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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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麟驚恐地啊了一聲。 他知曉碧璋想要害他,可卻未曾料到竟是這般快。 炎重羽冷哼道:而后,他便用青麟的面容迷惑我們。甚至也許會利用我們對他的怨恨,殺了頂著他的臉的青麟。從而,以絕后患那時候更或許,他來試探我們,就是刻意暴露在我們面前,好讓我們從心底里就覺得他根本不會在短時間內,蒙騙我們兩次。 句句皆是將碧璋的惡性披露。 可青麟卻是猶猶豫豫,仍是問道:那當真還是碧璋嗎?他還是我的兄長嗎? 他先頭是打心底里將碧璋視作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他是自己的孿生兄長,是血緣至親。 蕭云諫默然。 如今碧璋所做大多,皆是屠天之力所控制。 可一開始,是他自己選擇要捆了幾人的。 也是他刻意激將青麟,迫使封印松動。 到底 那伊始的惡,就是碧璋。 蕭云諫咂了咂嘴,便聽見不知是誰的肚子嘰里咕嚕地叫得震天響。 左右瞧瞧,皆是面面相覷。 末了,還是蕭云諫認了栽,認下了這個事情。 而后,他身后的炎重羽卻是沖著青麟擠了擠眼睛。 勞煩了魔宮的仆從替他們幾人備了朝飯。 可還未吃幾口,恕霜又是急匆匆地趕到。 蕭云諫瞧他那氣還未曾喘勻的模樣,便說道:怎得沒喚個人來傳話? 恕霜搖搖頭,鄭重其事道:你現下要去見得那人,需得我親自而來,親自將你送去,方才能行。 蕭云諫疑惑又問:到底是何人?還弄得這般神秘。莫不是扶英回了魔界來?我先頭不是言語了,讓她只傳個口信兒給我就行,怎么又回來了? 恕霜搖頭道:不是扶英,阿兄你隨我去瞧了便知曉。 蕭云諫沒轍。 凌祉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魔宮很大,恕霜揮手并退了左右。 只一人獨身帶著他們七拐八繞的,到了一間并不十分顯眼的房子前面。 凌祉走在前頭,甫要替蕭云諫敲門。 卻又聽恕霜說道:那人言語過,只見阿兄一人。 凌祉推門的手指蜷了回來。 蕭云諫卻是覆上了他的手,相握著敲響了門。 我與凌祉,本是一體同心,倒也不必分彼此。 屋內人聽聞,便笑道:好,那便請進吧。 蕭云諫給了炎重羽一個眼神,示意他在外候著就行了。 青麟還有幾分擔憂,炎重羽卻是處變不驚地拉著他坐下飲茶。 順手也替恕霜斟了一杯,道了聲多謝魔帝。 蕭云諫進了房門,屋內封得有些嚴實。 昏昏暗暗的,在那人面前點了幾盞油燈。 紅色的蠟油沿著燭臺滴落。 又因著那人的彈指,而瞬時凝在桌角。 形成了一朵漂亮而又詭異的燭淚。 蕭云諫驚異地啞然,張了半晌的嘴,方才說道:夢神? 他怎般也想不到,夢神竟是會親自前來。 夢神從鼻腔嗯了一聲,又抬眼瞧了一下蕭云諫身邊的凌祉,說道:我那時候便覺得,你二人是分不開的。我倒不是指夢子詛咒,而是你們之間彌漫的氣息,早便說明了你們分不開的。 蕭云諫拉著凌祉便在夢神面前大咧咧地坐下:盡是馬后炮。 夢神擺擺手:我可不同你計較。 不過寒暄了幾句,蕭云諫便是說道:我知曉你曾參與過三千年前那場屠天之力的封印,只是如今再起波瀾,我無法不剝開你的傷口,再問詢你些許關于那些過往的事情。 夢神笑道:我即是肯來魔界見你,便是早就不在意了。如今屠天之力再次動蕩,我也該出些力氣,而非再避世不見、茍延殘喘了。風神,你若是有什么問題,便問好了,我定時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蕭云諫將那些個沉積在他腦海中的問題,全然拋給了夢神。 夢神一項項地同他解答著。 凌祉便在一旁用了紙筆謄寫下來。 蕭云諫說得口干舌燥,方才止了話語。 夢神亦是換了姿勢,松快地倚在椅背之上。 他又道:左不過我不回去了,其實你倒可以再侯上一侯的。 