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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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頭的喜慶熱烈顯得格格不入。 院中忽然傳來一聲驚呼,一位婦人悲傷過度,竟當場昏厥過去。 祁殊連忙上前。 他單膝跪地,凝起一點靈力,從那位婦人背心渡入。一具女尸就停在婦人身邊,祁殊偏頭掃了一眼,卻頓住了。 正巧就是那日他在樹林里遇到的那個女孩。 片刻后,婦人低吟一聲,終于緩緩蘇醒。 斯人已逝,還望保重身體,節哀順變。祁殊安撫道。 婦人先是愣了愣,才看清他的穿著:您您就是知府大人請來的仙長么? 祁殊低低應了一聲:算是吧。 身邊有人過來將婦人扶起,后者已經比先前平靜許多。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朝祁殊行了一禮:多謝仙長。 不必謝我。祁殊閉了閉眼,我沒有將令愛救回,很抱歉。 這次的風波歸根結底,是源于他當初除妖不利,才會讓那蛟妖有可乘之機。 如果他那時候更小心一些 可婦人卻搖頭:若不是仙長前來搭救,此番不知有多少人要喪命于此。更何況,能把這孩子的尸身帶回來,民婦已經心存感激。 這婦人年紀也就三十多歲,模樣還很年輕,身上有股子書卷氣,說話平和得體。 分明她才應該是那個最傷心的人。 祁殊低聲道:我與令愛見過面。 婦人一怔。 前日我進山遇到了她。祁殊斟酌片刻,沒將女子尸身被妖邪附身的事說出來,可我到得太晚了,她那時已經去世,只留有一縷神識尚未消散。 她說,希望我帶她回家。 婦人再次淚如雨下。 她身形搖搖欲墜,從扶她的人身上借了力才勉強站穩,她哽咽著點頭:好回家了我這就帶她回家 這十幾名女子的后事還需料理,眾人沒待多久,很快將尸身收殮離開。 知府終于結束了漫長的講話,打發走了圍在衙門前的百姓。他人沒親自過來,卻派衙役來了好幾次,要請仙長們去前廳一敘。但祁殊沒理,一直在院中待到送走最后一家人。 院中的人走了個干凈,祁殊輕輕嘆了口氣,一轉身,卻看見自家師尊站在回廊下。 也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 祁殊走過去,勉強掛起個笑容:師尊怎么在這里?弟子方才幫著陵陽城百姓收殮尸身,耽擱了點時間,我這就 此事不怨你。顧寒江打斷他。 祁殊沉默下來。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院子里靜悄悄的,夕陽在二人身邊灑在一片金黃。 顧寒江道:生死有命,你修道多年,不該為了這些擾亂心神。 祁殊還是沒答話。 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這些年他下山游歷,遇到過很多次妖邪禍亂,其中也不乏有人傷亡。 可只有這次,是他本可以避免。 阿殊,你不必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顧寒江垂眸看著他,當初各大仙門為了誅殺那蛟妖,不知耗費多少氣力,只有你做到了。 你以為自己只要再小心一些,便可以避免這場禍事,但你沒有想過,再來一次,你真的做得到嗎? 祁殊一怔。 再來一次,他就能在寒潭澗把蛟妖徹底誅殺了嗎? 祁殊不敢確定。 那時候的他,和蛟妖鏖戰三天三夜,無論是體力還是靈力都已經是強弩之末。 再繼續耗下去,誰輸誰贏還真說不準。 更別說哪怕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那蛟妖究竟是如何從他劍下金蟬脫殼。 凡事不可強求,盡力為之,足矣。 執念太深,求而不得,反倒容易生了心魔,釀成無法挽回的后果。顧寒江低聲道,阿殊,為師不想看到你也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祁殊疑惑:師尊說什么? 