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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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省得被自己兩個屬下,瞧了笑話去。 夜曇也追著他的目光,瞧見了那兩個破損的酒壇子。 他忙歉意道:恩公實在抱歉,我不知會如此的。 他慌忙地俯下身子去想要挽回那破碎的酒壇,卻是哎呀一聲,捂著手流出血來。 蕭云諫不禁嘆了口氣,施法替他療了傷,又道:別弄了,已是破了,如何能復原? 一旁藏身的凌祉心中一揪。 阿諫這是又說給自己聽的 破鏡難圓? 夜曇哭喪著一張臉,上下左右為難地摸著自己的身上,卻是忽而又憶起 自己早就被那些個賊人搶去了錢財,就連暫時的居所,都是蕭云諫替他尋來的。 而該接他回去家人,更是他避之不及,又如何會給他錢財。 他有些沮喪,又道:恩公,等我到了外祖家,定然賠給你! 蕭云諫擺擺手:左不過是個不值錢的酒壇子,便算了吧。還有,我名喚蕭云諫,你叫我一聲云諫便可。 阿諫。夜曇眨巴了兩下眼睛,我能直接喚你阿諫嗎? 蕭云諫一怔。 他下意識地去瞧周遭。 他是知曉凌祉替他驅趕了那些個追兵。 也更知曉,凌祉如今又跟上了他們。 他忙又抽回了目光。 這般倒是閑的自己理虧了? 蕭云諫瞧著面前艾艾地看著自己的夜曇。 忽而有了旁的想法。 他對著夜曇微微一笑,道:好啊。 身后倏地有靈力波動了一下。 蕭云諫的笑意愈甚,直接說道:我便不回去同我師父告辭了,既是酒壇子都碎了,便是告知我應當直接送你去外祖家。葉檀,我們即刻上路可好? 夜曇自是點頭如啄米:自是好的! 蕭云諫喚了雀鳥,給炎重羽遞了個消息。 繼而又問夜曇:你外祖家在何處? 夜曇絞盡腦汁想了半晌,說道:竟是一瞬間想不到了。 蕭云諫并不惱怒,反而稍稍拔高了些許聲音,道:倒也不急在這一時,總歸有我在身側,也能護得你平安。 他都這般說了。 便是非要叫凌祉聽見的。 只他瞧著夜曇雀躍的神色,和重重點下的頭。 還是預備著晚些時刻,將此事同夜曇說了。 若是夜曇同意,便繼續行下去。 就算夜曇并不愿意,他亦是會送夜曇到他的外祖家的。 他并非真的想要同夜曇發生些什么。 便叫夜曇不要誤會的為好。 凌祉俯身在一棵粗壯的參天樹后。 他不知蕭云諫是真是假。 可是那日共同在云和樓之時。 夜曇撩撥蕭云諫,蕭云諫也是愣了神的。 凌祉愈是這般想著,便愈發得眼紅了起來。 他的指尖摳進了樹干當中,指甲險些要掀起。 已是從縫隙中滲出了些許血漬來。 他強忍著心底的攪動,平穩著自己的呼吸。 叫自己不要再因此而再發作。 蕭云諫如今 應接不暇,如何還能顧得上自己。 他思緒絞在一起,哪里還理得清。 只覺得就連自己呼出的氣息,都裹著酸溜溜的味道。 蕭云諫說了那句讓夜曇緩些想的話語,便也有些后悔。 其實哪里又需要作什么勞什子的事情,去刺激凌祉。 他回到九重天上的停云殿里,便是眼不見心為凈了的。 可自己還非要彎彎繞繞的,給自己平添許多麻煩出來。 只是如今應了夜曇,也是要做到底的。 入了夜,他們便隨意尋了個客棧住下。 夜曇雖仍是害怕,但卻有分寸的沒有非要和蕭云諫擠在同一間房間內。 這倒是叫蕭云諫松了口氣。 待他們安然歇下后,有個頭戴斗笠的男子進了店。 點名要了蕭云諫旁邊的那間房。 凌祉進了房間,摘下遮擋魔紋的斗笠。 環顧四周后,便將目光落在了他與蕭云諫相隔的那堵墻上。 可如今,即便只隔著一堵墻。 可他又與蕭云諫的那顆心,隔了萬水千山去。 他和衣抱劍而眠。 時到夜半,息雨卻驀地作動了兩下。 喚醒了凌祉的神思。 是有人躡手躡腳地上了樓,卻似乎并不是先頭晌午的那撥人。 只是他們的目的仍是夜曇。 凌祉只一瞬間想著,若是夜曇被擄走 他的阿諫便不會再在別人面前露出那般笑意與溫柔了。 甚至還讓夜曇也喚他阿諫。 可不過霎時間,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是蕭云諫應了夜曇的。 他便會為蕭云諫而出手。 他答應過蕭云諫,他此生此世、生生世世。 不論輪回幾轉,皆是會為蕭云諫而生死守候的。 