點養出來的,一想到這,蕭子奕又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將整顆心填的滿滿的。 兩人鬧了這半晌,水已經漸漸涼了,蕭子奕拿過搭在一旁的澡巾遞給謝卿讓他出來擦干。 謝卿接過澡巾,一雙風眼目不轉睛地盯著蕭子奕示意他離開。蕭子奕心疼謝卿勞累不再作弄他,老老實實地走到屏風身后背過身去等著。 無聊時他想起在皇帝寢殿里,謝卿說他已經拿到了老二的罪證,就問道:話說,你是如何找到老二跟瓦拉勾結的罪證的。 是小六,我到了西北之后派人跟他聯系。他知道情況后不知用的什么辦法,竟真的找到了金戈還拿到了口供和證據,一同交到了我手里。不然父親再大膽也不敢貿然起兵。 蕭子奕點頭,岳父確實厲害,我預計你們怎么也要月余才能攻進京城,沒想到這才不到半月你們就已經攻破京城了。 若是真打,父親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攻進京城。謝卿已經穿好衣裳,擦著頭發走出屏風,道:是父親調了一條沒被二皇子收兵權的路走。 哦? 二皇子收攬兵權鬧的沸沸揚揚,軍伍之中皆是怨聲載道,那些還沒來得及被收兵權的人當然希望他快點倒。我們所到之處皆是不費一兵一卒就穿城而過,所以才這么快。 別著涼。蕭子奕將一旁的披風圍在謝卿身上,繼續道:倒是老二自己給自己挖坑了。 兩人攜手回到暖閣,蕭子奕拉著謝卿讓他在床上躺好,替他收好被角后道:你先休息,我去浴房沖洗一下就回來。 你....謝卿剛想說,剛才怎么不一起洗。轉念一想這句話似乎有歧義,就又咽下去了,只說了句好。 蕭子奕在浴房簡單的洗漱過之后回到暖閣,看見謝卿已經睡去,白嫩的小臉微皺,似乎不太舒服,蕭子奕一看謝卿半干的頭發被他墊在身下,輕輕將謝卿扶起,將半干的頭發攏在懷里用干布巾一點一點地仔細幫他擦干。 許是有些冷謝卿將整個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蕭子奕怕他著涼只和衣而臥,躺在他身邊,把謝卿連同被子一起攏在懷里。 兩人這段時間都太過勞累,這一覺竟然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李瑞體諒自家王爺王妃,也沒來打擾。 蕭子奕睜眼的時候太陽透過窗紗正照在臉上,暖烘烘的,激得他連打了兩個噴嚏。 一旁的謝卿聽見響聲,也張開眼,看見自家王爺連被都沒蓋還打著噴嚏,連忙道:是不是著涼了?你怎么不蓋被子。 昨天見你睡的香,就沒驚動你。蕭子奕說話開始帶著些鼻音。 那你也該叫李瑞幫你加一床。我去叫薛阜城來。說著就翻身下了床,不等蕭子奕阻攔就一溜煙的出了暖閣。 薛阜城來時,蕭子奕已經穿戴整齊坐在窗邊喝茶。 你來的正好,解藥做好了嗎? ???薛阜城左右回頭,看向身旁的兩人,道:不是來看風寒的嗎..... 沒有風寒,是王妃太過擔心。藥好了沒? 好..好了,在我房間里。薛阜城有些摸不到頭腦,不知道大清早的兩人鬧哪出。 用完早飯后,你帶上解藥跟我一起進宮為父皇把脈。 今日就去嗎?謝卿私心覺得蕭子奕最近太過勞累想讓他多休息幾日,但轉念一想,雖然他們已經控制了京城,朝中那些老臣們卻是不安分的,如果皇帝能早日醒來為他們主持公道也是好的,就改口道:早些也好,陛下的身子重要。 蕭子奕點頭,又道:你在府里好好休息,若是有人來見,一律不見,省的他們找不見我,來煩你。 謝卿淡淡一笑道:如今西北軍攻打京城的性質還沒個定論,他們哪里敢來招惹我,倒是你,陛下膝下四子,現下只剩下你和四皇子.....該是你被他們糾纏了。 蕭子奕冷哼了一聲,道:之前我是人人躲避的冷門,如今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如何糾纏。 世上人多是墻頭草,不是倒向這邊就是倒向那邊,王爺不必為了這些人生氣。謝卿含笑,想不到蕭子奕已經二十出頭卻仍是小孩子心性。 蕭子奕被謝卿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帶著薛阜城進了宮。 作者有話要說: 分時間段更新總是算不清日子,以后還是每天零點以后更新啦,啾咪!今晚12點以后更明天的份哦~四舍五入是不是等于雙更了(臭不要臉) 感謝在20210911 16:44:28~20210914 17:23: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江易軒 28瓶;47376881 3瓶;稀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2章 來到殿內薛阜城為皇帝診脈許久, 看樣子皇帝的病情似乎并不簡單,沉吟片刻后薛阜城才開口道:陛下之毒已入心脈.....恐怕..... 蕭子奕大驚不是慢毒,一時無礙嗎? 薛阜城搖頭, 每個人身體情況不同, 我和父親以為之前的藥量就算陛下年邁也布礙事,但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 沒想到, 陛下的身體底子已經虛透,再加上近期動蕩, 想必宮人們也沒有好好服侍,就更加重了毒性。 人還能醒嗎?蕭子奕現在最關心的就是皇帝能不能醒過來,只要人能醒一切都好說, 若是醒不過來....自己倒是好說,就是謝家的一切舉動萬一被有心人煽風點火就會被人冠上謀反的帽子。 