顧寒江搖頭:沒什么。 要是平時,祁殊多半能從他的欲言又止中意識到什么,可他現在自己心頭還亂著,顧不上這些。 祁殊道:師尊的話,弟子會銘記于心。 你明白就好。 顧寒江上前一步,從懷中取出那枚祁殊先前給他的小狐貍玉墜,親手替他掛在腰間。 兩人的距離忽然靠得很近。 祁殊抬眼看去,他的師尊微低著頭,那雙漂亮的眼眸垂下,眼中滿是溫柔與專注。 這個距離,他甚至能感覺到師尊平穩微涼的呼吸。 祁殊心頭微微一動。 師尊是怕弟子難過,這才特意來哄我嗎? 顧寒江動作頓了頓。 祁殊:明明上午還在躲我呢。 顧寒江: 沒有躲你。顧寒江替他系好玉墜,直起身,語調聽上去有點生硬,知府還在前廳等候,快到用膳時間了,走吧。 他說完,轉身便想離開,卻被祁殊抓住了衣袖。 沒有躲我但特意來哄我總是真的吧?祁殊又斜前方邁了一步。顧寒江身后就是回廊的洞窗,祁殊這一步一走,幾乎沒給自家師尊留下退路。 他抓著顧寒江的衣袖,仰頭看著他:師尊躲了我一上午,怎么能只用這輕飄飄的兩句話就哄回來? 他這簡直與無理取鬧沒有區別。 說了我沒有顧寒江回頭,兩人視線猝然撞至一處,話音頓住了。 祁殊凝望著那雙眼睛,小聲道:至少也該抱我一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 祁殊幻想中:又是努力A上去的一天! 顧寒江眼中:撒嬌精。 今天精修了前文,改了部分細節,1315章改得稍微多一點,但影響不大,可以不用重看。太久沒寫文了手感很生,有寫得不好的地方非常抱歉orz 16.第 16 章 顧寒江沒動。 廊下的氣氛在祁殊這句話后變得更加曖昧,仿佛空氣都粘稠起來。夕陽透過顧寒江身后的洞窗撒下來,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光華。 在這世上,唯有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它比一切語意不明、回避隱藏的欺騙都來得直白。 祁殊頭微微揚起,一動不動地望向面前的人,從對方眼里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也看見了與自己相同的熾熱。 他沒忍住,又靠近了些。 近到感覺到對方微涼的呼吸。 近到幾乎咫尺之間 顧寒江猝然后退。 祁殊。 這還是頭一次,顧寒江用這么重的語氣喊他的名字。祁殊一怔,下意識后退半步,方才心中那點旖旎散了個干干凈凈。 顧寒江臉上血色盡褪,一點一點將衣袖從他手中扯出來。 師尊,我 阿殊,你已經長大了。顧寒江閉了閉眼,打斷他。 他的聲音緩和了許多,卻依舊十分冰冷,甚至比任何一次對祁殊說話時的語氣更加冰冷:你我師徒一場,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為師希望你明白。 我 沒給祁殊開口的機會,顧寒江轉身離開,轉眼便消失在回廊盡頭。 只留祁殊一人站在原地。 他低垂著頭,半張臉藏在夕陽的陰影中,神情看不真切。 . 夜幕落下,陵陽城知府在府邸設宴款待了凌霄仙尊及兩位昆侖弟子。 陵陽城在中原甚至算不上大城,可知府的住處卻修得極其考究,大堂兩側排開幾張小案,擺上了滿桌佳肴,中間還有歌舞助興。 陵陽知府坐在主位,略微發福的臉上笑意盈盈,主動舉杯:此番多謝幾位仙長搭救,若不是有仙長出手,那妖魔還不知要將我這陵陽城鬧到什么程度。愣著干嘛,還不給幾位仙長倒酒。 有侍女上來倒酒。 凌霄仙尊坐在知府左手邊的位置上,聽言微微搖頭,謝絕了知府好意。 輪到對面的祁殊這邊,卻笑著道了聲謝。 就連坐在他身邊的陸承遠都覺得奇怪:你不是酒量不好嗎?平日里我們師兄弟出去小聚,你可都滴酒不沾的。 你少管我。 祁殊只淡淡瞥他一眼,舉杯向知府還了禮,仰頭一口飲盡。 他喝得太急,烈酒入喉不小心嗆了一下,偏頭輕輕咳嗽。這下不止陸承遠,就連顧寒江也將目光投過來。 祁殊察覺到對方目光,抬眼看過去,后者卻立即轉開了視線。 他眸光微微一暗,偏頭對陸承遠笑道:我高興,不成嗎? 