他定是不會食言。 凌祉戴上了斗笠,掩住了自己的容貌。 息雨握在手中,裝作若無其事般地推開了房門。 他與那一行人擦肩而過,他們并沒有發現自己就是早上阻擋他們進程之人。 凌祉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帽檐,余光透過斗笠的間隙,落在那一行人身上。 好似有些不對? 凌祉又多瞧了幾眼 這并不是他早上阻擋的那一行人。 更甚至說,這也許根本不是人。 常人嗅不出來,可是自己卻是瞧了個清楚明白。 他們身上那漫天的妖族氣味,是不難聞,可也嗆得凌祉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在妖族中,便是愈發法力低下者,身上的妖族氣味就更重。 若是剛修煉成人形的妖,身上味道濃重的,恐怕連普通百姓都能察覺到異樣。 那幾個妖族人聽見凌祉咳嗽,卻是扭頭過多看了他幾眼,竊竊私語道: 此人有些古怪!哪有夜半穿成這幅模樣要出門的,定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你瞧他作甚?再古怪也不是我們應當理會的。如今我們最重要的便是將妖帝心尖尖上的那位小美人兒趕緊帶回去! 正是!不然我們定是要受處罰的,妖帝那手段,你們又不是沒見識過 凌祉皺皺眉頭。 那時候夜曇同蕭云諫言說自己的遭遇之時,他便覺察有些不對勁兒。 如今聽了這些個妖族人的話語,卻是忽而理順了。 夜曇分明是妖帝的心上人。 幾個妖族人似是察覺到了凌祉在觀察著他們。 本意只想帶回夜曇的他們,并不想與凌祉起沖突。 他們便不再理會凌祉是否古怪,自顧自地確認著夜曇的臥房所在。 可奈何,他們不過問了小二,卻也不知曉到底哪個是蕭云諫的,哪個是夜曇的。 凌祉一打眼便瞧見他們選錯了房間,正預備著要朝蕭云諫的房間中放去迷藥。 便是知曉蕭云諫此時估計也預料到自己房外來了人,可他也不允許自己瞧著蕭云諫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息雨出鞘。 不過電光火石間,他便與妖族人交上了手。 他的修為遠高于這幾個妖族人,可也人多勢眾,絆住了他些許的手腳。 有個妖族人一把挑掉了他的斗笠,高呼道:你是墮魔? 他們瞧見凌祉眉間發紅guntang的魔紋,驚覺面前人并不是自己這些小嘍啰所能匹敵的。 他們忙不迭地奪路而逃。 可凌祉又如何能叫他們真的逃脫掉。 不大一會兒,便用著麻繩捆了一串。 拎回了自己的房間中。 他關上門的時候,特地朝著蕭云諫房間的位置深深地瞧了一眼。 那里還是熄著燈火,沒有一點動靜。 他將那一串妖族人都扔進了房間里頭,轉身拴上了門。 幾個妖族人瑟瑟發抖地團在一起。 看著凌祉的目光,好似在瞧剛從十八層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一般。 只凌祉插上門栓的那一刻,蕭云諫仰躺在床榻之上。 深深地嘆了口氣。 若是沒有凌祉在外面,他也會動手。 可是就是知曉凌祉就在外面,他便再也不想動作了。 他闔著雙眸,可卻一丁點的睡意也沒了。 方才那些個妖族人的話語,他們以為自己能做到誰人都聽不見。 可他和凌祉,都聽得了徹徹底底。 如今他也是對夜曇的身份,懷抱著幾分疑慮的。 但是他從夜曇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妖族氣味。 若不是夜曇的修為遠在他之上,就是夜曇不過只是個被擒又逃跑的 可憐普通人罷了。 可他雖是新神,但也是天生的神祇。 哪有那般多的妖族,能比自己的修為還要高呢? 他翻了個身,睜開雙眼看著客棧床上的雕花。 是花鳥圖。 像極了先頭在停云殿中,他和凌祉中間支的那一架屏風。 只是如今,卻沒了屏風對面的那個人。 蕭云諫暗罵了自己一句:成日里想那般多,是要作甚! 他似是有些惱羞成怒地翻過身去,背對著雕花。 再也不看。 不多時進入了夢想,再醒來就是清晨了。 夜曇想是還未醒來,他下了床,舒展了下手臂。 一推開門,便瞧見自己門口捆著一串的妖族人。 手腳上栓得嚴嚴實實,嘴巴里還塞了破布。 