不好說,薛阜城搖頭先把帶來的解藥讓陛下服下, 剩下的.....盡人事聽天命吧。 你留下,親自照顧父皇, 一定要讓他醒來!蕭子奕神情急切, 薛阜城見他這副樣子也不再說其他,只是點頭稱是。 剛才蕭子奕聽到薛阜城說皇帝有可能醒不過來時, 他意識到也許謝家還會重蹈上一世的覆轍....舉家流放....不對, 謀反的罪名更大,一旦坐實就不會是流放那么簡單。 他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回去的路上蕭子奕的雙腿如同被灌了鉛, 走的異常緩慢。他在思索各種會出現的可能以及對策,左思右想后他確定下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謝家出兵的理由,只要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謝家確實是清君側, 那無論發生什么變故都有挽回的機會。 蕭子奕坐在回王府的馬車上,看見沿路的街道,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熱鬧,二皇子入獄,跟他一起被關起來的還有他的那些苛政酷吏,反觀百姓們對這次兵變倒是沒什么敵意,甚至還有些高興,這點讓蕭子奕放心不少。 關于這次兵變謝家給文武百官的理由是清君側,很顯然被清理的就是二皇子蕭子陵,當然空口白牙不足以服眾,謝家拿出了蕭子陵一直以來勾結瓦剌人的證據,其中不乏一些蕭子陵的手寫信,里面寫的明明白白,事成之后蕭子陵愿意以三座城池當作酬謝送給金戈。 本國皇子竟然勾結敵國,整個大殿一片嘩然。 皇帝重病太子被抓,這次算不上朝會的朝會就在啟明殿的偏殿進行,來的也都是一些老臣重臣,當然里面有不少曾經的二皇子黨羽。二皇子被抓后蕭子奕并沒有對這些人進行清算,又或者說是還不到時候跟這些人清算。 二皇子本就被立為太子,陛下百年他自會登基,何必做用這些手段?開口的是皇帝重用多年的老臣,眼看蕭子陵大廈將傾還肯為其說話。 蕭子奕也不惱仍是一副坦蕩的態度,說道:冊立太子之時,父皇已經重病昏迷,又何來的旨意? 此話一出眾臣皆是一愣,自從皇帝重病二皇子監國之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親自見過皇帝,一直都是聽二皇子和宮里傳出來的消息。 宮里說皇帝雖然病重,但人仍清醒,為安心養病才讓二皇子監國,甚至到后來的冊封太子。 這里面自始至終都沒人站出來表示過懷疑,現在看來,可能是有心之人做的局。 來人。蕭子奕說完一名殿前侍衛押著一名人犯來到了大殿之上,眾人一看,那人犯不是別人,正是一直伺候皇上的朱內官。 朱內官想必各位大人都認識,就讓他給大家說說,老二的太子之位是怎么來的吧。蕭子奕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內官的身上。 朱內官倒也不負重望,一股腦的就將蕭子陵的所作所為全都說了出來,甚至連皇帝被下毒的事也說了出來。不過或許是為了保命,他將所有事情都推到了陳貴妃和蕭子陵身上,把自己編造成一個只是沒有盡忠職守的人。 作為大殿上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蕭子奕也樂得如此,便沒有揭穿朱內官。 事到如今那些所謂的二皇子黨都以保命為上冊,生怕禍及自身,再也沒有一個人為他說話。皆是望向在場的另一位皇子蕭子賦身上,四皇子仍是那副莽撞模樣,見大家都看著他,焦急道:二哥犯事你們看我干嘛?我可沒參與??!說完還連連擺手。 那些本來打算讓蕭子賦出面反駁的人全都大失所望,也是,誰能指望上一問三不知,只顧玩樂的四皇子呢。 蕭子奕沒想到這罪名竟然定的如此簡單,輕笑一聲為四皇子解圍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哪位大人還有異議?蕭子奕環顧了一圈,目光所及之處,那些心虛的大臣皆是低頭含胸不敢與之對視。 蕭子奕滿意的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蕭子賦道:四弟? 蕭子賦連忙接著擺手道:我沒意見,一切都聽三哥的。就是....他試探性地開口問道:父皇什么時候能醒呀。 一句話正中問題的根本。蕭子奕所作的一切都是在父皇掌權余下人皆是臣子的前提下。若是皇帝有望醒來,哪里輪的上蕭子奕在這主持正義,若是不能醒來.....蕭子陵不管真假都是太子,高于他們所有人的君,謝家的清君側就不成立..... 父皇被老二下毒,現在還在昏睡之中,本王已經命人研制解藥,相信父皇不日就能清醒。蕭子奕神情嚴肅,甚至用了本王二字。 哦。蕭子賦縮回了小腦袋,繼續躲在人群之中。朝會結束時混在眾多大臣里,一起下朝出了偏殿。 蕭子陵罪名定了,謝家清君側的的理由也穩了,蕭子奕回府的路上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快,掀開車簾看日頭還早,囑咐車夫道:繞道去城東姚記。 得嘞,王爺您坐穩。車夫答應一聲甩著鞭子趕去城東。 蕭子奕到那時正趕上新鮮的白茶餅出鍋,老遠就聞見香味,直接下來馬車,進到鋪子里,對著伙計說道:來一包白茶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