也對,好不容易除了妖,慶祝一下倒不是不可以陸承遠是個粗神經的,沒想太多,也招呼侍女來給他倒酒。 酒過三巡,知府又起了話頭。 本官早年落魄,走投無路之際有幸結識陸仙尊夫婦,受幫助良多。而今又得陸仙尊的公子及師門相助,實乃本官的仙緣。 知府捋著胡須,笑道:本官那唯一的兒子,前兩日還纏著本官說想向仙長們學習兩招仙法呢。 凌霄仙尊不愛說話,祁殊又只顧著悶頭喝酒,應酬只能都交給陸承遠。 好在陸承遠還算健談,聽知府這么說,有禮有節回答:岳大人見諒,師門的道術不可外傳,這恐怕 知府擺手:不外傳,不外傳,讓我兒直接拜師昆侖不就好了? 這知府大人在官場待得久了,說話句句打官腔,一晚上了,只有這句話說得直接。他特意將這祁殊三人從霧影山請回來,好吃好喝招待,鋪墊了一整晚,多半都是為這一句話。 這 陸承遠默然。 昆侖劍派已經避世多年,想入昆侖比拜師中原其他仙門困難得多。 尋常人家想拜師昆侖,首先便要親自前往昆侖山,一步一步走上山頂,經歷種種考核磨煉,最終還要看能不能被派中長老看上。 沒錯,就連他們這些在整個修真界已經算得上是翹楚的年輕一輩弟子,都還沒有收徒的資格。 陸承遠正思索該如何婉拒,卻聽一旁的祁殊開了口:這還不簡單。道術入門萬變不離其宗,并非哪家仙門獨有。令公子要是想學幾招淺顯的仙術,我教他就成。 他幾杯就下肚,兩頰微微泛紅,聲音已經有了點醉意。 祁殊,你瘋了?陸承遠沒想到這話他也敢說,連忙壓低聲音訓他,仙尊還在呢。 昆侖劍派明令禁止弟子私自收徒,更不允許私自向外傳授獨門道法。雖說入門道術的確算不上什么派中獨有,但約定俗成,從建派起就沒弟子敢這么做。 這規矩還是凌霄仙尊當年親自定下的,這人有幾個膽子,敢在仙尊面前這么說? 陸承遠只當他是喝多了,剛想開口圓場,卻聽得內室傳來一道孩童清脆的嗓音。 真的嗎?那孩子瞧著才六七歲的模樣,頭發在腦后梳成兩個小髻,跑起來還搖搖晃晃。他跑到祁殊面前,仰頭看他,眼神亮晶晶的:真的可以教我嗎? 祁殊微微一愣。 云清,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是告訴過你不許來前廳嗎? 這孩子顯然就是知府口中所說的幼子,此時受了自家父親厲聲訓斥,眼眶一紅,畏懼地往祁殊身后躲。 你這孩子 知府被他氣得吹胡子瞪眼,朝祁殊賠笑:抱歉仙長,這孩子被我寵得沒了規矩,我一定好生管教。 祁殊在昆侖時沒少帶著師弟們瘋玩,對付這么大的奶團子自然不在話下。他拍了拍男童的腦袋,笑著道:無妨,令公子很討人喜歡。 那小孩也機靈,聽他這么說,連忙問:那你可以教我法術嗎? 祁殊:你真想學? 男童:想! 一大一小這樣有來有往的聊起來,陸承遠越聽越不對勁,拉過祁殊:祁殊,你瘋了吧,真想當場收徒了? 沒,我哪敢枉顧昆侖門規。祁殊瞥了眼坐在對面的顧寒江。 從頭至尾,他都只是端坐原地,靜靜品茶,似乎對發生的一切都并不在意。 祁殊收回目光,微笑:只是途徑此地,和小公子頗有緣分,留下來教他點入門道法,應該不算違反門規吧? 顧寒江品茶的動作一頓。 陸承遠難以置信:你還要留在這兒? 不行嗎?祁殊道,我本來就是奉了掌門之命下山歷練,他當時可沒給我歷練期限,我想什么時候回去,是我的自由。 他微微偏頭,對顧寒江說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您說對吧,師尊? . 府中的晚宴直到月色高懸才終于結束。 祁殊今晚心情似乎真的很好,與那知府相談甚歡,宴席結束還意猶未盡,約著去后花園中暢飲一番。 夜色已深,祁殊拎著個酒壺,晃晃悠悠回到客房所在的偏院。 院子里沒有點燈,祁殊在黑暗中一把推開房門,邁腳時卻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跌倒。 一道微涼的清風拂過,有人把他摟進懷里。 陸承遠,你別管我。祁殊伸手推他,卻因為醉酒沒什么力氣,竟沒推得開,你再管我我揍你! 顧寒江微不可查地嘆息一聲,扶著人進了門。 他把祁殊扶去床邊坐下,祁殊想躲沒躲掉,被人掰開手指拿走了酒壺。 好啊老二,師兄下山一趟,你膽肥了???祁殊說著想要起身,卻被人按回床上。