他一時驚異,繼而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定然是凌祉捆的,估摸著昨夜問了一宿。 早上送來給自己,讓自己得知全部消息用的。 蕭云諫只覺得無奈又好笑。 他實在是沒耐住,便開口說道:別躲了吧,沒什么趣兒。 作者有話要說: 夜曇身份有可疑哦~~ 凌祉醋壇子打翻! 昨兒給整忘了,今天來吧! 今天101章留言的都發紅包子! 感謝在2021082320:54:20~2021082420:44: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漓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2章 重識 蕭云諫猜得準極了。 似是早就將凌祉拿捏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中。 他知曉凌祉定然還在自己隔壁的房間,也省得凌祉如今醒著,就是想聽自己的動靜。 他既是想聽,自己便讓他聽聽更想聽的話語。 凌祉。他又道,你跟了我一路,還非要抓這么多的戰利品給我,是想邀什么功嗎? 凌祉忙推開門,解釋道:阿諫,我并非要邀功。 蕭云諫環著手臂,冷哼一聲:如今倒是肯露面了。我還以為,凌祉魔尊要做一輩子的小老鼠,永遠躲在別人背后的陰暗處,非不愿意見人呢。 凌祉語塞。 他連一雙修長漂亮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處放了。 搓著衣角半天,愣是沒有撒開。 蕭云諫瞥了一眼被他搓皺的衣角,擰了擰眉眼。 凌祉卻是道:阿諫,我們可能重新認識一番。你便只當我是個不相熟、剛認識的魔族之人。你向來不在意這些六界之分的,我可能重新做你的友人? 那時候在夢境中,還是蕭云諫自己說的 我們如今是友人。 可是解了夢子詛咒后,也是自己不愿意再以友人的身份繼續下去了。 他和凌祉之間的那么多過往,如何只做友人? 若非相守。 便是陌路。 蕭云諫現下想清楚了,便是深諳此事的后果結局。 更是只有無盡的嘆息。 他沒接凌祉那句話,只是瞧著面前這一串的妖族人。 又問道:不說說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凌祉目光瞥了一眼夜曇的房間,蕭云諫剎那間心領神會。 即便是沒有任何羈絆關系,他與凌祉之間的默契,也是一向如此的。 他敞開了自己房間的門,眼神示意凌祉將那一串提進來。 又在周遭下了個隔音罩,這才拔了塞嘴的破布去。 妖族人身上也沒什么傷痕,只是恐怕受了凌祉一晚上的可怖磋磨。 如今見了蕭云諫,如同見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去,一股腦兒地將一切全盤托出 我們也不是故意非要跟著你們的,只是你們幫助了我們妖帝心尖尖上擱著的人,又護著他逃跑。沒有法子,我們才會出此下策的。 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寧可去受妖帝的折磨,都不想在此處,看那個冷面閻王了。 求求這位仙人救救我們吧!我們知道的,都告訴您了。 蕭云諫聽他們七嘴八舌地告知中,還摻雜著許多求饒。 也是只有無奈搖頭。 他拋出了昨夜思忖的那個問題:夜曇可是妖族? 幾個妖族人面面相覷,推了其中一個出來道:我們哪里知道,只知道是他罷了。從前,我們連他長什么模樣,都是不知道的。 那如何確定是他?凌祉冷著臉,吐出的問話也是冰涼涼的。 妖族人又被駭得打了個寒戰,哆哆嗦嗦地道:是花香,他身上有股子花香興許你們聞不見,可我們的原型是獵犬,聞到這味道并不再話下。 蕭云諫陡然憶起 那日他與夜曇分別之時,夜曇也是說了家里種花為生,還送了自己些許花種。 恐怕這些個獵犬妖,也并沒有扯謊。 但夜曇是不是妖族。 其中又有沒有其他隱情,卻是猜測不出的。 他還想多問幾句,卻乍然聽聞對面夜曇的房間門吱呀一聲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