蕭云諫搖搖頭:如何能等,屠天之力已是問世,非得等著他再次占據了魔界、攻破了妖族,甚至于打上九重天去,方才算時機嗎? 夢神驟然興嘆:你言語得正是。此事亦是該速戰速決,更不能一拖再拖。 凌祉瞧著透過微微透光的窗楞向外瞧去,如今已是日暮西沉。 他們這般一說話,竟都是到了傍晚十分。 他不過思索片刻,便道:雖是急迫,可到底也是要用膳的。外面重羽與青麟還在候著,可叫他們亦是前來?又或是,讓他們先回去休憩一番? 蕭云諫朝飯吃了一半便被恕霜喚來。 如今凌祉不提還好,一提竟是真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他瞧了一眼夢神,似是在征求著夢神的意見。 夢神問道:他二人可是你停云殿中的神侍?我好似從前依稀見到過,尤其是那紅衣人。 蕭云諫頷首:紅衣人重羽為殿中大神官,而余下的青麟,則是如今屠天之力控制之人的孿生胞弟。況且青麟他的軀殼,還在被屠天之力覬覦著,想要換來使用。 夢神嘖了一聲,說道:那若是你早便言語了,我方才就叫他們二人進來了。 我亦是忘卻了此事,只是瞧見你太過激動罷了。蕭云諫亦是說道。 既是得了應允,凌祉便喚了二人入內。 青鱗瞧著這昏暗的環境,細聲細氣地問道:可能再點幾盞燈來? 夢神嗯了一聲,揮袖便將屋中照的明亮。 一邊吃著魔界的山珍海味,他們便一邊繼續說道:若是我們想要阻止屠天之力,我們可需要些什么?我先頭從夜曇那里知曉,當年是用了修為鑄劍。 夢神聽到夜曇的這個名字的時候,皺了皺眉頭,問道:可是先風神喜歡的那朵小花兒? 蕭云諫點點頭:正是他。夢神還記得? 夢神嗯了一聲:怎般不記得。那時候我見到他們一個個地隕落在我面前,輪到先風神時,他抓著我的手,一個勁兒地念著的名字,就是夜曇。 他又嘆了口氣:我也當著羨慕著先風神,能有個人記著,那個人也記著他。 蕭云諫與凌祉十指緊扣:會有的,都會的。 炎重羽瞥了一眼他二人,夾了一筷子rou到青鱗碗里,說道:吃。 青鱗啊了一聲,將那rou挑了出去,說道:重羽,你知曉我平日里不太愛吃rou的。 炎重羽臉色一凝,又夾了一筷子的素菜過去:這回可是能好好吃了吧? 青鱗默不作聲地咬了咬筷子,吞咽了下去。 蕭云諫忍俊不禁地一笑。 凌祉卻是夾了個排骨到他的碟子里頭,說道:阿諫倒是能吃rou的。 蕭云諫啃著軟爛脫骨的排骨,微微怪異地瞥了凌祉一眼。又聽夢神說道:是,當年我們用了自己的修為灌入那柄劍中,才鑄得的??善鋵嵤怯懈鼮楹唵蔚姆ㄗ拥?,只是對我們而言,卻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 蕭云諫忙不迭地問道:是何? 余下三人更是翹首以盼。 夢神嘆了口氣:用屠天之力cao縱的那個人的rou身,以祭劍。 蕭云諫驚異萬分,根本未曾反應過來,便揚聲說道:這如何是簡單的法子!這分明是最最困難的法子才對! 夢神笑了一下:并非如此。其實到了后來,屠天之力會超脫rou身,他會隨意擇選人去做替代。但是那時候,第一個被他cao縱者,就是所謂的rou身。 凌祉頓覺不對。 他在蕭云諫的掌心中寫下兩個字 青鱗。 蕭云諫頓時明了他話中含義。 若是碧璋換了青鱗的身子去,那么碧璋的身子青鱗的魂魄。 就是所謂的rou身。 他忙不迭地抬眼瞧著青鱗。 可見到的卻仍是青鱗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好似根本不明白夢神方才說了什么,是何等意思。 對他而言,又是怎樣的境遇。 可除卻他,其余三人卻是聽懂了。 青鱗咬著筷子尖,又問向夢神:若是這般輕巧,您為何又說那一次的時候,是不可能做到的呢? 只因著我們拖了太久太久,那rou身早就不知所蹤。夢神搖了搖頭,當時我們猜測著,興許早就被屠天之力燒得一絲不剩了吧。 可如今你們還是不晚,我們大可 夢神話音剛落,便被蕭云諫打斷。 蕭云諫抱歉地對他笑笑,對著炎重羽說道:你與青鱗可是吃好了?青鱗這幾日照顧你,亦是累壞了。重羽,你快些與他回去休息吧。 炎重羽自是明了蕭云諫話中含義,借坡下驢般地說道:我可是吃得肚皮滾圓,青鱗想來也是。不然我那幾筷子的菜,白替他夾了。神君,我們就此告辭。 青鱗還未理清,便被炎重羽拎著后頸的衣物,半拖半抱地帶了出去。 一出門,他便繼續攬著青鱗的肩膀,挨近著青鱗將他按原路領回了他們居住的院子。 青鱗一路上不管是氣惱還是嬌聲嬌氣,皆是軟化不了炎重羽那顆強硬的心。 他噘著嘴,只道:我還沒吃飽! 炎重羽將他往門里一推,順手打了一只膘肥體壯的鳥下來,又道:那不正好,嘗嘗我的烤鳥手藝。 青鱗掙扎無用,只得憤憤地等著那烤鳥了。 香氣撲鼻而來,他到底還是沒忍住。 凌祉看著炎重羽將青鱗帶出門去,抬眸多瞧了幾眼。 而后又拴好房門,織上了隔音罩。 夢神疑惑問道:這是為何?方才還不是風神你言說,要將他們帶進來,一同聽此事的。 蕭云諫舔舔嘴唇,躊躇說道:因為如果你讓他明了了,憑著這孩子的性子,在rou身里的那個魂魄,會是他的。 夢神驚道:什么?! 蕭云諫將先頭那些個彎彎繞繞都告知于了夢神。 從蛟龍一族的命運,到碧璋與青麟間的糾葛交織。 再至了青麟被擒,他們如何救下的。 又是如何從青麟口中得到了那些個消息。 一股腦地全然告知了夢神。 夢神聽罷,亦是嘆息。 他沒有再說此事,只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般地問了蕭云諫一句:風神,你可知道我為何將燭火熄得那般黯淡嗎? 蕭云諫不明,便問道:為何? 夢神答道:因為那般,能叫我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其實你進過那些個夢境當中,也是瞧得出來 夢中許多,與我們平日里并不相似。就比如那天、那形形色色的人 有很多時候灰撲撲的,有時候明明晴空萬里,卻叫你心下難過得緊。 蕭云諫一時沒明白緣何夢神要對他說這些事情。 凌祉卻是若有所思地垂手而立,他纖長的身型挺得筆直。 由腰窩到了脖頸拉成一條直線,可垂下的眼眸,卻一直凝在蕭云諫的身上。 夢神兀自笑了一聲,又是道:我同你說此事,原不是為了什么的。 蕭云諫半知半解地點點頭。 他又飲了一碗凌祉替他盛得雞湯來,鮮香可口的滋味兒卻被他囫圇吞棗全然灌了下去。 他思索片刻,又道:夢神,忽而又想到一事。你說了若是rou身鑄劍,用什么來鑄這柄劍?九天玄鐵,亦或是要用什么火山熔巖的? 夢神忍俊不禁:那需得這般麻煩。甚至于,這說是鑄劍,倒不如說做成任何法器都行。不過我想著,若是能尋個rou身的親近之物,興許會更好吧。 蕭云諫了然地頷首,又道:那今日便先不叨擾夢神了。我還需得回去思慮一番,到底這rou身能如何處理。 他作揖行禮,正欲向夢神告辭。 可凌祉甫一出門的那一刻,卻又是問向夢神道:我們如今,可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里? 夢神眨了眨眼睛,沒有回應。 出了門,蕭云諫卻是古怪地問向凌祉:你緣何要這般問夢神?我們本就在現實當中,你我皆是活生生的人。我們亦是能穿梭在旁人的夢境里,如何就不是在現實了? 凌祉一瞇眼睛,環住了蕭云諫的腰,說道:阿諫可不是還要去思索那rou身之事嗎?我們可沒旁的心思,去思慮這夢與現實了。 只是蕭云諫未曾知曉。 凌祉心中所思,卻是他們可是那別人的幻想。 亦或只是活躍于話本子上的人物? 凌祉仰頭,看著真真切切的漫天繁星。 蕭云諫便是想了一整晚,都未曾想出對策來。 第二日見夢神之時,卻是睡眼惺忪、哈欠連天。 當他第三次在朝飯之時,將調味小菜當了主食咽下后 凌祉皆是有些無奈了。 蕭云諫急匆匆地扇著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卻是伸向凌祉,要他替自己遞一杯茶水來。 好容易灌了一杯下肚,他才堪堪壓下了口中那怪異的味道。 忍不住嘖嘖道:這魔宮的小菜,怎得這般咸又甜! 夢神笑道:昨夜你們可是做了些什么?竟將風神整得此般模樣。 蕭云諫連忙擺手:昨夜可是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